盛长歌看着她身后用铁链捆绑住手脚的女子们,个个都受过伤,看上去狼狈不堪。

“易子城在哪儿?”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桑智,一副纯真懵懂的模样。

“谁允许你直呼太子的名讳?”

盛长歌盈盈一笑,“太子?他是太子?他都没告诉我。”

“你们见过了?”桑智的眼眸之中好似有一团火一般。

她是典型的柔然女子,健康的小麦肤色,五官算是立体,嘴唇生的不算小巧,整个人略略比盛长歌高一些,穿着传统的柔然服饰,上身一件衣裳露出匀称的肩头锁骨,还有细细的腰肢,下身着一条裤子,裤颈处缝制有小铃铛,走起路来叮铃铃的作响。

头发编成一条一条的小辫子,统梳在脑后,以一只镶嵌着五彩宝石的冠竖起来,她的耳饰也很夸张,是两个不规则的孔雀石所打造。

整个人通身透着张扬。

“是,他带我骑了马,追风可乖了,易子城说它是大漠上最野的马。”

“追风?”

她点头。

桑智知道,追风平日里谁都不让碰,她居然能骑它?

“你们,还做过些什么?”

盛长歌摆出一副幸福极了的模样,“易子城说,只要我愿意,他便娶了我做正妻,他还带我去看了日出……我们从月升谈到月落……还有许多事。”

桑智冷笑了声,“你不用见他了。”

“为什么?”

她话才出口,桑智抬手落在她脖颈处将她打晕了,而后极为平淡的对一旁的侍卫说,“卖了她。”

“是。”

盛长歌知道自己被带走了,桑智那一掌还不至于将她打晕,充其量也就是有些痛而已。

她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回忆着往军营去的路,经过了哪些地方,路过的风向如何,马匹行进多远,一一刻画在脑海中。

盛长歌察觉到有人打量她,可当她假意苏醒睁开眼睛时,也是被吓了一跳,一个看着她也就罢了,这么多人围着她算是怎么回事?

她面色有些尴尬。

角落里头一体态浑圆的女子问她,“你是哪里人?”

“柔然。”她说的理直气壮。

一个丫头立马反驳了她,“我们柔然可没有你这样白净的女子。”

盛长歌莞尔一笑,“我母亲是柔然人,我父亲……是草原上的。”

“草原?”

“对,一个小国,不足挂齿。”

她若是说自己是天佑的,只怕不等人来救她,她们先把她就地正法了吧?

听说一致对敌这方面柔然人简直不要太团结。

众人虽不再多话,可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却不曾移走,

直到外头进来两个大汉,穿着倒也是十分粗矿了,只一件兽皮斜穿在上身,下身依旧着一条兽皮做的裤子,腰带上别写不少的狼牙,似乎他们对能驯服狼这种动物的男子格外崇拜。

他们的话盛长歌听不太懂。

可仔细揣摩之下,大约也就是今日发卖谁。

不多时的功夫,从外头进来一花枝招展的女子,盛长歌仔细打量着她,不同于天佑的胭脂描绘出来的脸庞,她的妆容更显野性。

只描了一对墨黑的眉,也不多修饰旁的地方,而后涂抹着鲜红的口脂。

穿着打扮与桑智别无一二,只是穿着上裸’露的更多罢了。

盛长歌猜测她的来历,这业务她可太熟悉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知觉,还是旁的什么,这样的人,她总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妈妈认真的打量着这里头的女子,而后盛长歌看着她们都在一瞬间埋下了头。

她说了句她听不懂话,而后有人拿进来烛火。

盛长歌蜷缩在角落里头,她快到自己的位置时,她楚楚可怜的抬眸看向她。

盛长歌一向觉得自己演技感人,模仿起娇娇来简直是得心应手。

不就是扮柔弱吗?

她也会。

果然,那妈妈停在了她面前,对着她说了两句话,她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那妈妈有些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她。

而后就进来两个大汉将她带了出去,连带着的还有旁的几个姑娘。

他们将几人丢进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整齐的摆放着浴桶,还有些衣裳头饰等物。

盛长歌轻笑了声,好家伙,还挺讲究的?

她倒是累了,不就是洗澡吗?

她倒是大大方方的进了浴桶,水温刚刚合适,很好的缓解了她身上的疲惫。

不确定四下是否有人盯着,盛长歌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悄悄将银针袋子塞进待会要穿的衣裳里头。

反观那几个丫头,倒是抱头痛哭起来,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她们看向盛长歌,倒是流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

盛长歌知道,柔然的女子对那些勾栏样式的极为讨厌,这些人在柔然是最下等的,连街边的乞丐都比不上。

可,既来之则安之,她本就是顺水推舟,不过是计策中的一环罢了。

何必寻死觅活的。

穿戴整齐以后,对镜梳妆,只是淡淡的轻扫娥眉,涂了一点口脂,她本就白皙,如今在这一众的姑娘里头,倒好像是石头堆的暖玉一般,搁在的枪眼。

尤其在被推上台以后,那恰到好处的眼泪,将落未落,好似一颗珍珠一般,走起路来扭动的腰肢像柳枝一般。

她的出面让围观要买奴隶的男子们纷纷扬扬的争辩起来,叫价声也越来越高,这物以稀为贵,人也是如此,柔然不曾有她这样的姑娘,一看就是个会疼人的,谁又不心动呢?

这一刻,盛长歌心中突然佩服起娇娇来,这一套还真是好用,也对,否则怎么会让孟东风一见便快要忘了她呢?

盛长歌被一男子买走了。

看模样像是什么蛮匪似的人物。

她估摸着时辰,在今夜事成之前,易子城会来。

可她也得保了自身的清白。

奈何她听不懂那些个人说些什么,只能安静在屋子里等着,不过看这架势,买她的这个人,似乎是要用她排解寂寞。

她在酒壶之中下了药,而后若无其事的坐在一旁等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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