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属实被惊了一跳,一群塞外的蛮匪个个喝的酩酊大醉,买她回来的那个男子倚靠在门边,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他生的魁梧,盛长歌在她跟前好似一头羔羊一般。
面上的胡须不曾修理,以至于遮住了口鼻同半张脸。
眼下是醉酒的红。
几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瞧着一个个口水飞喷,面色红润的模样,想来也不过是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罢了。
听不懂倒也是件好事,免得脏了自己的耳朵。
突然几人又拉扯起来,争吵之间时不时还用手指她。
盛长歌叹气,闭了眼,仔细辨听着外头的声音,有马蹄声,来的人很多,她知道易子城来了。
她盈盈起身脱了外头这一层将她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的纱衣,露出雪白的两只手臂同肩颈。
她如此“主动”,那些人也停了争执,个个不由自主的将她围住。
为首的大汉一把将她推倒在桌上,她的后腰被硌的生疼,连带着嘴角抽搐了两下,她咬牙忍了。
她感觉到身上的人着急忙慌的脱了裤子,围观的人开始吆喝起来,很是兴奋。
盛长歌闭了眼,外头的马蹄声近了,有利箭从她的身旁擦过,她是见识过易子城的箭法的,百发百中。
扑通一声闷响,那大汉倒地不起,周围的人被吓到不敢四下乱窜,柔然的人都认得他,这么一间小小的屋子,一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将落未落。
易子城屏退了众人进来,她抬眸看向他,目光可怜至极,宛若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你来了……”她的语气故作虚弱而后软软的倒进他怀中。
易子城一把将她接住,本想伸手替她拭泪,可抬手却见满手的血渍,转而捏了衣角替她抹去泪珠。
“才几月不见,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她知道,易子城哪里会对她真心实意,他这样的人最是让人猜不透。
可他对自己有兴趣盛长歌心中再清楚不过。
不就是蛊惑人心吗?
不会,那就学。
她依然柔弱的看着他,仍然只问:“你怎么这会才来?”
易子城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外头去。
“坐马车?”
她好像下意识一般抓紧了他的衣襟,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别,我害怕。”
盛长安站在一旁面色很是难看,他知道易子城的性子,他这样的人玩腻了就会丢弃掉,他不愿自己盼了许久才重逢的小妹和他如此亲密。
如此,二人共乘一匹马。
与上次不同的是,盛长歌这次很安静的搂抱着他的腰,她偶尔的抽泣声落入易子城耳朵里,直让他的心跟着颤。
“好冷……”
她抽了抽鼻子。
易子城反手搂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将她挪动到身前,他扯了自己的披风将她包裹起来。
她安静的靠在他怀中,易子城的脸色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可他的心跳的好快。
盛长歌流露出单纯的目光,“大漠上的月亮真美……”
他低眸看了她一眼,她突然闯入战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即便是有盛长安在此,也不排除她是为了天佑大军而来。
毕竟,她是个极其心狠的女子。
为了她的目的变脸什么的不过一瞬间的事。
盛长歌打了个哈欠,慵懒问道:“还有多远……”
“两个多时辰。”
“你来的很快……”
“追风都累了。”
是很快,他心中记挂着她,又加上盛长安好像一头疯牛似的,在军营里头喊打喊杀,要办了桑智,他能有什么法子?
只能快马加鞭的将她找到。
“我也累了。”她这样温柔的回答他的话,而后又在他怀中蹭了蹭,“我想睡了。”
易子城轻嗯了声。
她想着若是一直清醒下去,只怕他会多问,倒不如闭上嘴,让他将那些疑惑通通咽回肚子里头。
她在假寐,想来进了军营定然会碰到桑智,她要桑智眼睁睁看着,只有勾起她对自己的怒火,让她对自己下手,易子城才会心疼她……
“到了。”他的声音又温柔了两分,“长歌,到了。”
盛长歌故作出没睡醒的模样,皱了皱眉,轻哼了声又迷上了眼。
易子城无奈摇头只能抱着她下了马。
“殿下!”
桑智从后头匆忙上前来,见他怀中的人,胸中的怒火难忍,“殿下怎么能和她如此亲密?”
易子城并未回她的话,而是径直往里头营帐走去,
桑智快步上前来拦住他,“殿下!她一介女子,生的如此狐媚,怎可让她入军营!”
盛长安跟在后头,自然为自家妹妹抱不平,冷笑了两声,“若是如此说,那桑智姑娘也应该回大都才是,整日里头围着这些将士们转悠,未免失了女子的德行。”
因盛长安是天佑的人,桑智一直瞧不上她。
他如今也要来趟这一趟浑水,桑智冷哼了声,白了他一眼,“你不过是殿下养的一条狗,也配在我面前乱吠?”
盛长歌听罢也不说话依旧朦胧的将两手搭在易子城的肩头,抬眸看着他,“进去吧。”
易子城轻点了头,“长安,你下去处理今日的战况。”
盛长安心中虽放不下小妹,可这里是易子城说了算,他虽为副将,也得听他的命令。
易子城将她抱进营帐里头,一进来就格外的暖和。
盛长歌好奇的打量着屋里,虽是行军打仗住在此处,可也安置的妥当。
一张大床上头铺的是貂皮很是柔软,头顶的帐幔上头悬挂着彩条,上头有手绣的佛经,想来也是取行战平安之类的。
矮小精致的桌椅,上头摆放的饰品不是什么青瓷玉器而是鹿头……
营帐正中设有篝火,上头悬着一口锅,里头隐隐透出酒香气。
她的目光落在那上头,易子城卸了身上的盔甲转头过来瞧见了,轻笑了声,“想喝?”
她看着他,目光清澈,“是羊奶酒吗?”
他的眉头微皱了下,“还记得?你不是说那东西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