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从秋月身上学到,对于接近自己的人不要轻易信任,而从春桃身上,她学到,做奴才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一脸不解的抬头看着孟东风,“引蛇出洞?什么意思?”
“春桃是德妃派来的我总得弄清楚她想干什么吧?”
盛长歌心里依旧忿忿不平,他若是信任她大可以告诉她,她又不会坏了他的计划。
“喏,”孟东风拆开蜜饯递给她面前,“你打算怎么请罪?”
“奴才何罪之有啊?”盛长歌依旧嘴硬,从她主子身上她学到,不管吃不多苦,受多少累,绝不认罪!
“你差点坏了我的大计。”
盛长歌接过他递来的蜜饯塞进嘴里,吧唧了两下,随手抓起放于案桌上的书,使劲儿的砸在窗户上。
孟东风一愣,随后对上她的视线,立马会了意。
他随意在她身旁坐下,两人共吃一包蜜饯。
“狗奴才!我看你是活腻了是吧?”
盛长歌又抓起一本书,重重的砸在门框上。
外头偷听的几人吓得连忙撤退到院子里。
“明明是主子你蛮横不讲理!你以为奴才愿意伺候你?”
“好啊!你不伺候有的是人来伺候!你以为我现在病着,瑶光殿轮到你做主了吗?”
盛长歌又抓起另一沓书,孟东风摁住她的手,附耳道:“光砸书会不会显得有点假?”
“别的都太贵重了,又这个效果就行,我们这叫低成本高质量!”
孟东风勉强扯出个笑容,她还真是勤俭持家啊……
盛长歌将蜜饯塞进孟东风手里,宽衣解带。
孟东风下意识的往后退,竟吓到有些结巴起来,“你,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你不趁着本皇子腿上有伤,你就趁人之危!你……”
“主子,”盛长歌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放于他额上,“你在想什么?奴才虽是半个男儿身,奴才的取向也还是正常的。而且,您是主子,奴才不敢对你大不敬。”
果然,孟东风心顿时一阵破碎之声,果然,只有他不正常……
“那你脱衣服干嘛!”
盛长歌随手抓起他置于架子上的腰带,“不真动手,外头那帮人会信吗?他们都不信,那春桃会信吗?”
也是,有理。
“那就委屈你了。”
孟东风接过她递来的腰带,照着她腿就是一鞭,盛长歌始料未及,痛叫出声。
“您疯了?”
“不是你自愿牺牲的吗?”
盛长歌揉着腿,又指了指丢在地上的衣服,“奴才让你抽衣服,没叫你抽我。”
孟东风尴尬,抓了一个蜜饯递给她,“喏,赔罪了。”
“好在奴才有苏公公给的药,不然奴才哪里还能活到今日。”
“苏伯贤舍得将他家的传世秘药给你用?”
盛长歌不解,“很贵重吗?”
孟东风点头,又将手里的腰带递给她,“你抽会儿,我手酸。”
盛长歌很自然的接过来,又用手肘戳了戳他。
“狗奴才!爷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孟!”
“啊!”
“闭嘴!你要是敢哼一下,爷就多抽一鞭!”
盛长歌又对着地上那衣裳就是一鞭。
“说正经的,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苏伯贤如此维护你?”
她摇头,“苏公公说早些年受过我父亲的恩惠,所以他一直记得。大约,同主子你一样,都是心善的人,觉得我爹做的孽,不该我来承担。”
她夸了他,孟东风心里是欢喜的。
“你真这么觉得?”
“对啊,苏公公真的很好。他……”盛长歌没在说下去,他赌上了自己的命,才换的她在入宫那夜没暴露身份。
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要格外小心才是。
“我是说……”他想问,刚才夸他,是不是真心的,毕竟她现在拍马屁可是一套一套的。
“什么?”
孟东风摇头没再问一下。
盛长歌的手臂酸痛,又拿了案桌上的朱砂,兑了茶水,将它抹在衣裳被抽破的地上,套在身上。
她站在镜子那头打量了一番,差不多有那意思了,反正如今是夜里,虽有烛火但也看不真切。
只是还有哪里不够……
盛长歌拍了脑袋,又将朱砂端来,点在嘴角,鼻孔处。
嗯,很像了。
她转头看着孟东风,“主子你觉得怎么样?”
“会不会太惨了点……”这样显得他这个人很残忍嘛!
“不这样吓得住他们吗?”
她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拍门。
“小安子!我是云阙,你还好吗?”
盛长歌大惊,肯定是动静太大了,一五那个傻小子跑去把云阙给叫来了。
她忙丢了手里的东西,躺在地上,见孟东风还坐在那里悠闲喝茶,忙咳嗽了两声。
“六皇子,您管教奴才云阙是不敢插手的,只是还请六皇子念在小安子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恼,饶她一条性命吧!”
云阙一面哭着说清,一面拍门。
本没事的盛长歌听见她这样声嘶力竭的语气,心就揪了起来。
一五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主子,求主子饶了小安公公吧!”
他这一跪,连带着院子里头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
孟东风从门缝朝外看去,又回头瞥了眼正倒在地上装晕的盛长歌,她还真是有本事,给这些人都灌了迷魂汤吗?
若真是,那自己也喝了不下一碗吧?
孟东风将门推开,见春桃正立在院中,见他开了门,忙小跑上来,“主子,您别气了。奴婢给您备了水,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云阙瞥见盛长歌倒在地上,那衣服已经是破烂不堪,伤口处的血红的刺眼。
她不等孟东风发话,提了裙摆就冲进屋里,“小安子!小安子!”
盛长歌轻易也不敢动,否则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小安子,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云阙啊!”
云阙见她的嘴角鼻孔都是血迹,抬头瞪着孟东风,实在气不过,抓起一旁的书,恶狠狠的朝他丢去。
他好像是不经意的一躲,那书正正的就砸在了春桃脸上,春桃捂了脸吃痛,忙向孟东风告状。
“主子,云阙姑娘在瑶光殿里作威作福也不是一两天了,就算有太后撑腰,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孟东风依旧冷着一张脸,回头见云阙正揽了盛长歌在怀里。
云阙替她擦拭嘴角的血,慢慢的就觉察出不对劲,这是……朱砂?
她皱眉,一时不解,这两主仆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