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夜里,张三白连夜现审了方十落,折腾了许久,而宋清嘉和李慕云两人同处一室,各怀心事。
所以翌日,当沈青带着吃瓜三人组赶到时,三人眼底竟然皆是乌青的黑眼圈,带着没有睡好的倦怠。
沈青等人被三位剑阁传人的状态震惊了:“一个方十落居然这么难搞吗?让你们三个都没睡好!”
要知道,这三位已经算是当今武林里的扛把子一列了。
“哈……”张三白狠狠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意味深长:“我昨晚审了方十落,还守了半夜,至于他们俩……我没和他们一个房间。”
沈青沉默:……哦豁,我是不是不该问的什么?
唐鸣曲兴奋:昨晚!一个房间!懂的!
许微苗感慨:有些事很伤身呢……
袁小枣苦涩:嗝~
李慕云平静的把手放在剑柄上,拔剑。
宋清嘉满头黑线:“……”
按理说这话内容上明明说的也没错,但是张三白的语气却有意无意的转折,似乎总能从那若有似无的停顿里品出点奸情来!
明明他们还什么都没干好吗!
“行了,不闹了。”宋清嘉扶额:“先忙正事吧,许小姐,有一个病人持续昏迷,需要你看一下。”
说着,便将几人带往了病人所在房间。
许微苗一进屋就看见了一个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人,大惊:“三白哥!你不会是把人揍了不好交差才让我来的吧。”
锅从天上来的张三白痛呼:“这次真的不是我!在你心里你们三白哥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可能应该是格外的“英明神武”,几人心中默默的想着。
宋清嘉心虚的咳了咳,指了指床上那个白发消瘦、十分没存在感的昏迷老人:“许姑娘,是他,那个老人家。”
床榻上的老人脸色灰败,已经是奄奄一息,只有进的起没有出的气了。
许微苗收起了玩闹神情,提起药箱坐到了床边,伸手为他切脉。
见此,所有人都噤了声,为许微苗提供一个安静的诊断环境。许微苗表情由原本的宁静渐渐凝重起来,纤眉微蹙。
许微苗将自己的手慢慢放下,看向宋清嘉等人:“你们知道这个人多大年纪了吗?”
“看这样子,应该得有七老八十了吧?”袁小枣仔细打量了一下床上的老人,头发已经全白,脸上也尽是岁月纵横的痕迹,面容中带着将死之人的死气。
“可是……”许微苗打开自己的药箱,抽出了几根银针:“我刚刚号脉的时候用内力探查了一下他的骨相,这个人年纪最大应该才不过四十。”
“什么!”几人震惊。
唐鸣曲干涩的咽的咽口水,脑洞大开:“那……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是不是被妖精吸了精气吗?”
“……不是。”许微苗被自己的闺蜜给噎了一下,继续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更像是受了重大打击,一夜白头,心力交瘁,郁结于心,长年累月,未老先衰……”
沈青:“所以……这不应该是个老人,而应该是个中年人?”
“嗯。而且他确实也习过武功,应该是用剑类,大概在一周多以前有人用内力破坏了他的经脉,下手的人是奔着下死手去的,应该也没想到他会武功,只是废了经脉,目前尚且留了一命。”
和师兄判断的一样呢……听到这里,宋清嘉将注意力挪到了一旁静静不语的李慕云身上,李慕云的母亲据说是神医谷上一代的首徒,想来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医者吧。
“这个方十落交代了。”张三白分享着昨天审问来的情报:“下手的是他,他的任务就是过来杀一个老疯子,然而,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老疯子居然会武功,当时他看见老疯子昏迷过去,以为必死无疑,就走了……后来,魔教上头重新给他联系,来斩草除根。”
“然而这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说着,张三白悄咪咪的看向了宋清嘉,应该说,运气是格外的不好。
宋清嘉:“那方十落知道为什么会让他来要这个人的命吗?”
张三白叹息:“他也不知道,他应该就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我估计他背后的人也没想他能够得手,让他来探探路罢了。”
“所以……可能之后会来一发大的。”宋清嘉眸色一凉,看向一同跟随过来的唐鸣曲和袁小枣:“那,他们这是……外援?”
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
唐鸣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堆暗器,笑的巧笑盼兮:“我可是唐家堡的三小姐,可别瞧不起人啊!”
袁小枣举手比了个耶,笑得苦兮兮:“感谢武安部高看我。”
“武安部的行动小组现在不能调动,一旦调动,可能会惊动背后的人在武安部里面安插的棋子。”
张三白神情有些嘲讽:“唐鸣歌和许微声那一类的角色,明面上不能这么大动干戈的跟过来,但小枣和曲儿和微苗私交不错,一起过来玩也可以理解。”
沈青了然:“难怪你让我把他们俩也带过来,我还以为真是来玩儿的呢。”
毕竟神医谷歧伯针就许微苗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真折在这儿了。
“欲擒故纵,还牵扯了三个世家传人。”沈青擦了一把冷汗:“部长,我们没经过上头这么玩,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有监察人担着呢。”张三白朝李慕云示意:“而且,已经经过了这三位同意了。”
许微苗微笑:“应该的。”
唐鸣曲狞笑:“好玩的。”
袁小枣苦笑:“被迫的。”
唐鸣曲直接锤了袁小枣一拳:“怎么就你画风不一样?!”
许微苗按着男人的几个穴道,将几根银针一根一根扎入穴道内:“我现在可以用针法注入内力暂时将他的经脉疏通连接,可以让他暂时清醒,恢复神智,可如果想要保住性命,可能需要歧伯针连续温养一年。”
“啊,这么长时间,好麻烦呀。”唐鸣曲头疼。
“没事,医者仁心,这次事情结束后,可以把他带回神医谷,由我们诊治。”
沈青赞赏:“微苗,你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非亲非故,无非一念,医者悬壶。
“第一次施针过程可能有些长,应该会有些无聊,你们可以去外面等等。”
听到这儿,张三白若有所思,扯了扯沈青衣角,低声道:“走,咱们出去聊聊。”
不知所云的沈青跟上了一脸神神秘秘的张三白出了房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啊?”
张三白一脸真诚:“苗刀武馆最近是不是挺闲的?”
沈青无奈:“我弟弟们又闯祸了?”
张三白:“不是,你弟弟们是不是平时挺能折腾的吗?”
沈青:“额……”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许微苗的施针过程确实是非常的长,旁观了一个小时并且在得知还有三小时的宋清嘉表示自己是看不下去,拉着李慕云跑到厨房去忙活了。
已经梦会了一次周公的袁小枣也跟着溜出了房,还从已经被震撼得发了一天呆现在还回不过神的邓医生那儿顺了半袋甘草片来嚼。
邓归川元神出窍中: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到哪里去?
袁小枣心情倒还不错,大口嚼着甘草片:“大叔,看你似乎有点困惑啊,要不要算一卦?只要九十九!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无心封建迷信的邓归川还担心着自己的人生安全:“我真的不会被逮捕吗?”
“额……这个倒不会。”袁小枣肯定道:“他们算是公务员,冷静,不要慌。”
邓归川叹气:“我觉得这两天过的比我前半辈子都精彩。”
“没事,你会拥有更加精彩的明天。”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
“哈哈哈……”
袁小枣有些心虚,专心嚼甘草,就当是提前给在场的唯一一个普通人打个预防针吧。
因为,这个明天可能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明天……
“小草,你累不累呀。”唐鸣曲体贴的为许微苗斟了一杯茶,放到一边,方便她随时可以拿到。
许微苗额头上尽是细密的冷汗,目不转睛:“没事,不累。”
要到最后几针了……
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差不多都通了,现在就只需要把他们连接到一起了。
许微苗眼中寒光一闪,纤纤玉手拿起了最长的几根针之一,这是歧伯针专有特制的长针。
奇经八脉,破——
随着最后的一针落下,床上的人重重的咳了几声,呼出好长一口浊气,幽幽转醒过来了。
“小草好厉害呀!他真的醒啦!”
可男人在看到许微苗清晰的五官面容的一瞬间,瞳孔立刻就放大,呼吸急促,眼泪奔涌而出。
“许,许二爷……对不起……”
原本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正在擦汗的许微苗整个人在听到了这一声惊呼时立刻就僵在了原地。她脸色发白,声音里带上了不可察的颤抖。
“你……在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