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离老自然不会同意，“云凡”摇摇头，反对道：“本来你就追究不了，你毫无任何成本可言。况且去了那个地方，与送羊入虎口无疑；但这边要以武魂起誓，牵涉到实力的根本。万一你借其他事起杀心，老夫却不能爆出你的秘密，绝不公平，老夫宁愿死战罢了。”
听到以武魂起誓一词，云凡不解，顿在脑海问道：“离老，什么叫以武魂起誓？”
离老也没有他好气，想到他在战谋策略上堪比**湖，但在修武知识之上却如同白痴，顿时解释着。
在天武世界之中，修武者的江湖腥风血雨，波谲云诡。出尔反尔等事，不分你我，故此有种相传的手法，就是以武魂来起誓，若果有违誓言，在晋升更高境界之时，将受到极大的反噬。
此方法在民间之中一直流传，有不少无赖的修武者，仗住自己无有寸进，经常以此方法诈骗对方。而因为起誓者押上自己一身实力的根本，通常都会取得对方的信任，且无往不利。更甚传出起誓的方法无用，只是一种民间流言。
但只有离老深明此事当真，若果一个修武者违反自己誓言，在晋升之时就会受到反噬—例如天劫、武魂解体等，绝非好玩之事。
“索性你划下条件，对则谈，不合则战。”红源泽会心一笑，早料到对方不会答应。反正自己都是一试，既然如此，不如将个主动权交给对方。
“老夫不想死斗，但不怕死战。老夫绝对有信心可以在这里拼了全力，只为取你一命。所以应该是你还不想死、应该是你开一个合理的价格来谈判，直到我满意为止。”
“要不然，还是一战吧。”离老说罢，耸耸肩，一脸没有所谓。然后手上绿焰再起，来个天罡化武，钓竿再现。
他敢判断对方即使留有后招，都应该有不少的代价，就凭此敢搏一搏，赌对方不想开战！
红源泽望住“云凡”，见到对方一脸毫不在意的样貌，一时间难以抉择。诚如“云凡”所言，自己真的不想死住，但被他如此要胁，如鲠在喉，颇不爽快。
但对方明显不怕自己的进攻，似乎再死斗落去，自己不见半点优势。自己是瓷器，对方只是瓦罉，以命换命，不太划算，唯有打消主意：“好吧，本镇主答应你，绝不会对你云家之人出手；但今天的事你也当作没有见过，绝不透露。”
不过，对于以武魂起誓一事，只字不提。
“云凡”也是会心一笑，自然明白对方所想之事。云凡适时“走”了出来，添上一个要求：“对尘家的人亦不能出手。要答应了，我也没问题。”
“好，你爽快，我爽快。”红源泽不想再纠缠落去，反正自己亦不会无端白事去招惹尘家。相比起云家，自己其实更加忌讳尘家。
尘家的情报网络以及钱财，远比起云家单纯武力高更令人觉得难缠。
“再回答老夫一个问题，就真的完了。”离老始终都不明白，为何对方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是离老自傲，但区区一个武帅中期，怎么也不会够能力看穿自己的藏匿。
“是如何发现你吧？告诉你，是血。”红源泽见对方一直纠缠住这个问题，亦打算展现一点诚意：“你的隐匿功夫无懈可击，根本发现不了你；只是，当初在云家里接触到云凡的血，我的武魂『粉血樱』可以记住所有血的味道，一旦靠近，便会无视条件可以感应到。”
“原来如此。”离老心中如释重负，心中暗自警剔，下次一定要更小心；同时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亦都要再多多提防同类型的武魂。他不由得再次感叹，果然天武世界，武魂万千，各种奇怪功效都有。
至少，他还未见识过所谓的“粉血樱”。
“就这样，后会无期。”云凡转身就走，不想与此人再多见一面。只是苦了那个少女，没有把她的尸体带走。两世为人，这份后悔感虽然很重，但亦非未尝经历过。
上辈子，自己错杀良民的后悔感，都是如此沉甸甸的。
“喂，不想努力了的话，不如娶我家语菲？一娶宗主之女，便能乘龙，得到大量资源栽培！”红源泽冲云凡背影朗声道，说话中是真的很有诚意想为这个侄女着想。
他对于外人，可以不假思索便取其命，但对红家的人，始终有一份情感在此。
“红家的人，我不想太多交集。”云凡停一停脚步，回了一句，便继续远去。
他本对红语菲无太大感觉，只是一个任性娇蛮女的印象，令他总是忍不住出言针对她。但说实话，对她，真的没太多反感，甚至一个半个反差，还是挺萌的。
相信撇除其行为，不少人都觉得她有点可爱。
只是经此一役，他对于红家的负面感觉油然而生，甚至蔓延到红语菲身上—有种“出于污泥如何不染”的感觉。
天色渐暗，原来已近黄昏。
云凡边走边抬首望空，叹了一口长气，心中暗忖：“一条人命，一个约定，一时安静。”很沉重的负担，重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对于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从何时你也学会不要离群？
云凡终于回到云府，只见门外一个小小白色人影来回踱步细候，一阵窝心再度袭来：
“这傻妹。”
此刻的云凡身心俱疲，即使那一晚渡劫，亦丝毫不觉得心累—只是今天所发生的事，实与自己上辈带来的价值观有所抵触。
想得太多，失去了知觉。
心有点累了。
是自己撇不开上一辈子的影响吗？思想仍然停留在上一辈子吗？这一刻，他很想有人揽住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之中、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之中，留给自己点点暖意。
每个脚步都是呼不给吸，身心置上百吨巨石，很不舒服；明明自己外出走一转，就是想散散心，到不画心小店一走，都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岂料惹了件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