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一拳捶暴艾斯的头。
“艾斯,你能不能成熟点?”
边嫌弃边爬上姐姐的背,路飞拽起红坎肩左右擦水。
薇薇与娜美对视后大声吐槽,“但你又好到哪里去?”
“我唯独不想被你这样教训!”忍住喉咙痒意急急说完,艾斯跳上甲板疯狂咳嗽。
“你们这群粗鲁的男人,到底在做什么啊?!”山治咆哮着一脚踹下路飞,火速递来手帕附带不知哪来的鲜嫩玫瑰深情表白。
“姐姐,给年下个机会。”
路飞大叫恶心扑上去扭打,弹出的拳头不慎砸中索隆,两人扭打转为三人乱打。
理顺气再轻咳几声,艾斯定下心神转头掀帽,“哟,好……”
橡胶手见缝插针揪住脸皮将他拉入混战,挨了几脚想出还出不去,艾斯眼睁睁看着三两水珠自发丝滴落。
她的唇角,带丝好笑。
艾斯一窘,手脚一哆嗦,白剑花三痴跪在原地表情茫然。
“刚刚发生了什么?”最无辜的索隆摸摸头顶大包,面无表情地夸赞,“好快的速度。”
山治不服气地点烟,“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
貌似少了一个人,索隆和山治看向中间的路飞,只见他全身颤抖,嘴巴咬成老太太。糟糕,肯定要憋个大的。
艾斯拍掉屁股上的脚印,“哟,好久……”
“姐!!!!!!!!!!他打我!!!!!!!!!!”
全船被嚎得脑子嗡嗡嗡。
路飞顶着猪头脸扯住涅薇的手大声告状:“道歉!你快让他跟我道歉!”
清澈黑珠转后扫前,笑意丛生。
艾斯边笑边做作地拽来路飞,“好好好,道歉就道歉。路飞~哥哥对不起你,来,哥哥再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路飞浑身发颤,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艾斯,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十字架冒出,艾斯拎起红坎肩提到小角落,压低声音快要抓狂,“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什么不早点跟你说?说什么呀?”
以前怎么没发觉这张嘴这么能叭叭?艾斯手动消音。
将拳头抵住下巴再用力咳嗽几声,艾斯按下路飞转身,笑容完美。
“哟,好久不……”
“草帽海贼团拿命来——”
笑容凝固,艾斯彻底黑脸。
“是巴洛克工作社的亿万长者!”
“怎么还有?”
“糟糕糟糕,要被炸啦!”
每个人严阵以待,只有艾斯不在状态。他越过众人跳上羊首,重拳出击,气浪盈满船帆,黄金梅丽号倏然退回十几米。
对面火焰滔天,五船俱毁,无一幸免。
所有人瞠目结舌。
火蛇卷入体内,艾斯原路折返,与涅薇对视几秒后长舒口气。
“哟,好久不见,涅薇。”
同样是笑,涅薇应和。
“艾斯,好久不见。”
千万种重逢构想,最好不过踏踏实实的云淡风轻,眼中互有对方。
“为艾斯加入我们而干杯!”
“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加入你们了!”艾斯揪住路飞的脸皮,“你小子讨打?”
“姐——”
艾斯抬脚,“少来!”
“那为姐姐加入我们而干杯!”
如果不是深知她的性格,艾斯八成就信了。目光不着痕迹地飘去,忙碌身影不缓不急,步伐轻快。
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家务小陀螺的影子,艾斯低头小口小口地喝酒。
“还要吗?”索隆丢来酒杯,艾斯接过状似不经意地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呀,出冬岛就遇见了,是专程来探望路飞的。”
冻结冰层遥遥跑来一人,双手高挥,快活得连帽子都甩走。船长原地起飞跳下,不顾忌冰层的薄弱点。他们张开怀抱满扑对方,又转圈圈又蹦跳还蛇皮走位,在冰面跺出一个又一个洞。
索隆的描述很简单,可艾斯仿佛亲眼目睹他们奔向对方的不顾一切,嘴角咧起就没下来过。
低马尾轻摆,她用肩膀刮走汗,红唇因说话而微微嘟起,想起刚才喷出去的水曾流经这片饱满,艾斯仰头继续喝酒。
“你们是不是怕路飞伤心才不肯说实话的?”索隆凑过来压低声音,“看看你们,她才是变异了吧。”
“不许说姐姐坏话!”
索隆真是服了,“好色河童,你什么时候成路飞的兄弟了?整天姐姐姐姐,想当姐妹?行呐,我成全你!”
山治可不理会索隆的挑衅,转而把艾斯的大脑门戳得哆哆响。
他警告道:“虽然要公平竞争,但是你可不能仗着你们是没有血缘的兄妹这层关系下手哦!”
恰好涅薇朝他招手,“山治,我们来做饭吧。”
变脸堪比神速,山治捂住鼻血摇摇欲坠,兴奋坏了。
“围裙好女人,太棒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山治当场休克,乔巴大怒,“看吧看吧,又把自己美死了,不过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家庭圆满,儿女双全,嘿嘿嘿。”
艾斯瞬间将山治提到路飞船员品行考量的第一位。
娜美红着脸将涅薇推出厨房,“不用管山治,你去休息吧。”
“真能睡。”索隆打个嗝,“白天睡得比我还香。”
睡?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很新颖。
索隆搭上艾斯的肩膀,悄悄地问:“她是不是也很强?”
钢铁直男眼中的干架欲闪得人眼睛疼。
“没打过。”艾斯起身,“反正我不一定会赢。”
扶着走廊步步缓慢,哈欠让眼皮愈发沉重,身边卷过阵风,宽厚的手牵她上楼。轻声细语的吐息加重困意,因为心安。
“很困?”
闷声轻嗯,涅薇推开门,上床,掀被,躺下,一气呵成。
艾斯看得眉头微皱。
靠近低头,消瘦的肉全长了回来,这点符合他的心意。细看眉眼平和,透出全然放松,无之前刻入灵魂的警觉。
看久回神,鼻尖对鼻尖,距离刚好是你呼我吸的纠缠。
艾斯坐正身体,掖好薄被。
太没有防备,对他而言,到底是喜多于忧。
一出门,楼梯栏杆间陆陆续续钻出好几颗萝卜头。路飞天真发问:“艾斯,你喜欢姐姐吗?”
全员吓得后退,纷纷卡头。
“路飞!不要那么直白啦!”娜美疯了,这白痴船长居然把他们的八卦全招了。
艾斯蹲下,一个个把他们戳出去。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索隆?你怎么也在?”
“他们说知道这个就知道她能不能打。”
艾斯捏拳,“我看我先得把你拎出来打一顿。”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啵地声拔出脑袋,路飞松口大气,艾斯被激到哦吼一声,“你什么意思啊?我不行吗?”
“你是白痴嘛?家人怎么能和家人结婚?”路飞理所当然地复述爷爷的话,“你和姐姐是兄妹啊。”
“你妹!”
字正腔圆,直抒胸臆。
艾斯揪住路飞的耳朵,“家人和家人怎么就不能结婚了?你爸你妈不结婚?”
此话一出,全员发懵,尤其是路飞深陷逻辑怪圈无法自拔。
“对哦,爷爷奶奶可以,爸爸妈妈可以,那哥哥姐姐为什么不行?”
乌索普和娜美闺蜜对视后无语道,难道这是重点?
“算了,我去问姐姐。”
不懂就问,可路飞蹿起的身体猛然停顿,艾斯卡住他的脖子,无奈望天。
“唉,我是想做个好哥哥的。”
涅薇忽地惊醒,眨眨眼后翻身继续酣睡。
沿圣多拉河朝犹巴航行的几天,草帽海贼团成员充分见证了自家船长是怎么弟凭姐贵。抵达沙漠边缘,涅薇撕住路飞和艾斯的耳朵踏上沙漠,后面的人大气不敢出,唯有山治高举爱心大旗。
同样不敢出声的还有水下连头都不敢冒的功夫海牛。
所到的绿之城早已荒凉,人去城空。薇薇神色严峻,一个海贼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安家,那情况可能真如艾斯所想,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
跳舞粉一出,国王失信,战争爆发,国民死去……年仅十六岁的公主肩负重任,她的力量或许现在看来微不足道却坚定有力。
大爱如此。
风擦过残破建筑,满目萧条,只余黄沙掩白骨。路飞的愤怒与热血发出巨响,艾斯则蹲下身挖出沙坑埋葬白骨,涅薇蹲下一起。
时间紧急,众人赶路正式进入沙漠。
热,真的热,一眼望去,只有大小不一的沙丘。行走其间,无法辨认区别,而且爬坡十分耗费体力。
空气被烘烤为气流,卷走本就没流多少的汗。热气腾腾扭曲景象,途径最高的沙丘,太阳大得随时要掉落,光一照,眼前蒙蒙发闪。
涅薇打开水袋润了润嘴唇,不敢喝多。在沙漠,大口大口喝水除了满足大脑渴求,只会加速生命灭亡。
“不阻止?”艾斯看了眼任性霍霍水源被船员揍得半死的路飞,涅薇则是同样反问:“你不也是?”
“你要呆多久?”
涅薇与他并肩,“我的目的跟你一样。”
不放心出海的弟弟,特意留心船员们的品性,做到能做到的关怀。
他大了,不能插手。
终于熬到太阳低垂,清爽的风终于让人缓口气,更让人精神振奋的是不远处的巨大不规则石头群。
沙漠真是见鬼!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冻得要死,早上还被嫌弃皮毛的乔巴转眼成香饽饽。
路飞冷不丁地冒出句,“你们吵架了吗?”
他蹲在篝火边,圆圆的眼睛左看右看,最后将手搭在涅薇手上,干巴巴地请求,“姐姐你就原谅艾斯吧。”
“喂,为什么是我。”艾斯劈下手刀,力道却温柔。路飞撇嘴抱膝在地上滚来滚去,小孩子撒泼的天性丝毫未褪,“不管不管,和好吧,这样太奇怪了。”
奇怪?
两人对视一眼,却又错开。
路飞指着这番行为大叫,“喏!又这样了!”
乌索普觉得好笑,“这位撒娇精船长,请你不要一直炫耀,真的很肉麻。”
一群人嫌弃点头。
“夜深了,大家先去休息吧。”涅薇拍拍草帽的灰给路飞戴上,“你也去吧。”
路飞直梆梆地坐在他们中间,“那我也守夜。”
乌索普大叫,“喂,你睡得也太快啦!”
涅薇轻笑,示意他们放心睡觉。
山治嫉妒得脸都化了,“我也想睡在姐姐身边,呜呜呜……”
为积蓄体力,营地很快安静,偶尔传来几声木头的破裂。涅薇揉了揉眉心,感到脚上一紧,是路飞睡着睡着觉得冷往火堆贴近,顺势就抱住她的腿,似猫蜷缩。
手垂下轻摸他的脸,往日浮上心头。
艾斯沉默地喝了几口水,手一扬,所有篝火的火势都大了点。
涅薇揉搓着路飞的耳朵,淡淡地说:“你不该去的。”
橙光映入黑瞳,艾斯转起帽子,默默地听。
“起码也不是这样去。”
孤身一人,情报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