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从那浩渺玄妙的法则中醒转时,睁眼便看到了熟悉的景色。
一泓灵泉，几亩灵田，扑鼻的紫藤花香衬着各色植物生机勃勃。
“……我的空间？”
林跃思索了几秒,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了这个存在感稀薄的金手指。
不过和之前相比，现在空间无论是灵气浓度还是面积大小,都翻了几倍,边界处隐隐显出几分连绵的山势来。
身上的伤势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完全愈合,甚至连衣饰都变作了云衍宗的嫡传套装。
林跃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把目光投向了远处。
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在催促他往那边去。
越往边界的山峦走,灵气的浓度便越高，浓翠的杂草没过小腿,穿行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气的缘故,总觉得周围的环境透着几分熟悉。
喀。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林跃低头，看见一块不规则的玉白色石头。
在弯腰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林跃瞳孔微缩,心跳骤然加快。
上品灵石。
他猛地直起身,快步往前走去。
阳炎草、垂灯藤、枯荣树……都是修仙界常见的植物。
一个灵巧矫健的身影从树丛后窜过，林跃清晰看见了那火红色的皮毛和大大的耳朵。
是异火狐。
仿佛某个亟待确认的事实一锤定音，林跃怔怔看着浓密的山林，“我这就……回来了？”
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回来的地方，突然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林跃心绪翻涌，反而有种近乡情怯的味道了。
直到被浓郁灵气唤醒的元嵇冷淡出声：“你还记得之前自己做了些什么吗？”
林跃一顿,缓缓点了点头,语气不确定地道：“大概是……把修仙界和这个世界连接在一起了？”
其实他当时只有暴揍天道一个单纯的想法,之所以会演变为现在这个情况,现在来看,是因为那颗不受控制的空间珠。
元嵇语调平缓，却点出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那你可曾想过，修仙界那些动辄几千上万年的妖魔，在发现这个世界时，会怎么做？”
林跃呼吸一窒。
在修仙界，人道式微，妖、魔两道气焰正盛，甚至搞出了万妖城这样的东西。
如果被他们发现……
“当然，也不排除现在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景象。”
林跃御剑而行，狂风呼啸而过，把元嵇这句话抛在脑后。
这片不知道连通修仙界哪个角落的密林并不算宽阔，林跃全力施为之下，只短短五息便已经看到了边缘。
眼前白光一亮，像是穿透了某种屏障，短暂的光线适应后，林跃看清了目前的状况。
“快看快看！有人从那里面出来了！”
“卧槽，这个外星人和人类好像！”
“说句题外话，真的好帅，吊打一片靠磨皮滤镜的明星啊。”
“不是，难道你们没觉得……”
“这个人的姿势，服装，都很亲切吗？？”
“御剑飞行，广袖长袍，峨冠博带，这不就是！”
“好了，不要说了，我掐指一算，是时候全民飞升了。”
“……”
正在收看直播的网友们沉默了一瞬，目光都集中在了林跃的衣服和脸上，随即变成了满屏的卧槽。
各国也同样收到了现场传回的视频，面对翻译过来的大夏言论，表情难看。
那人的身影即便与其身后的世界相比起来只是小小一个黑点，但是现代科技依旧能将其清晰拍摄下来——
包括那典型亚裔的面孔。
从这片空间出现，再到各国尝试探索，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各国都默契地占据一角，难得不互相使绊子，就是为了在弄清“外星球”之前保留实力。
——除了大夏。
在他们想尽办法靠近这片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的地方时，大夏只是牢牢守住了自己的地盘。
飞来的甚至不是战斗机，而是专门给大夏国民直播的无人机！
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各国领导的思维不约而同都拐到了这上面。
站在云端投来目光的各系神灵同样陷入了沉默。
祂们看着那另一个世界的虚影，能够隐约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再一看到那钻出来的熟悉人影，心里某个猜测仿佛在变成现实。
“我记得，大夏的神祇说过，祂们曾经是有过成型的神系的。”
北欧神系的一位女神突然出声。
众神默然。
不仅说过，还给祂们展示过。
那与天同高的巨人，肆意行走的巨兽，还有动作间山峦崩摧、江河断流的伟力……
“如果这是祂们的天庭，那么我们要做好开战准备。”有神灵沉重道。
今天这一幕，说不定只是大夏神系回归的一个开端。
曾经种种友好协定，那是建立在彼此力量等级差不多的情况下的，如果能以一己之力碾压，谁还会想着和平共处啊！
各系神灵显然都是如此认为。
祂们并没有设想过，大洋彼端的那个国家，会持有和平的态度。
林跃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出来时会面对这么一个状况。
各色望远镜、摄影摄像机，还有严阵以待的各国军队。
他出现的地方临近大夏海域，但因为飞的够高，相当于是360°全方位展示着自己，任何地方都能看到。
林跃神识细细扫过这个蔚蓝色的星球，那种轻而易举掌控所有信息的感觉，让他第一次意识到，“炼虚合道”是怎样一种境界。
……无雷劫直升满级，白嫖天道真的好香哦。
当然，最好的消息莫过于，即便修仙界与这个世界相连，暂时也没有什么东西过来。
林跃垂眸看着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面，心念一动，往大夏的方向飞去。
“不明类人生物往大夏的方向去了！”
“要进行阻拦吗？”
“有把握进行干扰或者捕捉吗？”
“进行第一次尝试……”
画面中正御剑飞往大夏的人后方突兀地出现一架明显满载弹药的战机。
看出人影意图正兴奋欢呼的大夏群众顿时失声，一句国骂还没出口，就见人影甩袖一挥，战机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了其中惊愕的驾驶员。
炽烈的爆炸在空中形成一团黑云，那驾驶员直直坠落，就在即将接触海面成为一具尸体时，无形的风托着他，把他抛到了一艘军舰上。
今天不宜见血。
林跃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军舰，在他们意图跟上来时，一道绵延的冰墙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缓缓升起。
“大夏海域，不得允许，禁止闯入。”
那晶莹厚重的冰墙如同天堑，将海域分割成了两面。
字正腔圆的大夏话清晰落到每个人耳中，听者无不色变。
大夏的网络上更是陷入了狂欢。
“听见没？听见没？！是我们这边的人，啊不，神仙！之前那个说这是侵略的家伙呢？快出来遵守约定吃键盘啊！”
“呜呜呜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真的剑仙，我这就弃键学剑，不说了，这就报名武当山！”
“去什么武当山，来我们昆仑修仙学院啊，综合型大学，符箓阵法炼丹炼器剑法啥都教。”
“楼上动作挺快，这就把大学都搞出来了。”
“……”
林跃不管现在其他人的心理活动怎样，他此时只想快点找到前辈们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后回日本完成最后的收尾。
他现在的身体和之前的并不是同一个，没猜错的话，真正属于他的身体还在东京。
储物袋以及里面的狱门疆都在那里呢！
一路从云端穿行，林跃能够隐约感觉到头顶的天道在逐渐完善，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已经落败了。
也许在天道完满的那一刻，修仙界就会真正出现在这里。
包括其中的万千妖魔。
凌霄基地。
所有能够赶过来的头部人员已经赶到，他们都是组成这个国家的大脑和躯干，任何一个都不可或缺。
虚元子等人无论心中如何焦急，在简单说明情况之后也只能等在这里，起到一点安抚人心的作用。
在所有人的预想中，超凡力量只能够一点点渗透进普通人的生活，而不能这么直接突兀地出现。
如果操作失当，很可能引发大规模情绪失控，咒力暴动，多年来的经营就会毁于一旦。
他们紧张地看着林跃从出现到消失的所有画面，最终缓缓松了一口气。
虚元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还好还好，林道友处理得当，现在民众中积极情绪反而占据绝对上风，只要我们后续处理跟上，说不定是个一举改革的好机会。”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雍长垣。
“雍先生怎么看？”
雍长垣和旁边的黎珂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意外之喜，云开见月，正是吉时，当行此事。”
那喷薄而出的气运满如华盖，便是想让人忽视都难。
门外传来一声敲击。
室内众人谈话声一顿，隐隐猜出是谁。
“乖乖，我们才说了几句话吧，就到了？”有人咕哝。
大门打开，一身宗服缀着门派标志的少年举步向前，行走间也似应和着某种规律，透出玄妙来。
孙依澜温和地笑着对林跃见了一礼，“还未恭喜道友证得大道。”
林跃暗金色的眼眸一转，回礼笑道：“多谢孙前辈。”
他转身摆摆手拒绝了其他人的恭贺，眉眼一沉，低声道：“此番仓促前来……”
随着林跃一点一点把事情全貌和其中利害道出，室内众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那我们大概还有多久的时间准备？”雍长垣问。
林跃仔细感受了下，“不到十五小时。”
室内齐齐响起一阵吸气声。
这点时间，要想完全防范可能出现的妖魔入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黎珂突然出声，眸光沉稳，“我们有九州浮冥阵，现在又有灵气注入，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一直听着他们讨论的林跃抬起头，略带迟疑地道：“也许……我们能抢占先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修仙界原本因为大道有缺，妖魔借助秽力壮大，大肆屠戮人族，但现在既然补全大道，倾斜的天平自然回归正位。”
元嵇显出身形，站在林跃身后平缓道。
“更甚者，作恶者秽力加身，惩恶扬善者功德护体。”虚元子顺着元嵇的话说了下去，眼睛越来越亮。
“我们还可以顺手给修仙界的各派卖个人情。”林跃搓着下巴说，“妖魔喜欢群聚取乐，我们给他们送个蘑菇蛋怎么样？”
“咳咳咳！”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用了咳了咳，“这个东西，还是不能轻易动用的。”
虽然很心动，但是要忍住！
“但是我们可以提供其他的重型火力覆盖。”他看向林跃，“只需要有个人在那边作指引。”
给修仙界卖人情的好机会啊，这哪能放过！
林跃眨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计划通！
论起大规模战争，当然还是科技侧的世界擅长啦。
“那我和老谢给武器上附点魔？”虚元子搓了搓手，一副期待的表情。
老谢自然指的是他们中唯一的阵修。
一阵眉眼官司后，所有人都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时间紧迫，所有人手都紧急出动了，而对于那些有潜伏眼线的国家来说，见到大夏不同寻常的举动，又被挡在国门外，完全就是一个心急如焚的状态。
“想办法弄清楚他们到底和那个人聊了什么，他们要做什么！”
这条指令传到特工们手里，他们只能无语凝噎。
他们连人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做得到这个任务要求？
林跃却是趁着这最后一点剩余的时间，横渡大海来到了东京。
这里仍然是一片战斗过后的废墟模样，只有中心那一根通天冰柱格外显眼。
“莫西莫西……初代？初代爷爷？初代弟弟？听得到吗？需要我挖你出来吗？”
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对着冰柱敲敲打打，一头支棱的白发晃来晃去，活像个羽毛球。
周围零零散散坐着聚集过来的咒术师，有御三家的，也有政府的，更多的却是从两所咒术学校出去的毕业生。
九十九由基身边环绕着一条骸骨模样的咒灵，她弯腰打量着里面仿佛沉睡的少年，眉头微皱，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果然不是我喜欢的type啊。”
七海建人走近就听到九十九由基发出了这么一声感慨。
“……”
周围听到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阵无语。
“唔？”五条悟似有所觉地转过身来。
衣袂飘飘落地的林跃抬眼，露出一个略带恶趣味的笑，“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悟，我来自己挖了。”
“诶、诶？两个初代？！”
一波小范围的混乱很快被镇压。
林跃把冰封的自己刨了出来，在接触到的那一刻，整个人便化作了虚影缓缓融入进去。
围着他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少年的身体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瞬淡漠强盛的气息敛去，林跃眨了眨眼，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除了五条悟看起来跃跃欲试很想上手外，其余人都是露出了一副放松的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受失去谁了。
林跃取回了自己的身体，适应了一会儿便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灾后重建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帮忙，只要一切顺利，就能差不多恢复原样。”
“一切恢复原样？”夏油杰愣了愣，复述道。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栋楼房摧毁或者什么，而是一整个日本全境的战争造成的毁坏。
他们原本以为是要等那些普通人醒来，再以大地震的名义遮掩过去，进行重建。
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堪称天方夜谭的说辞。
不对，好像从初代嘴里说出来，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他们看了眼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冰柱，谨慎地选择了沉默。
林跃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天上那些神明总不能闲着没事干吧？施展一下神力，然后给信徒们托个梦，总不会是什么难事。
五条悟等林跃说完安排，才开口问道：“那虎杖，初代准备怎么做？”
他可是听说了，除了林跃手中那最后一根手指，宿傩几乎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很难说虎杖悠仁还活不活得下来。
林跃拿出狱门疆，神情微冷，“很快就有办法了。”
修仙界融合之后，只要悠仁还有一丝意识，他就能找到专业人士把人完完整整捞出来。
闲余的时间并不多，林跃最后简单交代了一下后，动身前往了高天原。
因为有之前出手帮忙的许诺在，灾后重建的要求虽然让天照大神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祂是现在唯一一个能看到外面变故的神明。
对于现在的天照来说，只要林跃的要求不是特别过分，祂都会答应下来。
更何况这个重建的要求最后受益的是他们。
祂只是没想到，林跃仅仅提出了这个要求。
时间悄然流逝，在所有人的屏息以待中，天地之间一阵无形的波动荡开，那无限接近却仿如镜花水月的世界表面一震，迷雾散开，露出了真容。
精纯的灵气直灌而入，所有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精神一振，感觉空气仿佛瞬间清新了十几倍，像是被里里外外冲刷了一遍。
与看到的广阔交接处不同，真正的修仙界入口只在各地有一个旋涡状的入口。
整装以待的军队早早等候在这里，随着命令下达，毫不犹豫地扎进了那通往陌生世界的通道。
林跃感受着拂面的清风，眸光微闪。
他终于回来了。
第一个落脚地不算差，林跃神识一扫，便知道这里还是属于人类掌控的区域。
距离云衍宗也不算远。
没过多久，一队神情警惕、手持法宝符箓的修士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尔等何人？”带队的中年金丹修士皱眉问道。
现在正是战况胶着的险境，这些装扮奇怪的人却能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腹地……
如果是敌人，今日他们必死无疑。
金丹的威压气势汹汹直冲地上的军队，却被轻而易举地化开。
中年修士脸色一变，咬了咬牙，正准备传讯，却见那些人中间迈步而出一个少年。
认出那身显眼的宗服，中年修士一愣，又隐隐松了一口气，把传讯符悄悄攥在手中，拱手道：“不知是云衍宗哪位座下？”
能够无视金丹期威压，一定是元婴以上，无论是真的盟友还是敌人，他现在只能按捺不发。
毕竟，身后这些孩子，还只是第一次拿起对抗外敌的武器。
中年修士内心叹息。
对面的少年却是回了一礼，朗声道：“云衍宗苏衡座下真传，林跃，号净一。”
苏衡？哪个苏衡？那个前线一剑杀得十万妖魔灰飞烟灭的剑仙？
林跃？苏衡座下的林跃？那个早几十年前就说飞升了的剑道天骄？
这是……从上界回来了？
信息量太大，中年修士沉默无语，半晌，倒吸一口冷气，弯腰恭敬道：“在下青云门王连川，见过净一……”
他斟酌了一下，小心道：“真仙。”
跟在他后面的年轻修士愣了愣，连忙跟着行礼。
“带我去见我师尊。”林跃点了点头，回身对着瞳孔地震的负责人示意跟上。
中年修士连忙抛出一架飞舟，迎风见长，很快化作了一艘足以容纳上万人的船。
他羞惭道：“我的灵力不足以支撑灵舟运转……”
林跃了然道：“我来。”
他只是扫过这艘船，就知道这是用来做过什么的了。
想必这艘灵舟的上一任主人用它来运送过不少修士，或者前往战场，或者带他们的尸体回来，免受妖兽吃肉啃骨之辱。
只是最终他自己也身死道消了，最后只能由一个金丹期修士保管。
想到这，林跃脚步一顿，问：“青云门还剩多少人？”
王连川一愣，回答道：“金丹十二人，筑基五十余人，其余弟子三百余人。”
青云门是个中型宗门，意味着至少三位以上的元婴期坐镇，金丹五十以上，而现在……
“动身吧。”林跃失语半晌，只这么说道。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林跃催动灵气，灵舟一震，平稳离开地面。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交通工具的军人虽然眼底有着好奇，但更多的却是被那寥寥几语透出的信息打动，心情微微沉重。
不仅是物伤其类，更是因为相似的语言文化带来的，一种同胞被残害的愤怒。
在他们离开后，各个地方也出现了不同的人类军队。
他们对这个陌生又神奇的新世界充满好奇，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珍贵的宝藏。
当然，运气不好的人，也没有注意到那些隐藏在深林里的，贪婪血腥的目光。
而在不久后，一声来自科技文明的炮响，正式宣告了两个文明的会面。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搭配符箓与阵法的钢铁器械，在火光中摧枯拉朽般推平进攻的妖魔、救下绝望的人类时，无声流淌过的，惊心动魄的壮美。.七
……
“好，又是一年一度的紧张高考结束啊，我们来采访一下第一位出来的考生。”
“你好，请问你觉得这次发挥得怎么样？”
“还不错吧，勉勉强强。”
“看起来是很不错了，那这位同学你想报什么学校呢？”
“当然是昆仑修仙……哦不对，现在改名了，是昆仑综合大学。”
“果然啊，又是一位想要修仙的同学呢，那你对上这所大学有没有信心呢？”
“哼哼，我不仅文化成绩体育成绩合格，还一直坚持做国家统一广播体操，这可是国家公布的能提升对灵气感知的功法。”
“看来是信心满满啊，好，感谢你的回答，快快快，第二位考生出来了。”
全民修仙，这个在几年前听起来就是小说口号的东西，现在却真真确确落实到了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
在那个世界出现后，国家出台的一系列政策以高效又雷厉风行的态度落实，似乎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迈入了新时代。
与一个完全不同的新世界融合交流，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争吵磕绊，但所有人都知道，在两个世界建交上有一个功不可没的人。
那就是第一个来到这片土地的修仙者。
或者说，称其为少年更合适。
“呜哇，悠仁，你看你看，这个纸折的鸟会飞诶！”咋咋呼呼的女声传来。
“钉崎……请小声点，不然会给其他人造成困扰。”黑色海胆头的青年无奈道。
虎杖悠仁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拎着麻辣烫，闻言笑嘻嘻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老伯明明也很欢迎的样子哦。”
摆摊的摊主是个有着长长白胡子的老人，看着面前结伴而行的几人露出了笑呵呵的表情。
“嘛，本来初代让我们过来就是好好玩的，干嘛还要那么拘束，假正经，略！”钉崎野蔷薇拉下眼睑，比了个鬼脸。
一个井字从伏黑惠额头跳了出来，又被他狠狠按下去。
“快点快点，逛完这里我们就去那个什么昆仑站，去那个世界看看，据说里面超——好玩的！”钉崎野蔷薇一手一个，挽着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手臂，满脸期待地冲了出去。
而与几人擦肩而过的少女，扎着两个长辫，清丽可爱，正一脸苦恼地摁着手上的手机。
“师兄说的地点到底在哪啊……”
被惦记的师兄——林跃本人，正举着一个小三角旗，扬声道：“不要乱跑，等你们的师姐到了我们就出发。”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堆穿着蓝白色短袖的萝卜头，衣摆上还绣着精致的花纹，仔细看便能辨认出那是一个防御性阵法以及门派的标志。
听到林跃的话，小萝卜头们都板着一张脸，认真应答：“好~”
他们可是第一次到这个世界来，绝对要拿出大宗风范，不能失礼。
又等了一会儿，小萝卜头们开始左晃右动。
但是，师姐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填写志愿后进行体检的医院里传出一声惨叫。
“不——为什么我是五灵根！”
声音戛然而止，又小声道：“医生，你说五灵根其实修仙更好……”
“这位同学，不要被网络小说误导，你的检测结果确实就是资质较低的五灵根呢。”
“……”
夏季的风带起草木的芬芳飘摇而上，吹散絮絮白云，拂过簌簌树枝，一路无阻地从人群中穿过，最后卷起一片绿叶打着旋儿飞来。
被一只手掌轻轻握住。
林跃转了转手中绿叶的叶梗，眯眼抬头望去。
夏日阳光正好，万物生长，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