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越川芎对萧问渠表明了心迹,那么从今以后他对萧问渠所表现出来的亲近和依赖就将带有另一层意思。再也不会被萧问渠曲解,也不会被萧问渠忽视。这也是越川芎的目的之一。他要让萧问渠将他的位置放在一个追求者身上,而不是一个爱戴他的小徒弟,或者是……一个仅仅存在于幻境中的养子。

他要让萧问渠觉得,自己是一个对他有欲望的男人,不再是小孩了。他在炽热的渴望他,满腔热情都快从心脏里溢出来了。

这样就算萧问渠会因此而疏远他,但却也因此而再也无法忘记他。

——

降河殿内,萧问渠面色沉寂的端坐于蒲团之上。他将剑匣打开,手指轻抚湛卢剑的剑柄。湛卢感觉到了琼华仙尊的心绪不宁,轻轻颤了颤似在安慰他。

萧问渠现在难得的有几分迷茫,但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想去在意了。

次日,越川芎一大早的便跑来了正殿向琼华仙尊请安,神情自然的仿佛昨日深情告白的人仿佛不是他一般。

萧问渠看着越川芎,沉默了一会儿便微微抬手,让越川芎起身。

越川芎笑着靠近琼华仙尊身边。

“师尊昨日睡的可还好?”

萧问渠沉吟一瞬,点点头:“还好。”其实他整宿没睡,在想世间万物生长的轨迹和从古至今人类发展的起源。以及一系列复杂的事情,因为这样能让他的心静下来。

“师尊睡得好就好。”越川芎的神情有些雀跃:“那师尊昨晚做梦了吗?”

“……”萧问渠薄唇微抿。越川芎不待他回答,又接着说到:“徒儿昨晚可是做梦了哦。”

“徒儿梦到……”越川芎说着凑近了萧问渠的耳边。萧问渠眉间轻蹙,移开了视线。越川芎不让他得逞,就直愣愣的站在了萧问渠的面前,让他只能看见自己。

“徒儿昨晚梦到师尊了……”

萧问渠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当下不由的轻叹一声:“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我并不能回应什么。”

越川芎闻言表情有些难过:“徒儿并不奢求师尊能回应什么,但师尊也不能不让徒儿表达自己对师尊的喜欢。”

“话虽如此,但是……”萧问渠还是觉得不妥。

越川芎抬眸看着琼华仙尊,问到:“师尊会介意吗?还是说,师尊对于徒儿的爱慕之情,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萧问渠活了快三百年,甚少与别人产生这样的争执,如今竟也争不过越川芎了。

“总之,我是你的师尊,你对我说这些话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

“为何不合适?徒儿对师尊的感情并非见不得人的,发乎情止乎礼,又并无任何出格之处。徒儿即便是喜欢,也喜欢的光明正大的!”

“但是……”萧问渠眉头一皱。

越川芎叹了一口气,眼眸中一抹流光一闪而过:“师尊知道什么才叫不合适,什么才叫失礼吗?”

“什么?”萧问渠有些生气的撇了他一眼。话音刚落,唇上一软,越川芎突然倾身凑近他,唇齿相抵,又往前送了送,轻轻含住咬了一口,尝到了琼华仙尊身上那一缕令人魂牵梦绕的清香味。再念念不舍的分开。颔首对着愣神的萧问渠低声说到。

“师尊,这才叫失礼。”

“……”

萧问渠有些没回过神来,他看了越川芎好一会儿。越川芎被看的有些紧张了,抬手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抬眸有些无辜的唤了一声:“师尊?”

意料之外的是,萧问渠并没有发怒,只是神情有些怪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半响之后他整了整衣袍站起身来走到越川芎面前,抬手勾起了他的下巴,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试探性的朝越川芎吻去。

越川芎瞧见萧问渠的动作,瞳孔骤然放大,心跳到了嗓子眼。直到嘴唇上真实的印下了那一抹柔嫩,才恍惚间觉得这竟然不是在做梦。也不去深想这其中的缘由,他激动的倾身抱住萧问渠,覆上身去加深了这个吻。

如初尝禁.果一般的禁忌之感缭绕在越川芎的心头,他抱着萧问渠直到吻到自己喘不上气才肯罢休。但也并没有离开多远的距离,他仍旧抱着他,只是抵着萧问渠的额头轻轻的呼吸着。

萧问渠的眸色几经变化,最终眼眸半垂敛下了心神。

他好像逐渐的明白了自己要历的是什么劫。

“师尊也很好奇这样的感觉吗?”越川芎低声问萧问渠,注视着他水光潋滟的唇瓣,心中莫名有几分自豪。没想到这样的画面,竟然是自己的杰作……

多美啊。

“……”萧问渠微微侧眸偏过头不去看他。

越川芎也不追问,只是低头嗅着萧问渠身上的香气,享受着这美妙的余韵。

半响之后萧问渠垂眸撇了越川芎一眼,语调无甚起伏,甚至是有些冰冷的说到:“你……还是太弱了。虽然在拜师大典上胜出,但要达到一方强者的位置,还差的很远。”

越川芎闻言一怔,而后若无其事的颔首:“弟子知道。弟子会尽快强大起来,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

心魔被迫围观了这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有些吃味的扼腕。为什么自己不是实体的呢?若是实体的话就能自己去感受一下这琼华仙尊的味道了。

你敢!

越川芎在心里说到。

不敢不敢。心魔赶忙摇头。

刚刚萧问渠许是回过神来了,就阴沉着一张脸将越川芎推出了殿外。越川芎心中是既甜蜜又烦躁,甜蜜的自然和琼华仙尊甜蜜就好了,烦躁的东西正好这心魔就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越川芎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问到:“你可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快速的强大起来?”

“快速的强大起来?”心魔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所谓不疯不成魔,只有循序渐进的修行才是真真强大的根本。若是反其道而行之,便容易入魔。尤其是你,你已经有了执念,现下又有了心魔,若是控制不好便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我劝你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

心魔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微妙。它身为一个心魔居然没有劝越川芎入魔,反而是劝他潜心修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只是,它莫名觉得自己应该是劝不住的。它是从越川芎的心里来的,也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有些事情他清楚,却也无能为力。

绫依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越川芎了。降河殿不是她可以随便上去的,越川芎又仿佛和御剑堂断绝了来往一般一直不曾回来看一看。所以她便只能去御剑堂里盼着等着打算碰碰运气,然而每日都失望透顶,时间长了这股相思之情也淡了。

倒是程子恩见她每日来御剑堂,心里便有了些计较。

这小丫头不是说不喜欢自己吗?那她怎么还每天在御剑堂门口等着?怕不是欲情故纵?

程子恩这般想着,勾唇轻笑了一声,走上前。

“小丫头天天跑御剑堂干嘛呢?”

“……”绫依闻言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啦,你是仁景堂的弟子,却天天往御剑堂内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里有什么让小师妹……的人呢,惹人非议事小,要是让别人议论小师妹的清白,那可就事大了。”程子恩说着突然凑近了几分:“师兄我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会心疼的!”

“你——”绫依面色一红,半响之后说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拜了灵仙尊为师,现在已经不是御剑堂的弟子了!”

“啧啧,瞧师妹这话说的。一日为御剑堂的弟子,那便终身都是御剑堂的弟子。师兄我怎能因为拜了灵仙尊为师就厚此薄彼呢?”主要还是因为灵仙尊是他的叔父,没怎么管束他。

绫依被程子恩说的哑口无言,半响没憋出一句话。

“总之,我要找什么人跟你没关系!”

程子恩听闻这话才知道了绫依来御剑堂的目的:“好好好,跟我没关系。那师妹可能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谁?”

“……”绫依闻言冷静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就算告诉了程子恩应该也没关系,于是凶巴巴的道:“我要找的人是越川芎,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说着,看向程子恩的眼神中隐隐包含着一股期待。

“……”程子恩听见越川芎三个字身上条件反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半响之后才抿着嘴面色复杂的道:“你找他啊……他应该在降河殿,不在御剑堂吧?”

“我知道……”绫依听闻这话情绪有些低落:“但是我去不了降河殿,所以便只能在御剑堂里碰碰运气了。”

“你找他做什么?”程子恩问。

绫依一时语塞,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想看他过得好不好吧?”

“你居然担心他这个?”程子恩嗤笑一声:“跟着琼华仙尊这样的师父,想过的不好都不可能。你不如换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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