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你要是个女人,可能还有机会让他娶你。若你要是个男人,他能看得上你?”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

院子里,越川芎搀扶着萧问渠缓缓朝厢房走去,越是靠近那间红彤彤的房间,他便越是紧张。连步伐都明显局促了起来。但与之相反的是,萧问渠却仍旧面色不变,他像是不在意,也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既定的事实,只是在冷风吹来之时,低低的闷咳一声,显示他并不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

越川芎布置这间新房显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红烛窗花,绸缎绫罗,每一处都精细无比,漂亮极了。步入厢房内,越川芎替萧问渠撩开了面前的红色幕帘,入眼的是一张柔软艳丽的大床,被烛光照映着,处处透露着朦胧暧昧的光晕,几乎在那一瞬间,就让越川芎的身上火热了起来。他的脑海里闪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扶着萧问渠手臂的手指缓缓收紧。

“永慕……先在床上坐一会儿。”越川芎低垂着眼眸,声音沙哑的将萧问渠安置在床榻上。萧问渠轻咳一声,端正的坐下。

越川芎的手指捏着袖袍,指尖泛着用力的白。他转身朝放置着酒壶的桌子边走去。一边倒着酒,一边感慨的说道。

“以前我在下界的时候常听人们说,人生中的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这前两样与我无缘,我也并不关心,现下这洞房花烛夜的喜却是真真切切的让我感受到了。”

说着便拿起两杯酒朝萧问渠走去:“永慕知道合卺酒吗?”

“……”萧问渠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也是差点成过一次亲的人了,多少还是了解了一番凡间的习俗的。

越川芎看着萧问渠,嘴角嗜着一抹笑,将酒杯递给了萧问渠。

“永慕同我喝了这合卺酒,日后便能白头偕老,相守一生。”

萧问渠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抬手将递到面前的酒杯轻轻推开,在越川芎不解的注视下垂下眼眸撇开视线,却并不说话保持沉默。

越川芎薄唇微抿,半响之后笑了一声:“我知道了,永慕是觉得这合卺酒凉了,这是我的过失,没有事先将这酒好生的温一温。”

说罢,他便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又看了一眼萧问渠的酒杯,似笑了一声,将杯中的酒一口喝进嘴里。

萧问渠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只见这人喝了酒却并未将口中的酒咽下,放下酒杯后嘴角含着笑朝萧问渠靠近,萧问渠看着不由自主的仰身后退了些距离。

越川芎眉眼含笑的看着萧问渠后退,神色有些紧绷的怪异,一个健步走上前捏住了萧问渠的下巴。

萧问渠被迫仰起头对上了越川芎略带狠意的视线,心下微惊:“你……”

越川芎不由分说,俯身将嘴唇印在了萧问渠微凉的唇瓣上,试图将口中的酒液哺送过去。萧问渠眉间轻蹙在察觉到越川芎的意图之后,立马将手臂抵在越川芎的胸口上,挣扎着想要将其推开。然而他的这点反抗却实在是微不足道。越川芎双手握住萧问渠单薄的肩膀,轻而易举的挑开他的牙关,将温热的酒液送了过去。

萧问渠一时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咳嗽着将口中的酒液咽下,他皱着眉头看向越川芎,指尖轻颤:“你——”

斥责的话还未说出口,越川芎刚离开萧问渠不足一刻的唇瓣又抵了上去,并推着萧问渠的肩膀,将其按到在床榻上。

挣扎与压制在这逐渐暗淡的烛光里如同海浪一般勾缠起伏着,描绘出了这尘世间内最美的乐章。

越川芎由最开始的紧张谨慎,到后来的沉醉痴迷,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令他心神驰往不知疲倦。深埋于那温热之间,注定今夜于他而言是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萧问渠临近响午之时才悠悠转醒,他浑身酸痛,雪白的肌肤上也遍布一些淤青的指痕,但好在身子还算清爽且并无其它不妥之处,显然是在昏迷之时身体就已经被越川芎给清洗过了。

越川芎掐着点算着萧问渠清醒的时间,端着一碗做好的药膳推门而入。与萧问渠的愁容满面相比,他则显得春风拂面,意气风发,那一股浓浓的餍足之味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永慕醒了?”他略微一抬眸就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萧问渠,目光触及他白皙光滑的后背,昨晚那迷乱却清晰的记忆瞬间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使得越川芎眸色一暗,呼吸一窒,胸腔中的跳动顿时沉重了几分。

萧问渠听见了他的声音,皱着眉头朝越川芎看去。只见那昨晚跟个疯狗似的人低着头端着一个托盘,动作彬彬有礼却十分迅速的朝他走了过来。

“我方才做了一碗药膳,有益气固元之效,想必永慕这会儿也饿了,多少吃一些吧。”

“……”萧问渠闻言撇开头,并不说话。越川芎便微微一笑黏了上来,用勺子舀了一小口吹了吹喂到了萧问渠的嘴边。萧问渠微微红肿的嘴唇抿了一下,眼睫半垂,闻到了一股很诱人的香味,正好他的肚子也确实饿了,便不再推拒,颔首吃了一口。

越川芎见此悄然间松了一口气,继续舀粥喂萧问渠:“怎么样,好吃吗?”

“……”萧问渠幅度轻微的点了点头。不多时便吃完了一碗,肚子里暖烘烘的,让他身上的酸痛都清减了几分。

越川芎见萧问渠吃完了,便轻轻的放下了碗,问萧问渠:“永慕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

萧问渠听闻这话回眸看了他一眼,半响之后才硬着语气说到:“并无。”

“此话当真?”越川芎似有些不放心,倾身上前问到:“腰还痛不痛?需要不要为夫来为永慕,揉一揉?”

“你——”萧问渠皱着眉头,眸中带着点点怒意,躲开了越川芎触碰:“你注意分寸。”

“分寸?”越川芎歪了歪头:“永慕忘了吗,你我昨日早已成亲,我便不用控制自己,想靠近你的欲望了。”说罢,便紧紧的抱住了萧问渠,嗅着他身上的香味。倒是并没有猴急的做什么,毕竟他还是顾念着萧问渠的身体的,在未养好之前并不敢放肆。

此后,越川芎便仿佛离了萧问渠不能活一般,整日里粘着萧问渠,萧问渠已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这院子里,无论他看什么都地方,脑子里都能回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使得他心绪越发冷漠,也越发的想离开这里。

正好这一天越川芎有事出门去了,萧问渠便拖着一副虚弱的身体,缓缓朝村子外走去。还未离开多少距离,便看到越川芎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我就知道永慕还是想离开我。”

萧问渠:“……”

实际上萧问渠的反应在越川芎的眼中看起来并不大。他的师尊,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平静,淡漠,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连最热烈的反应也只是皱皱眉头低声斥责。越川芎不禁疑惑,难道萧问渠就永远不会失控吗?带着这种极度不服气的情绪,他将萧问渠给捉了回去,狠狠的‘折磨’了一番。

他将自己平日里想象中的手法全用在了萧问渠的身上,将自己最初的目的忘的干干净净,就像是单纯的在为自己谋福利一般。

从那以后,萧问渠倒是并未再离开了。他在空闲时间里,甚至还有心情去修剪院子里的花草,喂一喂池子里活蹦乱跳的鱼。在越川芎出门之后,他有时也会试着下厨,做一些自己曾经吃过觉得还不错的饭菜,在越川芎回来之时就能看到他顺利的将厨房给炸掉了。

越川芎老远的只看到自己的院子里冒出了一股浓烟,便飞也似的跑回了家里,从乌烟瘴气的厨房里将晃晃悠悠的萧问渠给捞了出来。紧张的看到了萧问渠被抹黑的白玉色脸颊,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的,来厨房这种脏兮兮的地方做什么?”

萧问渠闻言摇摇头:“看来饭菜也并不是这么好做的。”

越川芎听闻这话心情愉悦的扶住萧问渠,将其搂在怀里:“想不到这世界上还能有永慕不会做的事情。永慕想吃什么?为夫来替你做。”

“……”萧问渠想了想说到:“我想喝鱼汤。”

“好。”越川芎点点头:“今日我还顺道买了一些新鲜的肉回来,就再做一道红烧肉和清蒸鲈鱼怎么样?”

“好。”萧问渠并无异议。

越川芎沉默着看了萧问渠好一会儿,目光描绘着萧问渠的眉眼。心脏顿时被填的满满的。

他想,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然而这般平静的日子却并没有维持多久,美梦总有醒来的一天,朝灵境的人也迟早会从三千世界中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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