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餐后,汪沁带着于棉棉四处转了转,为她介绍了何处是藏书阁,何处是竞技场,何处是炼丹阁等等。
汪沁如同一名十分敬业的导游,一面走一面讲解。
于棉棉感觉非常好。
有一种请了专属导游的感觉。
除此之外,头顶上还跟了一只飞天小尾巴——戴着宽大帽兜的项思齐。
虽然项思齐的毛绒耳朵和纯白发色,已经被李漫山的障眼法暂且隐去了,但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相当于是治标不治本。
真正开始帮他解除封印,调整他的状态,还需要等到明天。
况且现在,虽然项思齐的其他部分狐狸特征,已经被李漫山的障眼法掩去了,但是其最核心的眼眸部位,还是冰蓝色的。
故而项思齐此时只得御着剑,戴着帽兜稍微遮一下眼睛,飞在于棉棉和汪沁身后的上空,不远不近地始终跟着。
像一只飞在天上的风筝,无形的绳子在地上那人的手中。
汪沁带着于棉棉在隐山阁四处走的时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本宗门的师兄弟和师姐师妹。
汪沁平素里待人温和有礼,又是师尊十分看中的弟子之一,故而只要是认识她的,见到了都会礼貌笑着打一声招呼。
顺便……再瞅一眼御剑着飞飘在不远处的项思齐。
那些有些小八卦的,还会在走过去之后悄悄讨论。
“那个御剑飞在半空的,模样好生俊俏。”
“你都没见到他的模样呢。”
“只看半张脸与那挺拔的身姿便够了。”
又或者……
某位知情人士捂嘴窃笑着道:“从前他就爱跟在汪师姐后面,这么久也不例外,还跟着呢。”
另一个道:“但是听说汪师姐爱慕宋师兄呢,他没机会啦。”
又或者……
“项师兄怎么不跟着我?我也不比汪师姐差呢。”
“可别,我也来隐山阁两年了,都没和他说过话,他这人不好接近的。”
……
除了师姐师妹们,一路上自然也碰到不少师兄师弟。
怎么说呢,这在高山白云间修行的人,不论模样如何,精气神足了,看起来总是令人感到舒爽的。
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
一直以来,于棉棉以为汪沁的水蓝色长袍,宋景然的白色长袍,是他们自己的衣物,没想到是“校服”……
在隐山阁,所有女弟子身着的统一服装皆是水蓝色长袍,男弟子皆是白色长袍。
只是根据级别不同,衣裳的款式略有些诧异。
这人呐,一旦穿上了统一的服装,背上背着一把剑,直挺挺地走过来的时候,那精气神都不是虚的。
一路上于棉棉的眼睛四处转着瞧着,看都看不过来了。
既有美景,又有美人儿。
光走这一趟,她就相中了好几个模样俊美的小弟子。
于棉棉一路双眼放光,咧着嘴笑。
御着剑悬在她身后上空的那只“风筝”,光是睨着她的后脑勺和转来转去的侧脸,就知道她又不听话了。
于棉棉就这点小心思,他能不知道吗。
这个女人,有了他还不满足?还要如何?
瞅见于棉棉盯着别人看,项思齐就想要原地爆炸。
碍于人多,他的蓝眸子又未曾恢复成黑色,故而不好当场发作。
否则被隐山阁的弟子们知晓他不寻常,那便是让李漫山为难了。
毕竟收妖门派是不能将妖物收为弟子的。
不论李漫山其人如何,项思齐只知道,他毕竟也是帮过自己的人,故而他不会无端让李漫山难办。
看着只顾四处欣赏野花的于棉棉,项思齐这朵家花只得咬着牙,捏着拳头,盘算着晚些时候怎么收拾于棉棉。
总之汪沁带着于棉棉在隐山阁的地盘上走的时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
打招呼的时候热闹,走到他们身后悄悄议论的时候更热闹。
“好些日子没见到汪师姐了,晚些时候我要找她去请教一下我的剑法。”
“我看你就是爱慕人家呢,死心吧,汪师姐能看上你呐?”
“她看不上我还能看上你不成?”
“哈哈哈,反正看不上你。”
……
嘛,毕竟八卦不分人群,大多数人类皆有一颗爱八卦的心,隐山阁的弟子们也不例外。
又有人道。
“汪师姐旁边那个是谁?从前未曾见过,也没有穿我们这儿的衣裳。”
“没准是个新来的呢,看着也不像是别的门派的。”
“若她能当我们的小师妹就好了。”
……
隐山阁虽为正经的收妖门派,制度严格,但谈情说爱什么的,倒是不禁止。
只要不当众拉拉扯扯,卿卿我我失了体统就行。
毕竟收妖又不是要断子绝孙。
故而私底下谈论到那些你爱慕我呀,我爱慕你的,年轻人们兴致皆是比较高昂。
嗯……毕竟是人类嘛,七情六欲大家都会有的。
所属隐山阁的地界不小,短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每一个地方都去,故而汪沁也只是挑了重要的几处带着于棉棉转了转。
岭山这一片不只有隐山阁,各大宗门都分散在此。
转完了之后,汪沁又御着剑,带着于棉棉飘在这一片的上空,顺带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附近有哪些门派,分别是做什么的。
项思齐也一路御剑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他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死死锁在于棉棉圆溜溜的脑袋上。
时不时他还能看到她扭头四望时,洋溢着兴奋的侧脸。
对于棉棉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说难听点就是整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但他偏生就喜欢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像所有常人眼中再寻常不过的事物,入了她的眼中,立即由灰色变回了彩色,由死物变成了新鲜的活物。
项思齐默默飞在她们二人身后,他尝试着以于棉棉的目光去看这儿的一切,似乎所有的景色都发生了一点儿变化。
太阳折射出的光线明亮,山川秀美,溪流潺潺。
他的心也渐渐柔软了下来。
在时间的长河中,这世间纵然黑暗,亦是有明亮的那一面的。
不过……于棉棉已经有了他,怎么还可以再看别人?
思维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最终还是绕到了这一点上,像是一个坎儿,过也过不去。
原本眉目间逐渐舒展开来的少年,面色又阴沉了下去,目光有力地盯住了前面的于棉棉。
令他又爱又气的坏兔子,真想提过来咬一口她的兔耳朵。
前面立在汪沁剑上的于棉棉忽然间开口了,她问汪沁:“沁姐姐,你冷吗?”
“不冷。”汪沁道:“棉棉你冷吗?”
“你不冷啊……”于棉棉的语气有些困惑:“奇怪了,我怎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呢?”
汪沁浅笑,微微侧头,对着身后困惑的于棉棉给出了一个正常人的回答。
“大概是你还不太习惯在高空中飞吧。”
“有可能。”于棉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