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于棉棉简单扫了扫大殿门口的落叶,她便继续来到大殿后面,跟着李漫山学本领。
李漫山对着于棉棉问早:“棉棉,昨夜休息得可好?”
于棉棉笑容明媚如朝阳:“李师傅早,托您的福,我睡得很香。”
“那便好。”李漫山微微点头,心里安定了一些。
他检查不出他在帮项思齐恢复人形的时候,何处出了问题。
他感到十分抱歉,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破例帮于棉棉安排一间好一些的屋子休息,抚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了。
今日的于棉棉,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她笑着走到李漫山面前,神神秘秘道:“小李,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何?”
李漫山点头后望着她:“嗯,你说。”
于棉棉甜甜一笑,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其实……思齐不记得我,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系统对他用错了东西,你不用自责了!”
李漫山微怔。
原来如此,难怪他无论怎么试图修复,都无法改变项思齐的状态。
不过,于棉棉是今日才知道是系统的问题?还是……还是早就知道了?
李漫山眉心一跳,他对着于棉棉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是你所携带的系统导致的问题?”
于棉棉并不打算隐瞒自己昨日使的小伎俩。
她兴高采烈地说出了实话:“嘻嘻,我好几日之前就知道了!”
所以,她昨日痛诉自己的凄惨,只是为了让李漫山愧疚,让他以为项思齐出问题,是他的操作不当。
如此一来,她得以利用李漫山的愧疚之心,骗取一间好一些的屋子住。
哎,已经这么难了,想住一间好的屋子又如何?
当李漫山得知自己被于棉棉的小伎俩戏弄了之后,他脸色微变。
这方圆几百里,还真没什么人敢糊弄他,他居然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戏弄了。
亏他还一直心怀歉意,觉得是自己导致了项思齐和于棉棉如今这样的局面。
他因为觉得对不起于棉棉,破例帮她安排了高阶弟子的住宿,结果她美滋滋睡了一觉,第二天就来告诉他,问题不是他造成的。
他白白愧疚了那么久,苦苦寻找原因这么多天!
李漫山的笑意中带上了一些无可奈何的切齿。
他点着头:“行啊于棉棉,你真行啊。”
于棉棉:“嘻嘻,我就是想住好一些的屋子嘛,我又不是隐山阁的弟子,不按照弟子的准则来没关系的,若是你一开始就答应给我换屋子,我又怎么会戏弄你呢。”
李漫山将手中的书一下拍进于棉棉手中。
“不教了自己练。”
于棉棉太嚣张了,即便他不会真的打心底里跟她生气,但他还是得给点颜色她看看。
于棉棉看着手心里书:“啊……你不叫教我啦?”
李漫山横她一眼:“这是简单的一套运气法则,练不好就没饭吃。”
他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嘎——”一声悠长的丹顶鹤叫声传来,“掌门大人,有急事。”
“我这就来。”
李漫山回头,示意于棉棉好好看书,他则绕过殿屋的一侧,往大殿内去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于棉棉才知道,原来早晨去找李漫山的是汪沁。
她向李漫山汇报了昨日那女弟子偷懒的事,并且今日练早功,那名女弟子依旧没有出现。
听闻与她住在一处的其他女弟子说,她一夜都未曾回去。
用过午膳后,于棉棉走在汪沁身边,听闻此事后沉默了片刻。
她没有告诉汪沁和宋景然,她昨日碰到那位女弟子的事。
走在他们三个人身后的项思齐,也什么都没有说。
宋景然与汪沁就天鉴宗失踪弟子之事讨论了一会儿,于棉棉有些尴尬地接了一句:
“好……奇怪哈,天鉴宗的两个弟子都不见了……”
汪沁点头:“此事确实蹊跷,这样一来,倒显得是我们隐山阁做事不当了,别的弟子都没事,偏偏是他们天鉴宗推荐来的那两位不见了踪影。”
于棉棉想起昨夜的事,那名女弟子,为何会不见呢?
昨夜于棉棉答应项思齐往脑袋上顶茶杯之后,项思齐便将她扔进屋里关了起来,他出去了一趟才回来。
难道……
难道是项思齐在那段时间里,把那个女弟子解决掉了吗?
没道理呀。
几日前,项思齐将那位男弟子解决掉,是因为他那时候还记得她于棉棉,理所当然见不得别人那样欺辱她。
然而昨夜,那名女弟子打了她,是在项思齐不记得她的情况下发生的,如此他又怎么会帮她杀人呢?
于情于理说不通。
于棉棉放慢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项思齐。
他也正好向她看了过来。
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有一份慌乱,随后他瞪了于棉棉一眼,极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耳尖泛红。
“凶巴巴的。”于棉棉小声嘟囔了一句。
就在几人快要走到藏书阁的时候,有三名白衣弟子见他们来了,便从藏书阁的屋檐底下跑了出来,跑到了他们四人跟前。
那三位白衣弟子的神情都有些紧张。
其中为首的那一位向宋景然与汪沁紧急汇报道:“师兄师姐,人已经找到了。”
汪沁与宋景然眼眸一亮。
汪沁道:“究竟什么情况?人还好吗?”
“人……”为首的那位弟子眉头轻拧,抿了一下唇:“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什么?”汪沁与宋景然对视了一眼,很快又看向为首的那位弟子。
宋景然道:“人在哪儿,带我们过去。”
那位弟子道:“在习武场附近的树林里。”
他说着便走在前头带路,领着他们几人过去了。
到达现场的时候,周围一片地已经用粉撒过,圈成了一个圈,将那位倒在地上的女弟子圈在了其中。
她仰躺着,瞪着一双空洞的,写满不甘心的眼睛,心口还刺着一根木棍。
宋景然与汪沁上前去查看,于棉棉觉得画面有些不适,故而只是立在好几米开外的地方,没有走上前去。
她扭头看向项思齐,他满不在乎抱着手臂,后背轻靠在树干上。
于棉棉小心翼翼地朝着他挪了几步,站到了他身边。
她疑心处理掉这个人的事是项思齐做的,但又不敢直接问。
憋了好一会,她才磕绊着问道:
“思齐,你觉得那个人是……是怎么死的?”
项思齐轻微挑起一点眉,眸中的冷意与似有若无的妖异之气混杂,他嘴角微勾,淡然道:“还能是如何?当然是自己寻死的。”
于棉棉试探失败,不敢再多问,只是点点头故作恍然道:“哦~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