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傅长宁火急火燎地跑进南宫府,一把拉起正和南宫傲吃着早饭的张银花,请求道:“张姑娘,帮帮忙,西街的李大哥上山被毒蛇咬了,你快去救救他。”

“可是我今日想留在府中绣东西,你把我的药拿给他敷一下就好了。”张银花一脸不情愿道。

傅长宁眨巴眨巴眼睛,哀求道:“善良的张妹妹,你就去看一看吧,算姐姐求你,万一药不对症,死人了怎么办?”傅长宁都被自己的作态惹吐了,要不是为了谢姐姐,她什么时候姿态放这么低。

南宫傲开口道:“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刺绣不愿意练就让绣娘帮忙,我不在意那些。”

既然南宫傲开口了,张银花也就不托辞,点了点头同意了。

“待我收拾一下!”张银花道。

“好!我在门口等你。”傅长宁道。

吃门后,傅长宁对着躲在暗处的夏满点了点头,夏满会意,转身通报谢婉莹。

“走吧。”张银花带着药箱走了出来,跟着傅长宁离开南宫府前往西街。

南宫傲吃完早饭,打算前往军营,被下人拦住去路,说是王妃有请。

南宫傲心中感到奇怪,一般无事时,谢婉莹是不会轻易找自己的,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南宫傲信步来到谢婉莹居住的院子。

谢婉莹上前迎接。

南宫傲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婉莹道:“大王,请借一步说话。”

南宫傲心中疑惑,跟着她进屋,屋里还坐着傅子朝和冷清秋。谢婉莹挥手示意,立春关紧房门,和夏满两人出去,守在屋外。

见谢婉莹这般神神秘秘,南宫傲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谢婉莹严肃道:“大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心里有所准备!”

“你说!”难得见谢婉莹这般严肃,南宫傲也不由挺直腰杆,认真聆听。

谢婉莹道:“大王,你被张银花下了同心蛊,所以你才会听命于她。”

南宫傲闻言心中震惊,厉声道:“为何如此定论?张银花可曾得罪于你?”

见他不信,谢婉莹心中划过失望。

冷清秋抬眸,神情冷淡,开口道:“大王是不是离开张姑娘久了,你就会各种不舒服,脾气会变得暴躁。冥冥有一股力量,逼迫着你不得不回到张姑娘身边。我说的可对?”

南宫傲有些惊讶地看着冷清秋,冷清秋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他以为自己是对张银花有感情所以也没多加在意。

冷清秋看着南宫傲自信道:“所以,大王你是中同心蛊了。”

南宫傲问道:“何谓同心蛊?”

冷清秋道:“一种对母蛊言听计从的蛊毒。时间长了,会情不自禁地爱上母蛊人。”

南宫傲倒吸一口凉气,冷声道:“姑娘是什么人,为何对蛊虫如此了解?”

冷清秋自豪道:“我乃神医冷炔之女!”

南宫傲吃惊地看着眼前正处于桃李年华的女子,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神医冷炔素有华佗转世之称,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妙手回春把你从阎王殿拉回来。就是帝王见到他都以礼相待,奉为上宾。

屋内,除了南宫傲略微震惊,其余两人都无意外之色。傅子朝看着谢婉莹,他自己是提早已经知道,但是王妃对冷清秋的家世丝毫无意外,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是无知还是已知?

知道对方身份,南宫傲不由对对方尊敬起来,“那神医,我还有救吗?”

“自然!”冷清秋答道。

她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药材,又取出一个青铜鼎炉,把药材一股脑倒了进去,一锅煮了。

随着药材的煎熬,药味飘散出来。

傅子朝皱着眉头道:“什么味道啊!真臭啊!”

谢婉莹用衣袖捏着鼻子,点了点头。

冷清秋扫了傅子朝一眼,道:“很臭吗?蛊虫最喜欢这种味道了。”

冷清秋看着南宫傲,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味道挺好闻的。”

南宫傲点了点头,诚实道:“是!”

谢婉莹和傅子朝满是无语地看着南宫傲,南宫傲被两人看得有些尴尬。

“你体内的蛊虫喜欢这味道,所以,你也喜欢了。”冷清秋解释道。

南宫傲:“……”

“把手给我吧。”冷清秋道。

南宫傲迅速举起了手。

“南宫兄,你的手臂上有东西在动啊!”傅子朝喊道。.七

冷清秋对着傅子朝笑了笑,道:“蛊虫平常的时候都会躲起来,但是,一旦受到刺激,就会主动冒出来了。”

傅子朝被笑容晃了神,笑了笑,道:“真有趣。”

南宫傲听着傅子朝和冷清秋的谈话,顿时满心无语,这两个人好像把他当成有趣的玩具了。

蛊虫在南宫傲的手臂上,钻来钻去,南宫傲看的头皮都发麻了。

南宫傲早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手臂上冒出一个凸起,还不断移动,还是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冷姑娘,什么时候能取出来啊!”南宫傲小心翼翼的问道。

冷清秋看着南宫傲,道:“不要着急,他闻到了喜欢的味道,所以,变的很活跃想要出来,但是,你要是急着把它弄出来,他就会明白这是陷阱,一会就得缩回去了,如果,这家伙缩回去了,再想把它引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傅子朝满是好奇的道:“蛊虫都这么聪明吗?”

冷清秋笑了笑,道:“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嘛,钓鱼也是这样的啊?”

傅子朝点了点头,道:“也是。”

药味越来越浓,章思亮身体的蛊虫移动越来越频繁了,冷清秋划开了南宫傲的手臂,一条血红色的虫子跑了出来,飞入了一边的药鼎之中。红色的虫子有一指来粗,十厘米长度,看得三人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南宫傲看着药鼎之中游来游去的蛊虫,头皮发麻。

“好臭啊!”南宫傲道。

“蛊虫出来了,你就恢复正常人的嗅觉了,所以,你就觉得臭了。”冷清秋道。

南宫傲:“……”

“冷姑娘,这东西取出来,我相公应该就没问题了吧。”谢婉莹关切问道。

冷清秋点了点头,道:“嗯,没有问题了,王妃你放心吧。”

谢婉莹松了一口气,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南宫傲看着谢婉莹担忧的神情,心中一暖。想到给自己下蛊虫的张银花,脸色霎时间由晴转阴,阴沉的可怕。

药鼎之中的药液越来越少,蛊虫“砰”的爆炸了开来,一股更加剧烈的恶臭弥漫了开来。

“冷姑娘,这是?”谢婉莹问道。

“这药液对蛊虫而言,相当于诱人的毒品,这家伙**过量死掉了。”冷清秋道。

“这蛊虫死掉,对张姑娘会怎么样?”谢婉莹问道。

“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不过,子蛊一死,她应该会有反应。”冷清秋道。

远在西街的张银花在给李大哥敷好药后,眼皮子就跳个不停,埋怨地看了傅长宁一眼,就一条小青蛇咬了一口,还兴师动众拉她过来,真是吃饱没事干。

傅长宁只当没看见,干笑,“都怪手下夸大其词,误导了我,让张姑娘白跑了一趟。”

张银花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催促道:“既然已经无事,我们赶紧回去吧。”

傅长宁看着日头,想来谢婉莹那边应该已经搞定了,点了点头,道:“我们回去吧。”

一回到南宫府,张银花就打听南宫傲的下落,知道他在会堂等自己,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会堂里,南宫傲一脸不善地坐在那里看着张银花,旁边坐着谢婉莹,平静地喝着茶,看不出什么异样。侧边坐着傅子朝和冷清秋。傅子朝正专心地给冷清秋剥核桃,冷清秋吃得一脸满足。

张银花怀揣着忐忑的心,小心翼翼地挪到南宫傲身边,开口道:“阿牛哥,你这是怎么了?”

她试探地伸出手,想拉一拉南宫傲的衣袖,被南宫傲一把避开。

“别碰我!”南宫傲冷酷道,他现在看到张银花就想吐。

张银花委屈道:“阿牛哥,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傲冷冷地看着张银花,道:“这还得问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他自问对他也是仁至义尽,想不明白为何如此对他。

张银花猛地站起身,张着嘴,看着南宫傲,“你......你知道了......”

“这......这不可能,怎么会?”张银花喃喃自语道。

鼻尖飘过一丝清冷的药香,张银花看着冷清秋,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冷清秋吞下嘴里的核桃,接过傅子朝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道:“可曾听过巫医谷。”

张银花恍然大悟,道:“难怪,原来你是巫医谷的人。”

张银花看着南宫傲冷酷无情的样子,挤了挤眼泪,可怜兮兮道:“阿牛哥,我也是一时被猪油蒙蔽了眼,我担心你回去后就不要我了,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一时冲动才会对你下药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见南宫傲神色有所松动,张银花一看有戏,继续打感情牌,“阿牛哥,你答应我的,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难道忘了吗?”

谢婉莹闻言不由得心中一跳,担忧地看向南宫傲,张银花真会抓住南宫傲的软柱。对于原则性问题,是南宫傲一贯秉持的。

谢婉莹转移话题,开口道:“听闻这同心蛊是苗族皇室所拥有,张姑娘从哪里得到这蛊虫的。”

众人齐齐看向张银花,张银花心虚道:“我也是无意间遇到一个人给我的。”

谢婉莹挑眉,“哦,那人是谁?”

张银花支支吾吾道:“时隔已久我也记不清楚了。”

“是嘛!”谢婉莹道。

她在说谎,南宫傲眼中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冷漠道:“想不出来,就呆在屋里继续想。我会派人送你去农庄,你若愿意留下,我会保你衣食无忧,其余的你就不要想了。”

张银花一下子慌了,哭泣道:“阿牛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如此无情无义。”

“无情无义,到底是谁无情谁无义,你这恶毒的女人。还有不要在叫我阿牛,要叫我大王。”南宫傲冷哼道。

张银花踉跄几步,一脸受伤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傲。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面露得意,“你不能这样对我,没有我你身上的蛊虫可怎么办?”

南宫傲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张银花笑声截然而止,“你......你身上......你把蛊虫取出来了。”

南宫傲冷冷的看着张银花,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道:“是啊!取出来了,让你失望了。”

张银花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这是苗疆的奇毒,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张银花指着冷清秋道:“你到底是谁?”

冷清秋淡漠道:“神医冷炔之女冷清秋是也!在我眼里,你这只是半成品,雕虫小技罢了。”

张银花一阵懊悔,是她轻敌了,一心扑在南宫傲身上,只知道盯着谢婉莹,却忽略了旁人。

“你好自为之吧。”南宫傲懒得再看张银花一眼,冷冷的转过了身,朝大门走去。

张银花真的急了,朝着背影喊道:“阿牛哥,你答应过我要娶我的。”

“就当我失信了!”南宫傲留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张银花瘫痪在地,双目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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