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谷关一战后,众人都以为南宫傲会乘胜追击,接着势头一直南下。可惜众人眼巴巴地等了一个月,也不见南家军有任何动静,依旧按着每日的训练项目在操练。
而你要是问南宫傲在哪?随便问一个士兵,他会告诉你,自家大王在王府里陪着王妃呢,有什么事去那里找人。
眼见着谢婉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吹得跟大气球似的,南宫傲看着胆战心惊。干脆停下战事,把军中事务带到王府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全部扔给韩远,丝毫没有不好意思,韩远气得咬牙切齿,拉着云乘风和谢景元一起干活。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清闲。
这日一早,谢婉莹吃过早饭,本打算出门散散步,没想到肚子提前发作了,立春急着去请稳婆,有让下人去通知大王。
刚巧这天南宫傲回军营处理事务,前脚刚到军营大门,后脚家仆就跑过来气喘吁吁,喊道:“大王,王妃......王妃要生了......”
众人呆若木鸡,随后一阵欢呼。不待他们道喜,南宫傲已经风一般快速上马,往王府赶去,那还管什么事项没交代,一心只想着快点快点。
云乘风碰了碰谢景元的臂膀,询问道:“不是听说王妃要到下旬才生吗?怎么这么快就发作了?”
谢景元还傻愣在那,呆若木鸡,闻言睨了云乘风一眼,“我哪知道,我又没生过。”
云乘风道:“你不是已经当爹了?”
谢景元反驳道:“这生孩子靠的是天命。”一想到自己要有一个可爱的小外甥或小外甥女,谢景元也激动起来,喜形于色道:“今天军中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要去看看我家小外甥了?”
“我也去。”云乘风道。
两个主将都跑了,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军都跑了,咱们要不要告诉军师一声?”
“你去!”
“还是你去!”
守门士兵把消息报告给韩远,以为韩远会生气,韩远得知后,平静道:“既是喜事,我也去沾沾喜庆,你们随意。”也撒手不管了。
留下两名士兵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黄将军出面,说今日王府要天降麒麟,普天同庆,咱们也乐呵一天,放一天假。
云乘风等人来到王府,就看到南宫傲一个大男人被赶到了院子里,抱着辰哥儿坐立难安地盯着屋子里,哪还有平日的冷静沉着。
稳婆是请来了,可里头谢婉莹一直在叫喊,吓得他怀里的辰哥儿也瑟瑟发抖,直往南宫傲怀里钻。
南宫傲不停地哄着辰哥儿,整颗心都跟油煎似的。
谢景元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不把辰哥儿交给下人,不怕吓着孩子。”
“你们来了,”南宫傲抬头,“母亲们都去婉莹屋里了,其他下人辰哥儿不让他们抱。”7K妏敩
谢景元蹲下身来,不知从哪变成的一只草编蚱蜢,哄道:“辰哥儿,快看,快看舅舅手里的是什么?”
辰哥儿伸出小脑袋,看到谢景元手中的草编蚱蜢,新奇道:“舅舅,这个真好看。”
谢景元拿着草编蚱蜢在辰哥儿眼前晃了晃,“想不想要?”
辰哥儿脆生生答道:“想要。”
谢景元哄道:“辰哥儿跟舅舅去屋里,舅舅给你编其他小动物好不好?”
“好!”辰哥儿喊得响亮。
辰哥儿就这样被谢景元哄骗走了,南宫傲松了一口气,转头谢婉莹的一声惨叫又让他提起了心口,如同竹篮子打水七上八下。
杨氏带着谢老太太进来,问道:“婉莹进去多久了?”
南宫傲道:“已经两个时辰了。”
“老太太晓得婉莹要生了,就催着我过来一起瞧瞧,”杨氏带着谢老太太一面往里走,一面道,“你媳妇又不是头一胎了,你怎么还跟黄毛小子一样啊?”
南宫傲面露尴尬,笑道:“不满舅母的话,我比头一回当爹的时候还要心慌。”
杨氏笑着啐了一口,撩开帘子往屋里去,刚要收手,就见南宫傲探头探脑地想透过缝隙看两眼,她急忙道:“赶紧避开些,味道大,别冲着你了。”
嘴里这么说,杨氏的心里还是热腾腾的。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头一胎凶险,之后的几胎一样是在生死线上打转的。
南宫傲心急又挂念,是因为他在乎谢婉莹,心疼谢婉莹。
杨氏暗暗念了声佛祖保佑。
屋里头,王氏、谢氏、老太君都在,杨氏便远远地站着,怕床头人太多反而添了乱。
谢氏就坐在床头紧紧握着谢婉莹的手,一遍遍给她加油打气,瞧见杨氏进来也就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把注意力集中在谢婉莹身上。
杨氏也不在意,见床上谢婉莹虽然满头大汗,整个人跟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可眼神还算清明,她悬着的心就落下了。
因为是第二胎,谢婉莹这两年各种补品养着,又强加锻炼,身子骨一直很不错,虽说这一胎吃了些苦头,但是比起第一胎又顺利很多。
中午时,南宫傲无心吃饭,草率地扒了几口饭继续蹲守在房前,看得谢景元几人直乐。
没等多久,房里就传来孩子的哭声。
轻轻的,一下子就没影了,和南宫煦辰的嚎啕大哭的哭声截然不同。
南宫傲的心漏跳了一拍,冲进了房间里。
谢景元正啃着鸡翅,要给辰哥儿表演舌剔骨头,就听见有人大喊:“生了,生了,王妃生了。”
惊得他一口吞了鸡翅,骨头卡在喉咙里,“咳咳咳......”云乘风见状,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咕咚”骨头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谢景元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嘀咕道:“瞧这声音小的,估摸着是个姐儿,姐儿也好,软绵绵的,贴心会疼人,不像臭小子。”
南宫煦辰就坐在旁边,皱着小脸,不满道:“舅舅,辰儿不臭。”
谢景元失笑,“是是是,我家辰哥儿可香了。”这才逗乐辰哥儿。
“辰哥儿,喜不喜欢妹妹?”谢景元逗道。
“喜欢!”辰哥儿脆生生道。
“生了?”南宫傲看向杨氏。
杨氏出来,没有再进去产房里头凑热闹,见南宫傲眼睛闪亮,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她噗哧笑了出来,“生了,刚生下来,一会儿在抱出来。”
南宫傲欢喜不已。
“是姐儿还是哥儿?”谢景元问道。
杨氏眨巴眨巴眼,“待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在众人翘首盼望下,王氏抱着裹着被子的孩子出来了,笑弯了眼:“是个哥儿,辰哥儿,这是弟弟,你要当哥哥了。”
辰哥儿茫然地抬头,看着襁褓中的弟弟,满脸疑惑,不是说是妹妹嘛?舅舅骗人。
南宫傲眨了眨眼睛,笑意根本掩不住,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小小的襁褓抱了过来。虽说遗憾不是个姐儿,但是这也是他和谢婉莹的骨肉,他也会疼惜他,爱护他。
“就是丑了点?”南宫傲又一次嫌弃道。
王氏嗔道:“过几天,长开了就好了。”
南宫傲想起辰哥儿小时候,想想也觉得王氏说的对,他和谢婉莹的孩子,怎么生都不会差,想到这也就不嫌弃了。
南宫傲笑得合不拢嘴,“母亲,婉莹怎么样了?”
王氏指了指屋里,道:“累着了,稳婆在帮她收拾,让她睡会儿就好。”
南宫傲道:“我就坐她旁边看看,不会打扰到她的。”
王氏无奈,点头同意。
南宫傲把孩子交给王氏,独自进来屋,“母亲,奶奶。”
屋里头的谢氏,老太君瞧见了那还不明白南宫傲心思,自觉地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这小两口。
南宫傲坐在窗边,握住谢婉莹的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