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氏派人叫谢婉莹过来一起用早饭。早餐搭配了一笼包子,一碗蔬菜粥,再加几个配菜。
饭后王氏饮了一盏热茶,漱了漱口,冲走了异味,才开口与谢婉莹说道:“昨日之事我和老太君商讨好了。我们不反对你跟着傲儿去宜城。”
看到谢婉莹双眼发亮,王氏感到好笑,更多的是欣慰,不是一头热就好。
她继续说道:“你是傲儿的妻子,只要你们相处的好,你能照顾傲儿的生活起居,我这当婆婆的也不会指手画脚。想当年,我也想跟着傲儿他爹去,可惜北方战事多,傲儿又小没人照顾,老太君不同意,只好作罢。”
“母亲,”谢婉莹抬眸,目光坚定地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将军的,也不会给他添乱。”
“人手不够,只管从府里带,其他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王氏叮嘱道。
谢婉莹感激道:“母亲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王氏又叮嘱谢婉莹一番,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待回到栖云院,南宫傲已经下朝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谢婉莹兴冲冲地跑来过来,兴致勃勃道:“祖母和母亲答应我去宜城了。”
杏眸闪亮,似有繁星,谢婉莹抬着下颚看他。
南宫傲顺手揽过她的腰抱在怀里,笑着道:“这样可趁你心啦。”
谢婉莹笑出了声,道:“我还以为要磨好几日呢,没想到祖母一晚就考虑好了。”
南宫傲捏了捏谢婉莹的鼻子,笑话她,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择日不如撞日,趁今日天气好,我想着回谢府一趟。”谢婉莹说道。
“我随你一起。”南宫傲想了想,说道。
“好!”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待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乘坐马车往谢府驶去。
马车停在谢府大门。
马夫喊道:“将军,夫人,谢府到了。”
夏满先行下了车,跑去叫门。
南宫傲跳下车,随后转身扶着谢婉莹下了马车。
管家得知小姐回来了,赶忙叫人通报谢氏和谢老太太,自己上前迎接。
“给将军和夫人请安。”管家道。
“嗯。”南宫傲淡淡应道。
“管家爷爷,父亲和母亲可在府中?”谢婉莹问道。
“回小姐的话,老爷和夫人都在府内。”管家回道。
“我去和母亲说说话,你......”谢婉莹看着南宫傲开口道。
南宫傲顺着她的话,柔声道:“我去找岳父商谈点事,你和岳母好好聊,我等你。”
“好!”谢婉莹甜甜地笑了,带着夏满往谢氏居住院子走去。
还没进门,谢婉莹就大声喊道:“娘,我回来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都是当将军夫人的人了,还这么大大咧咧。”谢氏轻斥道,满眼的喜悦却是藏也藏不住。
谢婉莹抱着谢氏手臂,嬉笑道:“这不是在自个儿家吗?有什么关系。”
“你丫,说你什么好?”谢氏无奈笑道。
谢婉莹嘻嘻哈哈道:“说我有没有变漂亮?娘有没有想我?”
“不知羞。”谢氏轻点了谢婉莹的额头,“你是娘的心肝,怎么会不想。”
“我也想娘了,所以回来看你丫!”谢婉莹扶着谢氏坐在榻上。
“我还不知道你,你个小没良心的。指不定是有事才回来的。”谢氏睨了谢婉莹一眼,开口道。
“知女莫若母,知我者母亲大人也。”谢婉莹笑道。
“贫嘴!”谢氏被谢婉莹逗得裂开了嘴,问道,“说吧什么事?”
谢婉莹沉思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是这样,将军被圣上指派去岭西驻兵。我想着一年来回也就两三次,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南宫家本就男丁稀少,为了子嗣考虑我想跟着一块去。”
见母亲没有开口反对,谢婉莹接着说道:“母亲,舅舅一家不是在宜城嘛,我就搬去那,有什么事也可找人商量。”
听完谢婉莹的话,谢氏沉思不说话,两人刚成婚,热头还在,但是一两年不见面呢,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保不准南宫傲不对其他人动心,到时自己女儿远在京城只能孤芳自赏,这是自己不愿看到的。脑子转了一圈谢氏问道:“将军府里那位同意了。”
谢婉莹回道:“嗯,老太君和婆婆都同意我去。”
为了子嗣考虑,想来老太君也没理由不同意,在加上两人新婚燕尔的,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想分开也难。想清楚其中原理,谢氏也表示理解。只是想到自己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受苦,心中止不住心疼。
谢氏握着谢婉莹的手,问道:“婉莹,你可想好了。宜城那边可不如皇城。”
谢婉莹看出母亲眼里的担忧,安慰道:“母亲放心,我能吃得了苦。”
谢氏搂过谢婉莹,拍着后背道:“你从小是个主意大的,我也不劝你。只是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谢婉莹把头枕在谢氏大腿上,喃喃道:“好久没见外公外婆,也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得我了。”
“这你放心,你之前及笄大婚,他们都托人送来礼,想来也是疼你的。我回头再写封信给父亲母亲,有事就去找他们,千万不能逞能。谢氏不放心道。
谢婉莹举起双手,保证道:“知道了母亲。到了那我就闭门谢客,绝不惹事。”
谢氏被她模样逗笑了,噗呲笑出声来,也冲淡了烦恼,和她说起其他事来。
“昨日赵氏急匆匆去了韩家,听闻是谢清瑶小产了。”谢氏道。
谢婉莹略一吃惊,以谢清瑶那谨慎的性子,不可能让别人有机可乘,道:“怎么会小产?”
谢氏叹了口气,解释道:“说是苏媚娘推的她,雪刚化开,地上都还滑,这不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两个都是不省油的料,谁是谁非谢婉莹也不想评论,只是到底是她谢府的人。谢婉莹问道:“母子可平安?”
“到是福大的,母女平安。”谢氏回道。
“女儿?”这倒是和前世一样,先女儿后头儿子。
“嗯!”谢氏看了看谢婉莹的肚皮,提醒道,“你也要抓紧,有个一儿半女在身,你在将军府的底气也有底气。”
见话题移到自己身上,谢婉莹羞红了脸,她也想要个孩子,前世自己被下药没能怀上,一直遗憾到死,今世自己都避开了那些人,自己和将军也很恩爱怎么就没动静呢?
“改日让府医看看?”谢氏出了个主意。
谢婉莹点了点头,也担心自己身子有毛病,同意道:“好!”
为了不让谢氏把注意一直放在自己肚子上,谢婉莹转移话题,问道:“那苏媚娘怎么样了?”
想到那勾引自己儿子,差点毁了儿子前程的女人,谢氏想起来就来气,不善道:“还能怎样,顶撞主母,冲撞子嗣,被发配到农庄,想来韩家是让她自生自灭。之后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前世风光,今世落魄,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母女俩唠唠叨叨地说了会话后就一起去福荣院给谢老太太请安。
谢老太太抱着谢婉莹又是团团长团团短的。
这边谢逊屋里,谢逊和南宫傲正在下棋。
谢逊看着眼前沉着冷静的女婿,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年轻人不浮躁,不骄傲,这份气度不是皇城中那些纨绔子弟比得上的,婉莹嫁给他不吃亏。
看到南宫傲落子,谢逊沉思片刻紧接上去,开口道:“我不反对你带婉莹去宜城,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你们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只是婉莹的安危你要保证好。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不能受了委屈。”
“岳父放心,我不会让婉莹受委屈的。”南宫傲自信道。
“宜城有他舅舅外公在我也放心。”谢逊想了想,提醒道:“玉门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皇上在忌惮南家军。”
“我知,圣命难为。”南宫傲何尝不知,早在自己踏进皇城那刻起圣上一直在忌惮自己,尽管先父已经为国捐躯但是仍难消除圣上的担忧。
“是呀!圣命难为!”谢逊感慨道,圣上年岁大人,早已不再是当初的礼贤下士的太子了,老了也越容易疑神疑鬼。
看着眼前已有其父风范的青年,谢逊问道“玉门关有个马迷兔的地方你知道吗?”
南宫傲点了点头,道:““马迷兔”又叫“马迷途”。商队从边陲于阗运玉石到中原都要经过此地。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沼泽遍地、沟壑纵横、森林蔽日、杂草丛生。就是经常往返此路的老马也会晕头转向,难以识途,“马迷途”的名字就是这样叫起来的。”
谢逊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此地至今无人通过,倒也成了塞外与中原的分界线。早年我与你父亲也试过找人走过此处,都失败了。但是我们暗里查询过,当年开源皇帝曾打通过一条暗道,如若能找到,这条道不失为攻打蛮夷的捷径,那我们就能一举擒龙。”
南宫傲谢道:“谢岳父,小侄知道了。”
南宫傲和谢婉莹被留下吃了午饭,小憩一会才姗姗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