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正月初八,轩辕洵登基为帝。同时下旨送太后去太庙为先皇祈祷,皇后和贵妃送遣皇陵为先皇守灵,命丁禀带人抄了左相的家,于午门斩奸臣,家中女眷男丁充入奴籍,流放边疆。

正月十五元宵节,轩辕洵为了体现出与民同乐之情,在皇城端门摆出御酒,无论男女老少,还是富贵平贱,都能在端门下受赐御酒一杯。

这是轩辕洵登基后的第一个元宵节,开封府为了庆祝,提早两个星期就开始搭建山棚,所竖的木材正对着宣德楼。从那日起,游人已经开始聚集到御街。

御街两廊下表演各种奇特技艺、新异本领的人,歌舞百戏,一个接着一个,乐声喧闹,声闻十余里。元宵节轩辕洵登上宣德门楼观看花灯,与百姓同赏元宵。轩辕洵看到灯火下青年男女尽情狂欢的情景,醋精生气,思念已故的皇后,早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元宵节,自己就留在皇宫陪在她身边。

观灯后,轩辕洵在太和殿摆宴,款待群臣,席间一片欢乐。

百官行赞拜大礼,礼罢,光禄寺鱼贯而入,大乐再度奏响,行至御前时,乐止。然后光禄寺开爵注酒,首先向皇帝敬酒。

敬第一轮酒时,教坊司奏《炎精之曲》。乐起,全体皆跪。皇帝举杯饮毕,乐止。众官俯伏,再行赞拜礼,然后各就位坐。

第二轮敬酒时,乐队奏《皇风之曲》,乐起,光禄寺为皇帝酌酒,序班酌群臣酒。待皇帝举酒后,群臣亦举酒,乐止。

接下来进汤,鼓吹乐前导,光禄寺行至殿外,鼓吹止,殿上乐起,群臣起立,由光禄寺官向皇帝进汤,进罢,群臣复坐,然后序班供群臣汤。

这时皇帝举箸,群臣亦举箸。接下来舞蹈登场。

宫女数百人,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在灯轮下轻歌曼舞。

同一色清秀宫女手捧御膳房名厨精心烹制的上品佳肴,鱼贯而入,被折腾了一番的群臣早已经饥肠辘辘,胃口大开,皇帝一声“开膳”,大快朵颐起来。

宴罢乐止。撤膳,最后来个舞蹈《百花队舞》。轻歌曼舞之中,光禄寺撤御案,序班撤群臣案。

舞罢,群臣分东西北向而立。最后一次行赞拜大礼谢恩,仪礼司向皇帝奏告大宴仪结束,圣驾请回,群臣匍匐恭送,待皇帝起身离去后,乐止,大宴仪正式结束。

轩辕洵席间喝多了酒,脑子还有点晕眩,屏退宫女太监,独自一人来到御花园散步,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

一个美貌妇人从走廊处走来,来到轩辕洵跟前,“臣妇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洵疑惑道:“你是?”

美貌妇人道:“臣妇夫家国公府,丈夫苏奇轩。”

轩辕洵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苏心然?”当初苏心然和苏家公子水中缠绵,成为一对鸳鸯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轩辕洵也早有耳闻,还打趣过一番。只是如今,国公府贵为轩辕澈的外祖父家,此时找自己有何目的,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苏心然承认道:“是臣妇!”

轩辕洵口气平淡道:“你找朕有什么事?”

苏心然突然“扑嗵”一声跪在地,决意道:“臣妇要举报国公府贪污罪行。”

轩辕洵吃了一惊,自己是有心想拔了国公府这根心中刺,只是还没等自己动手,国公府就亲自送上把柄?难道自己的心思早已经被看穿?

“这是你个人的行为还是代表国公府?”轩辕洵问道。

苏心然握了握拳,全然不顾道:“是臣妇一人之行为,账簿也是臣妇偷偷偷拿出来的,臣妇今日大义灭亲。只希望将来陛下能放过臣妇一马。”

轩辕洵疑惑道:“为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心然惨淡一笑,“陛下,老话说的没错,但是陛下不知臣妇在国公府的日子,当初臣妇早已有心上人,落水也是**人陷害,导致嫁过去婆不喜夫不宠,小姑子隔三差五找臣妇麻烦,臣妇在国公府的日子甚是煎熬。”

苏心然恨道:“他们不仁又怎么能怪我不义。”

苏心然眼中的恨意是那么刺骨,轩辕洵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松了防范,“把东西给我吧。”

“是!”苏心然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递了过去。

轩辕洵接过,翻看了几页,上面详细列举了某年某月,收某某知府多少万银钱,一页页惊人的数字,让轩辕洵怒火中烧。朝中就是有这么多蛀虫,百姓才没有饭吃,当真可恶。

“啪”的一声,轩辕洵合上账簿,眼中燃烧着熊熊大火,看着苏心然沉声道:“你举报有功,所说之事,朕答应你了。”

苏心然嫣然一笑,“谢陛下。臣妇还知道国公府藏那金银之所,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轩辕洵点了点头,走进几步,低头靠了过来,苏心然见左右无人,附耳说道:“陛下,东西就藏在国公府——”

轩辕洵突然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苏心然,苏心然对他粲然一笑,眼中是奸计得逞的快意,手中又使了力,又往前进了几分。

轩辕洵踉跄了几步,看着胸前的匕首,不解道:“为何?”

苏心然大笑道:“为何?因为我爱慕轩辕澈,没有你,他就不会死,我要为他报仇。”

心中的谜题得到了解答,轩辕洵倒也不怪罪她了,这也只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可怜人罢了。看着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睛开始模糊起来,轩辕洵倒也放开了,世上已经没有自己可以牵挂的人了,想着地底下到是可以一家团圆了,也挺好的。

苏心然看着轩辕洵倒在地,永远地闭上了眼,心中痛快无比,对着圆月,喃喃道:“澈哥哥,我为你报仇了,你开不开心?来世你可愿娶我为妻?”平生相见即眉开,一见倾心,再见倾城,远去的流年,雨夜重现,那些年,那些事,总是萦绕在眼前,不肯离去。

“啊——”有宫女路过,尖叫起来,引来了更多的人。

行至半路的大臣听闻皇帝死讯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前脚还好好地和他们举杯畅饮,后脚怎么就好端端没了。

大臣立马调转马车回头,众人赶到御花园,地上躺着已经死透的轩辕洵,旁边还躺着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御医过来检测,发现轩辕洵体内还有一种苗疆的毒,不过致命的还是胸前的凶器,而毒物来源,御医发现就藏在那本贪污的账簿上。苏心然抱着必死的决心,做了两手准备,自己也因为沾染毒物中毒而死。

众人怒视恩国公,纷纷讨要说法。丁禀刹不住自己那股暴怒的狂流,整个神态也蓦地变了样,一刹那,他冲到恩国公面前,他的一双指头弯曲的手插着恩国公的脖子,眼睛睁得老大,脸色气得发青,恼怒道:“刺杀陛下,居心何在?”

恩国公**着脖子,脸变成猪肝色,吐字不清道:“不——不关——我的事。”

苏奇轩上前劝道:“大人息怒,家父真的不清楚这件事,我们都还蒙在鼓里。”

丁禀反问道:“那就是你清楚喽?”

苏奇轩尴尬道:“我也是刚得知。”

丁禀暴怒道:“狗屁,这不是你媳妇,不是你们家的人?你跟我说不清楚,哄谁呢,当我三岁小孩?”

曹沫站不出劝道:“丁将军,现在最重要是处理陛下的丧事,国公府一家暂且收押,来日在交大理寺处置。”

丁禀乖顺道:“我听军师的。来人,把国公府的人都给我绑了送去地牢。”丁禀用力一甩,把恩国公摔在地,士兵持着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押送他去大牢。

轩辕洵一死,轩辕皇室再次动荡起来

时右相刘墉把持朝政,扶立七皇子轩辕烷为傀儡皇帝,又大肆铲除异己,独断专行,朝野内外怨声渐起。而民间百废待兴,为巩固政权,朝廷大力征集民兵。

正月廿一,恩国公于午门备斩,府中财物尽数归入朝廷,那一箱箱真金白银从恩国公抬出,闪瞎众人的眼,估银650万两,还有官员商户送的房契一百多间,以及各种奢移品。

除了一部分上交国库,其余都偷偷进了刘墉口袋。

二月初六,曹沫辞官回乡,不见踪影。

三月初七,丁禀因毁谤朝廷,编捏时事,不守本分被擒,锒铛入狱。

适逢春闱,满腹经纶、一腔热血的读书人不愿与刘党为伍,遭到刘党打压,入围高中的都是走了后门,送了金银的官宦子弟,有高清自洁的书生,游街抗议,反抗科举不公,遭禁卫军的阻拦,严重得捉拿归案。

伤了天下学子的心,他们一心维护的政权是那么昏庸无道,那么孱弱无能,那么尔虞我诈,现实污浊,使“士人们”一次次失去信心,纷纷开始避世。

至此,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以右相刘墉马首是瞻,开启刘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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