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大笑一声翻身上马,大声道:“我们走!”

站在城墙上的谢婉莹注视着这一幕,淡淡道:“猛虎出闸了。”

“取我琴来。”谢婉莹道。

南宫傲刚走出城门几步,激情高亢的歌声从城楼传来,他转身深深地望了城楼一眼,大声唱起歌来,“一路苦战豪情潇洒,雨幕寒霜笑傲天下,心在江山任凭风吹雨打,驰骋万里雄心无挂......”

他的歌声深远嘹亮,极具穿透力地远远向四周荡漾开去。

这首歌是塞外歌,只要从过军的人都知道,都会唱。

歌曲一出,震撼全场。

“过关涉险群雄争霸,乘风破浪英姿勃发,”

“沧海桑田擦亮长矛盔甲,长空舞剑千古神话——”

这首歌似乎蕴藏着神奇的魔力,紧紧吸引住将士们的神经。

云乘风最先被感染,大声吼唱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雄鹰展翅怒吼天地悠悠,”

“不怕雪盖冰封骄阳似火谁说壮志难酬,”

“人世青山绿水爱恨情仇化作一坛浊酒,”

“笑看兴亡红尘海阔天空纵然斩断思愁——”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将士高歌起来,所有的士兵都热血沸腾起来!成千上万男子胸腔中发出浑厚呼声——

“霸气身前荡然身后铮铮男儿无忧,”

“宏图天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刀光剑影无畏日天长地久,”

“就让血雨腥风昏天暗地变得温柔。”

就连夹道送行的黎民百姓也被感染到,一路跟随一路学唱,

“宿命不被鬼神左右长江毕竟东流,”

“山水天地只在脚下逗留。”

“矗立在北风凛冽中挥袖,”

“远处旗风猎猎雄兵百万何等风流。”

跃马扬鞭,驰骋万里。

这歌声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断,震撼万里。

十万大军来到汉中郡。

传令兵下马跪在南宫傲前面,道;“报告大王,南家军已集合完毕,请示我军行动。”

面目冷淡的南宫傲发出坚毅冷酷的口令:“杀!”

一个字,真正的王者下达命令的时候无需过多的言语。

汉中郡,注定要成为南宫傲覆灭轩辕的第一个祭品!

在南宫傲那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和一个字之间,南家军内心连一丝犹豫迟疑的念头都没有,就奋不顾身地提枪冲了上去,枪刺,刀砍,斧劈,肉搏。

钩锁、云梯纷纷搭上城墙,骁勇善战的南家军开始不顾一切地攀爬!

守城士兵不甘示弱铺天盖地的火桶流剑,滚木顽石,雨点般朝南家军飞来,但是不行。

南家军狂笑着,攀爬着,那疯狂的劲头简直令人胆寒!

他们不是人!是魔鬼!

守城士兵败势一经显露,南家军的进攻更加疯狂,黑压压的人踏着城头满地尸骸,紧追不舍。

南宫傲冷眼看着城头这一幕,面无表情。

韩远发现,岁月如无形的流水,抹去了南宫傲身上的一些东西,也增加了一些东西。

初见时少年偶尔的青涩现在已经再难从他身上找到了,多了一些波澜不惊和让人捉摸不透的铁血威压。

他就站在那里,飞扬的剑眉如出鞘的宝剑,深邃的眼睛明亮深沉,身后是漫天的红霞,染上血迹的战袍随风飞扬,身后被拉长的阴影,组成了一副光与暗的图腾。

攻下汉中郡后,南宫傲一鼓作气攻克了许昌、豫州,在冀州与袁峰军队来了个正面对决。两军僵持不下,南宫傲退居豫州。

这边玉门关正在遭遇危机。

自从南宫傲走后,轩辕皇朝派兵攻打玉门关。为首将领司马忌带着五万人马北上。

这一天,谢婉莹来看望操练新兵的父亲,忽然探子来报:“司马忌带领五万人马朝玉门关杀来。”

众人得知司马忌的大军打来的消息都吓得心惊胆战,不知怎么办才好。南宫傲带走了大批精兵,留下看守的五千士兵一半运送粮食,不能打仗,还有一半都是新兵、残兵。

谢婉莹到城头一看,果然尘土飞扬,轩辕兵兵分两路向玉门关杀来。众尽失色。谢婉莹派人急速去宜城知府救援。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可怎么办呢?

司马忌分明就是趁南宫傲不在城中,想趁虚而入。生死面临之际,谢婉莹突然镇定下来,冷静地回想前世南宫傲作战时的情形,突然灵光一闪,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把想法告知父亲谢逊,谢逊沉默片刻,点头同意。

谢逊道:“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一人承担。”

谢婉莹不忍心道:“父亲,这是孩儿的主意,怎么能让你一人冒险?”

谢逊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傻孩子,为父就你这一个掌上明珠,自当为你遮风挡雨。”

谢逊把谢婉莹的主意告知留下镇守的李副将,李副将一拍桌子,喝道:“就这么办,出了事我和你们一起担着。”

三人一合计,由李副将出面,安定军心,“你们不要害怕,大王出征前早已经预料到刘墉会孤军深入,早已经想好了破敌计策,特派我和谢老将军镇守。大王是故意留下这座空城来引诱司马忌进兵的。”

原本惊慌失措、面如土色的将士们听李副将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气,不再慌乱紧张。

军心安定了,李副将便下令把所有的旗子都藏起来,不许城里的人随便出入,也不许大声说话,把四面城门全部打开,每个城门用二十个士兵扮成老百姓的模样,拿着扫把打扫街道。叮嘱到如果轩辕兵到了也不许乱动。

李副将吩咐完,自己上了城楼,坐在城楼上和谢逊喝酒听琴。

谢婉莹一袭白衣,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城墙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不多久,轩辕军来到了城下,一看这种情况,都不敢前进了,连忙报告司马忌。司马忌在马上远远望过去,果然看见李副将和谢逊坐在城楼上,满脸笑容,喝酒弹琴,轻松自如,没事人一般。

司马忌看了,心中非常疑惑,连忙下令叫军队向后撤退。司马忌的儿子司马田问:“为什么要撤退?是不是玉门关没有兵故意做出样子来迷惑我们?”

司马忌说:“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早年我在谢逊手下当过兵,谢逊那老家伙一向小心谨慎,从来不做冒险的事儿。他在城楼上一坐,四门大开,里面一定有埋伏。我们如果进去,就中了他的计,快快后退四十里!”司马忌的兵后退了。

谢逊见司马忌的兵马撤退了,心中好像掉下千斤石块,不禁拍手大笑起来。将士们都很惊奇,就问谢逊:“司马忌是轩辕的名将,如今带了五万大军攻打过来,见了丞相为什么退得这样快?”

谢逊说:“司马忌知道我一向很小心谨慎,决不会冒险。今天我把城门打开,他就会怀疑我有埋伏,所以很快就撤退了。其实我倒不是要冒险,实在是不得已,才用这个办法的。”

将士们听了都很敬佩他。

谢逊谦虚道:“惭愧惭愧,这乃是我想的,是小女谢婉莹想出的点子,怕你们不接受才冠我名来。”

将士们惊呼,看着面色如常一脸沉着冷静站在那里的谢婉莹,一张钦佩从脚底油然而生。

“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谢老将军之女,大王之妻,服了。”李副将夸赞道。

谢婉莹笑了笑,客气道:“小女子只是尽绵薄之力,我们的生死存亡还得仰仗在座的勇士。”

李副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既然把玉门关交给我们,我们誓死也要保护好家园。”

将士们呐喊道:“誓死保卫,誓死保卫!”

当日下午,宜城的救援队伍来了。

谢婉莹跟着谢逊去迎接,看着来者,惊喜道:“霆昭表哥,你怎么来了。”

谢霆昭爽朗笑道:“唇亡齿寒,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我怎么能不来。我已接到你们的救援信,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你大表哥也来了,在后头。”

谢逊问道:“昭哥儿,你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谢霆昭回答:“三千人马。加上大哥的有一万人马。”

李副将皱起眉头,面露忧愁,“加起来不到两万,连敌人的一半都没有,要是正面迎敌难呀。谢老将军如何看?”

谢逊凝思,道:“要想取胜,咱们只能智取?”

李副将问:“有何妙计?”

谢逊回道:“今夜丑时,我带这批小分队前去奇袭,先烧了他们粮草,断了根。”

霆昭自荐道:“霆昭愿跟着谢将军一同前往。”

“好!你跟我一起去。”谢逊道。

丑时,大地已经沉睡了,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轩辕军经过长途跋涉,早已经疲惫不堪,睡得香甜,哨口守卫员昏昏欲睡,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不由自主地下沉,渐渐地弯下背,趴在护栏上打起了盹。

一个个人影快速地在丛林间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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