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四儿已经回来一段时间了,爹娘在家的时候还能护着她,可他们俩多数时间都在外头帮工,没有庇护的席四儿自然就成了余氏和宋氏的眼中钉。这不,昨儿宋氏喊她干活,她不理不睬,换来的便是宋氏的一顿藤条,抽的她浑身痉挛。若非席浩及时阻拦,只怕她会被当场打死。
但即使如此,她昨夜还是死了。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穿越来了。
其实,宋氏与原主最大的矛盾根本不在于她好吃懒做。而是,她小时候有次发高烧,席平川夫妻俩执意为给她请大夫,花掉了一笔钱,导致宋氏的美梦破碎成了渣。
席四儿生病那时,正巧遇上衙门的文书告老还乡,席平成想要借此机会向上爬,自然要上下打点一下,但宋氏手上的钱不够,她们便把主意打到了席平川夫妻俩身上,月初老五家刚领了工钱,宋氏便想要全部给老四拿去衙门中送个礼,却被原主那么一病,把她的计划全部落空。
宋氏羡慕嫉妒地主家的孩子,早就去城里的衙门做事了。而她自己的儿子中,就老四读了书,做事做人又圆滑,在衙门里蒙了差事,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往上爬了,却被席四儿那病给破坏了,买房买地梦,是被粉碎了个彻底。
光是这一点,甭管换了谁,心里的疙瘩都不可能抹去。更何况,现在她还是一个被毁了名节丑的不忍直视的孙女儿。
“呼”
舒沄又叹了一口气,真是蛋疼
然而,比这更令人蛋疼的事,则是......她好像跟老王家的瞎子加瘸子儿子订了亲,她要嫁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她的个神啊,这是要疯的节奏啊
天朝封建几千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过远离了一百多年而已,可是,这也只能当故事听听。但事情没有落在自己头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只会当笑谈。
可是,现在连父母之命都算不上,原身的爹娘还不知道这事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奶奶和三伯娘一手在操办。
新时代的女性,怎么可能跟一个陌生人结婚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瘸子。
天啊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可是,她不同意没关系,因为王法几乎管不到这里来。东山村的村民穷的食不果腹,七品县太爷在这些人眼里都是天大的官儿。换句话说,穷山沟山高皇帝远,百姓想要干点啥,只要不杀人放火,根本没人管。
她爹娘都是老实人,根本拗不过强势的奶奶和谄媚的三伯娘,怎么办
更何况,仅仅是让她嫁人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
舒沄一想到将来的命运,她浑身就止不住的发抖。
不行,她要离开
她一定要离开
她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然而,“离开”两个字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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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饿的前胸贴后背,更是满身伤,她逃不出一里路,铁定让席家和王家的人给追回来。那时候,她还得寒了爹娘的心,让人觉得她忘恩负义。
罢了,既然已经成为这身体的主人,那就让她成为席四儿活下去吧。不,不对,她不仅要活下去,是要好好的活下去,要摆脱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更要让席平川夫妻俩过上真真正正的好日子,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欺压。
“呼”
她是舒沄时,短短的一生没有什么比遇上穿越这事儿更悲催的了,本想着跟渣男彻底再见,没想到今儿还梦想成真了一把,当真是再也见不着了。
见不到渣男倒是如意了,但她们舒家该怎么办才好呢唉
而那婆孙俩似乎是出门了,大半天的功夫过去了,竟然没再来骚扰她。
席四儿原本想躺下休息,养精蓄锐,可无奈肚皮大唱空城计,饿的咕咕叫,根本睡不着。她咬了咬牙,忍着身体的剧痛爬起来、走出屋,想要去找点吃的。
门外,是用篱笆围成的简陋院子,收拾的倒是挺干净,墙边有一块十几平米的土地,种着一些绿油油的青菜。院子三面是房屋,最西面的茅草房是茅房,最东面离茅房最远的屋子是厨房。
她站在门外往屋子瞄了瞄,里面各有一个衣柜和一张床,便空空如也。篱笆墙上糊着的白灰早已暗淡,挂着陈年蜘蛛网和灰尘,透着一种“久远”的味道。
“咕咕”
肚子又响了起来,她抹了抹肚子,循着空气中那点淡薄的香味而去。
掠过两间卧室便走到了厨房,屋檐低矮,光线也不强,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此处就是高大上的御膳房,藏着最为可口美味的珍馐。
“肉汤”
席四儿跨进厨房,视线直接跳过简陋的厨房与稀少的炊具,双目恰巧落在灶头上那碗飘着浓浓香味的碗里圆子汤。虽说肉少菜多,但这已经是人间美味。
然而,当她的双手刚碰到盛汤的碗时,只听见破空一声响,同时觉察到火辣的疼痛感,她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
“死丫头,竟敢偷吃肉汤”
还未来得及回头,身上又挨了一下藤条,新伤加旧患,痛的她倒吸冷气。明明痛的死去活来,可喉咙里硬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纳尼,这原主还是个哑巴
不对啊,要是她是哑巴,怎么可能在药铺做工呢
撩心撩肺的痛感刺激的席四儿在狭窄的厨房里乱跳,身后使坏的宋氏见状,心满意足的大笑,一边笑一边骂道:“死丫头,老娘打不死你饿死你。骨头贱,命也贱,好吃懒做还偷吃。老娘让你偷,让你偷”
骂着骂着,她手里的藤条又往席四儿身上招呼了两下。
席四儿痛的在心里直叫唤,痛骂老天无眼,她上辈子没干过一件亏心缺德事,怎么就穿到一个名声尽毁,不受人待见的村姑身上了人家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她怎么就只能苦逼的饿肚子了
天理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