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花想,果然还是洛森说话有效果!

她又是磨嘴皮子又是送礼的,都没能请得动徐存良;没想到洛森一句话,这么快就有了大牛哥和二牛哥的下落了!

“老婆,这几天我正好在家,我陪你一起去找大哥和二哥吧?”洛森提议道。

回村子里的这些天,洛森没别的事儿,除了看书,就是跟着铁花。

媳妇不会照顾自己,他得多留个心。

自从洛森回到家里,洗衣服做饭全包了,一点儿活不让铁花动,生怕铁花累着。

张铁花也想和洛森形影不离,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洛森。

根据张铁花仅存的一点回忆,大牛和二牛都不太喜欢和生人打交道。

倘若真的找到了大牛和二牛,兄妹之间多年不见,少不了要叙叙旧,回忆回忆往事,洛森若是在的话,大牛二牛怕是不肯吐露真心话。

所以张铁花决定自己去!

洛森还是不放心,毕竟张铁花有身孕在,就叫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司机师傅,陪着铁花一起去。

一路舟车劳顿,铁花不知道睡了几次,又醒了几次,正在迷迷糊糊打盹的时候,听到那司机笑吟吟地对她说道:“到啦。”

铁花看了一下地址,王家屯小东乡西河街3号。

铁花叫司机在外头等着,她向那扇破旧的小木门走去。

这小木门烂了半扇,看起来好久都没有修理过了,这里住的住户倒是也不在意,就任由这木门烂着。

根据徐存良托人带来的线索,这是大牛住的地方。

张铁花正要敲门,突然听到从烂木门里头传来一阵“嚯嚯”的吼声,是一个男人粗壮结实的声音。

张铁花吃了一惊——这是在打架呢?

张铁花隔着破烂的小木门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赤膊打拳击。

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身材魁梧,“嘿哈”两下,把面前的木桩子都打飞了。

随后,男子又抬腿一踢,把面前的一个小凳子踢四分五裂,好好的一个木凳子,硬生生地被男子踢成了碎木片,哗啦哗啦地散落一地。

张铁花看的目瞪口呆。

只见小院子里已经到处都是一些器物被损坏后的残骸,堪称大型“拆家现场”。

张铁花看得出神,忽然听到男人大吼一声:“谁?”

张铁花赶忙走进来,说道:“我。”

五大三粗的男子睁着一双怀疑的眼睛,把张铁花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谁?”

张铁花说道:“我找大牛。”

“我就是大牛!”男子说着,目光中的疑惑更重了,紧盯着张铁花,发出了一连三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找我?”

眼前这男子就是大牛?

张铁花又惊又喜,把大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只见大牛吃着胳膊,肱二头肌非常发达,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这么多年不见,大牛哥竟然长得这么壮实了!

眼前的大牛和十五年前的大牛想比已经变化很大,在张铁花仅存的那一点记忆中,小时候的大牛因为吃不饱,瘦瘦弱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眼前的大牛显然已经成长为了一个高大结实的壮汉!

张铁花仔细辨认,只能从大牛的眉眼当中依稀能够辨认出大牛的模样,还能隐隐辨别出当年的一点样子。

张铁花心里又开心又激动,一激动就说不上话来,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在大牛困惑的目光中,张铁花一层一层地打开了那个布包,露出了里面的小半个白色的碎盘子。

大牛震惊了一下,一把从张铁花手中抢过碎盘子,反反复复看了又看,才盯着铁花,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是……小花妹妹?”

这盘子,当年一分为三,他们兄妹三人迫不得已分开,每人身上都带了一小块!

张铁花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大牛的眼眶也红了,他扔掉手里的正准备用来连拳的木桩子,折身跑回屋子里,过了一会儿,大牛也跑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包。

大牛把那块小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也露出一小块白色的碎盘子。

兄妹两人把那两小块碎盘子拼在一起,刚好能缺口能接洽在一块儿。

再抬起头时,大牛和铁花的眼睛都已经红了。

大牛,一个壮汉,看着铁花,就这样突然忍不住抽泣起来。

“小花妹妹,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当初家里穷,我和二牛主动提出来让爸把你留下,怕你到别人家受欺负。这么多年不见,小花都长成大姑娘了……”

大牛扳着铁花的肩膀,像打量一件宝贝似的,把自己多年未见的妹妹上瞅瞅,下瞅瞅。

从小到大,他和二牛最宝贝这个妹妹了!

“真好,真好。”大牛红这眼眶感叹,“小花长大了,都长这么漂亮了。”

接着,大牛向张铁花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他被送给这一户人家以后,就跟着老两口过活。老两口膝下无子,把大牛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老两口身体不好,大牛就替老两口承包了所有的力气活。后来,大牛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中认识了一个从少林寺还俗的人,那人教了大牛一些功夫,自那之后,大牛回到家里就没日没夜的练,身体越练越好,力气也越练越大,一个人顶六个同龄人,周边的壮汉没人能近得了大牛的身。

提起收养自己的老两口,大牛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道:“养父养母身体不太好,早些年就去世了。我给老两口养老送终,送他们二人离开后,家里头就剩下我自己了。平时除了下下地之外,就是练练拳。小花妹妹,刚才你来的时候,没把你吓着吧?”

提到张铁花,大牛的语气温柔了许多,轻声细语的,仿佛大声一点眼前的铁花就能被他的声音震碎似的。

张铁花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没想到虽然多年不见,但她们兄妹见了面之后竟然一点儿也不生分,还和当年一样亲切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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