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呼董卓的名字？
证明，华羽对董卓并非是真心认主，而是早有异心。
被封为并州牧？
意味着，华羽从此就可以摆脱董卓的控制，天高任鸟飞了。
再来郿县会他法正？
很明显，华羽这次是准备招揽他，同去并州了。
法正急忙放下酒壶：“法正失态了，还请冠军侯恕罪。”
华羽淡淡一笑：“无妨。”
稳了稳神，法正的心思开始飞快地活动起来。
认主，就意味着法氏一门的荣辱兴衰就得跟主子捆绑一起了。
对于法正这种有大才华的人，绝不会轻易认主。
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有法正让张松献地图，对曹操的试探了。
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刘备。
却也是刘备皇叔的名望，以及屡战屡败、毫不放弃的毅力，以及爱民如子的名声。
甭管这些优点是真是假，但只要罩在刘备的头顶之上，刘备就是明主。
稳了稳神之后，法正故意问：“并州之地本就贫瘠，多山少田，人口并不稠密。”
“眼下，并州的百姓更是饱受异族的蹂躏，使得并州之地更加残破不堪，岂能作为冠军侯的基业呢？”
“而且，并州在长安的北面，太师怎能会放心将并州交于冠军侯呢？”
“或许，只有冠军侯与董白小姐提前完婚，或许能够消除太师的疑心。”
“然而，一旦冠军侯成为太师的孙女婿，日后就再也没有正名的可能了。”
华羽明白，法正这是在考他，考验他是不是明主。
“其一，本侯出征之前，董卓必死……”
“啊……”华羽的第一句话还没说完，法正就被雷住了。
你出征之前，董卓必死？
董卓已派李儒请圣旨，也就是两三天事。
而你接到圣旨之后，整顿兵马，最晚不过十日的时间吧。
也就是说，董卓只有半个月可活了？
法正毕竟是聪明之极，立即就明白了。
诛董之后早就开始了，华羽便是其中的一环。
而且，华羽更是借出兵并州这个机会，脱离长安。
董卓身死，长安必然大乱。
华羽奉旨出征，又有并州牧的官职，自然就可以割据并州，成为一方诸侯。
而华羽一旦稳住并州的局势，再亲率大军南下，攻破长安，绝对易如反掌。
妙啊，妙计，法正心中不由暗赞，华子翼果然谋略无双，算无遗漏。
甚至于，法正立即就能猜到，诛董之计的执行人，必然有吕布那个傻大个。
另外，朝廷之中，还有几人参与，法正就懒得再费神去分析了。
华羽一边关注着法正的反应，一边继续说道：“董卓被杀，长安必将大乱，本侯可以趁机携带家眷北上并州，彻底脱离长安之地。”
“西凉军中，多有随本侯征战过的士兵，若本侯振臂一呼，响应者必然不少，或许能够得一军。”
“河东太守牛辅，是董卓的女婿，麾下有兵数万，也可为本侯所用。”
“白波降兵有数万，尚在河东，也能够为本侯所用。”
“如此一来，就能轻易解决，本侯麾下兵力不足的困境。”
“其二，本侯是董卓的大将，曾经数次击败关东联军，为朝廷与天下人所不容。”
“因此，本侯若想自立一方，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名望。”
“本侯不愿仿效吕布杀丁原之举而亲手杀董卓，便无法取信于天下。”
“然而，并州被异族所占，并州百姓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朝廷能发大军北伐，驱除鞑虏，光复并州。”
“本侯若能做成这件事情，必然可以得到并州百姓的民心。”
“这么一来，本侯就能够占据并州，轻徭薄税，辟田增林，巩固并州而徐徐图谋天下。”
法正点了点头：“这两点若是做到，一能得兵源，二能得民心，冠军侯所虑甚是。”
“但是，并州有一个瓶颈，就是人口稀少。”
“黄巾之乱后，并州人口不多，眼下又饱受三族的肆虐，人口只会是更少。”
“人口稀少，税收少，耕种也少，这样无财无粮，冠军侯如何能征伐天下？”
华羽淡淡一笑：“人口稀少，本侯有两两个办法可解困。”
“其一，俘虏异族的壮丁，成为本侯的军队。”
“其二，本侯昔日曾经有恩于洛阳百姓，若本侯稳住并州的局势，挥兵南下，则响应者必然极多。”
董卓迁都之时，华羽有恩于洛阳百姓，此事法正自然知道，他对此并不意外。
很简单，一旦华羽占据并州，挥兵南下，长安百姓必然尽数响应，何惧人少啊。
法正故意这样问，就是想考验一下，华羽有无通盘的考虑。
只是，华羽的回答，第一条着实出乎了法正的认知。
不过呢，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昔日不管是董卓的西凉兵，还是丁原的并州军，羌胡之人都是不少。
华羽又是一笑：“至于钱粮的事情，更加不是问题了，太师已经为本侯准备齐全了。”
这下子，法正又是一愣。
什么个意思？
董卓会为你准备钱粮？
你们不是正在合谋诛董吗？
那董卓……
忽然，法正心下一动，想到了一点，脱口问道：“冠军侯的意思，莫非是……”
虽然法正没把话说完，右手食指却是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华羽笑道：“孝直果然是心思灵巧之人，正是那里。”
法正心中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华羽早就暗中准备了，所图甚大啊。
华羽和法正都没说出来的地方，正是堳坞。
董卓的财富，从洛阳皇家陵墓中挖出来的，从皇宫和民间抢掠的，全都存放其中。
另外还有粮食，堳坞内的粮食之多，用一句话可以形容“积谷为三十年储”。
所以，并州虽然贫瘠，但华羽早有谋略，钱粮和兵源的问题，自然就不在话下。
再说，并州民风彪悍，男子几乎个个都能为兵，也能弥补一些人口稀少的不足。
两人把话谈到这个份上，接下来就该挑明了。
华羽问道：“孝直有惊天动地的才华，却蛰居郿县，不免是大才闲置。”
“本侯想请孝直出山，助本侯一臂之力，驱逐鞑虏，克复并州，不知孝直意下如何啊？”
华羽正式向法正抛出了橄榄枝。
征北将军的军衔，冠军侯的爵位，即将雄踞一州的州牧之职，随便拿起一个来，都是非同小可，更别说华羽是三合一了。
更关键的是，华羽文武双全，做事深谋远虑，绝对是明主。
法正也不是欲久居蛰伏之人，自然不再有任何犹豫，跪在地上，向华羽拱手：“法正愿殚精竭虑，辅佐主公，成就霸业。”
华羽大喜，将法正扶起：“本侯得孝直相助，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