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
袁术的大本营。
今日迎来了最喜庆的一天,袁术于今日称帝,面南登基,定国号大仲。
只不过,这个喜庆,是表面上的。
因为袁术下令,城中百姓的家中,全都要张灯结彩,跟过春节差不多的喜庆状态。
袁术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百姓们只得将为数不多的余钱拿出来,买灯笼和红布什么的。
也有家境不好的,将过春节才用的灯笼和红布拿出来,挂上。
结果呢,袁术的巡逻队发现之后,立即就将这些灯笼和红布收走,责令这些人家再去买新的。
谁个若是不买,就将家里所有人都抓起来,投入到大牢中。
无奈之下,这些贫苦人家只得外出借钱,买灯笼和红布。
而寿春城的商家,趁机抬高灯笼和红布的价格,使得百姓们几乎都是叫苦连天。
所以,在喜庆的寿春城背后,是寿春百姓们苦涩的眼泪,以及无尽的怨恨。
但袁术并不知道这些,他正沉迷在即将登基称帝的兴奋之中。
在之前,麾下的文武,不少人都劝过袁术,不可背汉。
甚至于,阎象都说得很难听,说袁术称帝,是自取灭亡。
结果,惹得袁术勃然大怒,下令要治罪阎象。
亏得其余文武一起为阎象求情,袁术才算是不再治阎象的罪,却也是将他罢了官,赶回家里。
而这么一来,也就不再有第二个人敢再劝袁术了。
就如袁绍杀了田丰,斥了沮授一样,袁术一意孤行,也使得身边的言路断掉,再无什么逆耳忠言了。
但是,袁术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登基将会给他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此刻的袁术,已经被登基称帝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满脑子想的就是身穿龙袍,登上皇位,威风八面。
“哈哈哈,袁本初啊,袁本初,我即将登基称帝了,你还能再比过我吗?”
“嘿嘿,咱们老袁家,四世三公,已经达到了人臣的巅峰。”
“但是,我却能更进一步,登基称帝,成为九五之尊。”
“咱们老袁家的真正风光,是从我这里才开始啊。”
“而你袁本初呢,不过是一个冀州,就守不住,被打得仓皇南下,连续失了几个郡国,灭亡之期不远了。”
“等你败给公孙伯圭,尽失冀州之地,就只能如丧家之犬一样,逃到淮南,庇护在我的保护之下。”
“到那时,我是天子,他袁本初是臣子,哈哈哈,袁氏一门,能光宗耀祖者,只有我袁公路一人而已。”
这时,一个黄门来报:“启禀陛下,夫人来了。”
今日登基,但现在还没登基呢,袁术就已经下令,让下人们全都改口,以陛下称呼他。
但是,听了这个黄门的话,袁术登时脸色一沉,喝道:“来人,将这个不会说话的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这个黄门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奴婢不知,刚才犯了什么过错,还请陛下明示。”
袁术上前一步,抬脚将这个黄门踢翻在地,怒骂道:“朕是皇帝,冯氏便是皇后,你这奴婢竟然还敢以夫人称呼她,自然是死罪一条。”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他拉出去,乱棍打死。”
“喏,陛下。”两个甲士立即上前,一把抓住这个黄门,拖着他向外走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一定改正,绝不再犯,还请陛下饶奴婢一条小命啊。”
“陛下,求陛下看在奴婢服侍陛下两年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
这个黄门凄惨无比地求饶着,但袁术丝毫不为之所动,背着手。
倒是冯氏撞见,心中不忍,就命甲士停下,她进去为这个黄门求情了。
对于冯氏,袁术还是很宠爱的,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饶了那个黄门的性命,该做杖责二十。
杖责二十,也足以能打掉那个黄门的半条命,但总归是能保住性命了。
处理完这件事情,袁术对冯氏笑着说道:“从今日起,朕是皇帝,爱妃就是皇后,你我二人就是这大仲皇朝的神明。”
冯氏可没有袁术这么开心,微微一叹:“启禀陛下,臣妾有一言,不吐不快,还请陛下能够恕罪。”
袁术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略有不悦道:“怎么,爱妃也是想劝朕不要登基吗?”
冯氏看出袁术不快了,但还是一咬牙,继续说道:“正是如此。”
“臣妾以为,陛下眼下虽然占据了豫州、淮南与江东之地,但江东之地乃是新占,民心尚未归附,士族并不稳定。”
“而且,跟天下诸侯相比,冠军侯的实力远在陛下之上,非陛下短期内可敌。”
“还有公孙伯圭,灭袁绍在即,即将成为关东第一诸侯。”
“陛下无称帝的实力,却贸然称帝,乃是取祸之道,有灭亡之祸,还请陛下三思。”
“什么?”袁术登时脸色大变,怒视着冯氏,厉声喝道,“你敢说朕登基是取祸之道,有灭亡之祸?”
“贱人,朕一向待你不薄,更是恩宠有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咒朕?”
“怎么,你说那华子翼比朕实力强,难道你想抱住华子翼的大腿吗?”
“朕养着你,好吃好喝,众人伺候,你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你对得起朕吗?”
冯氏吓坏了,急忙“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息怒,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为陛下考虑,还请陛下三思啊。”
袁术怒声道:“是阎象那个老顽固教你的吧,让你来劝朕?”
“哼,那个老顽固以为,他之前有辅佐朕的功劳,就妄想能左右朕的想法,干涉朕的登基大事了吗?”
“阎象本就对朕无礼,乃是杀头的大罪。”
“是朕仁慈,念在他以往的功劳份上,饶了他的性命,只是罢了他的官。”
“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不思悔过,竟然唆使后宫干政,真是岂有此理。”
“朕今日若是不杀这个老东西,以后这大仲王朝的臣子个个都学他,居功自傲,朕这个皇帝岂非是任他们欺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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