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望着田姥姥，求一个答案。

田姥姥读书少，田媚儿当时的解释她都忘记的差不多了，不过却不耽误她自我理解能力强。

“这就像是我们身上长了个脓包，不及时割开，只会越长越大，到最后弄不好就成了瘤子。现在姓毛的就是这个脓包，眼看着都要长成瘤子了，还不割掉吗？”

李老太太陷入了沉默之中。

田姥姥苦口婆心：“要我说，这些道理其实您只会懂得更多，不过是钻了牛角尖，想什么东西都是在车轱辘转悠，李向华是这样，李桂琴也是这样。”

李老太太：“我……”

她说不出话来，田姥姥替她说：“今天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怕您不乐意了，咱们就说李桂琴，这个人小心眼，欺软怕硬，好高骛远，这是咱们都知道的事情，她能改掉那些臭毛病，是好事，不能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用您出手，立东自己就能收拾的了她，我都不知道您究竟在愁什么。

也许您觉得她这样下去，将来老了的时候日子怕是不好过，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这个我也告诉您，您想多了，别管是立东还是勺儿，都不会让她真的老无所依的，这个我敢给您打包票！”

“可是她这个性子早晚是要吃亏的啊！”

李老太太说出了心里话。

她孙子一家子都在坐牢呢，虽然是咎由自取，报应不爽，可作为亲奶奶，她绝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任何子孙后代走上哪条路。

田姥姥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倒觉得她这样的性子，多吃几次亏反倒是好事！”

“啊？”

“我跟您说，李桂琴就是没有真正栽过一个大跟头，别管是立东勺儿的事情，还是当初洛文竹陷害娇娇的事情，都没有真正踩在她的软肋上，所以，所谓的教训对她来说，也没有很重，等到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的软肋被踩到了，她才知道什么叫痛！”

李老太太慢慢理解，随即点头赞同，可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你觉得她的软肋是什么？”

“……那么一个没脸没皮，自私凉薄的人，我哪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么？大概是她自己吧！”

田姥姥撇嘴，言辞之间毫不掩饰自己对李桂琴的鄙视。

李老太太无言以对，李桂琴的确是这样的人，让她想要帮着辩解两句，都找不出合适的说辞。

小孩子睡着了，田姥姥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炕上，用手指轻轻地戳着小孩子的脸颊：“还是小孩好，看着就觉得心都化了。”

李老太太看着襁褓里软乎乎的小孩子，再看看一脸慈爱的田姥姥，心里再一次感觉到了难过。

田姥姥无意间抬头，就看到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理解的同时，又有点担心：“您这是又怎么了？”

怎么像是小孩似的，说变脸就变脸，还特别容易情绪化。

田姥姥将这句话藏在了心里，没敢说出来，只是耐心的看着对方。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句做梦也没想到的话：“要是立东不能生小孩，你们会让勺儿跟他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