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导的调侃,王思原扯了扯嘴角,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紧接着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嘶——”

他凉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啐了一口,咬着牙道:“狗不仅看上我了,狗|日的还揍我了!”

刘导看热闹不嫌事大:“那这条狗一定很爱你吧。”

“你看啊,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这狗把你打这么狠,一定很爱你吧!”

王思原咽下嘴里的腥锈味:“不管这条狗爱没爱上老子,反正老子是爱上他了。”

“老子这辈子缠上他了!”

王思原语调缓慢,字正腔圆,神情严肃,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听得刘导一愣:“不是吧,小王,你被打傻了吗?”

王思原摘掉墨镜,露出眼睛周围的青紫:“没的事!”

“老子就觉得这朋友我交定了!”

刘导:“??”

都被揍成这猪头样了,还要缠着对方一辈子??!!

有病?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王思原瞥了刘导一眼,又开始了平日里的侃侃而谈:“路飞思是第一个敢揍我的人!”

刘导:“所以呢?”

王思原:“这货有种!”

刘导:“??”

王思原接着说道:“我算过命,命里就缺一个能克我的人,有了这个人,我命格就阴阳平衡,完整了!”

刘导:……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王思原是认真的,还是在瞎扯蛋。

毕竟这货平日里就没个正形。

刘导懒得跟他瞎掰扯,扭头,望向监视器,余光不经意扫到了另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他指了指那个人影,语调淡然:“克你的人来了。”

王思原望了过去。

路飞思同款扯裆步,慢慢的往这边挪。

他脸上的紫淤没有王思原那么严重,没缠纱布,只贴了几个创可贴。

王思原一看他这幅“轻装上阵”的样子,心里一下不平衡了。

他叉着腰,手指着路飞思:“哎,凭什么你受伤这么轻啊!”

“我昨天明明打你打的很用力的。”

“我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你竟然就受这么点伤!”

“这他么侮辱谁呢!”

王思原很不服气,大家都是男人,你一拳我一拳的“礼尚往来”。

怎么体现在脸上,结果就那么不公平!

这说明什么??

路飞思乜了王思原一眼,语调平淡。

“这说明你体虚!”

这话很欠揍。

是男人都不能忍的那种。

王思原:“槽!”

他就简简单单地打了个架,怎么还落了个体虚的恶名声!

王思原拖着步子,张牙舞爪地走向路飞思,挥舞着拳头:“看老子今天不活活揍死你!”

“让你亲自体验体验老子虚不虚!”

路飞思轻巧地躲过了他的拳头,摁住了王思原的手臂,反叠在背上。

王思原的手上背上又传来了一阵刻骨铭心的痛。

他大声地惨叫着:“疼!”

“你爷爷疼!”

“路疯狗!放开我!”

路飞思反剪着他的手臂,脸上得得瑟瑟:“孙子,喊声路爷爷听听!”

王思原:“路疯狗!”

路飞思抓着他手臂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喊路爷爷!”

“不听话接着揍你!”

王思原宁死不屈:“喊你大爷!”

路飞思响亮回道:“哎!”

“你大爷在此!”

王思原:……

他们俩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闹个没完,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得兴致盎然。

原本没精打采的蔫样一扫而除,都恢复了精神。

只是苦了刘导,他本来专注的工作状态全被这两个人打断了。

刘导抬起头,从监视器里抽回视线,瞪了一眼那两个闹得正欢的兔崽子:“傅红韫来了!”

这话一出,正在互殴的两人立马放开了对方,站得直直的。

高拓挺拔的男人从入口处走来,他一身特定款黑色条纹西装,剪裁得体大方,笔挺的纹理包裹着男人精瘦强健的躯体,线条流畅漂亮,气质矜冷自持。

贵气天成。

傅红韫步调缓慢,姿态慵懒肆意,信走到监视器旁的遮阳伞下。

他气场凛冽强大,身高腿长,只是静静地站着,压迫感就铺天盖地而来,让站在一旁的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于他。

乖乖站着的路飞思和王思原倏得一怔,莫名心虚。

虽然烈日当空,天气炎热,还是觉得气温忽降,冰凉感爬上心头。

傅红韫目视着摄像头下正在演对手的演员,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个身负重伤的男人。

路飞思自觉地站了出去,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韫哥,昨天发生了点意外,我和王思原……闹着玩呢。”

傅红韫望了一眼鼻青脸肿的两人,语调散漫:“闹着玩?”

王思原紧接着解释:“对呀,傅爷,我们就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傅红韫睨了一眼他脑袋上的绷带,声音冰冷无情:“我不care!”

王思原讪讪的陪着笑,内心疯狂吐槽。

知道你不care!

你除了care你老婆,你还care谁啊!

真是个冷血动物!

他心里嘀嘀咕咕的正起劲,傅红韫朝他走了过来。

王思原神色一紧,做贼心虚地摸了摸头上的绷带。

傅红韫从旁边走了过去,面色冷然,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王思原松了一口气。

傅红韫坐在浅褐色的手工编织藤椅上,闲散地交叠着双腿,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翻着剧本,发出清脆的书纸声。

路飞思挪了过去,站在一侧,面上带着好奇,踟蹰着开口:“韫哥!不是要拍戏吗?你怎么没做妆发啊?”

拍得是仙侠剧,都是一身长袍的古装扮相,傅红韫现在却穿着典雅的黑色西装。

这让路飞思有点懵。

傅红韫没抬头,神情一贯的矜冷淡漠,望着桌子上的剧本,修如梅骨的手指一直在剧本间翻转。

顿了一会儿,他才缓慢开口:“今天是夜间戏!”

“经纪人!”

他特意强调了“经纪人”三个字,听得路飞思头皮一阵发麻。

他作为傅红韫的经纪人,进组跟戏,却连傅红韫的拍戏日程安排都记不得!!

这真的是很不专业!!

路飞思当即羞得满脸通红,立即回道:“记住了!傅爷!”

一紧张,他连韫哥两个字都没敢喊!

看到路飞思这个吃瘪样,王思原一时没忍住,嗤笑出声,煽风点火道:“吆!哥们,你这工作态度很不认真啊!”

“得亏我们傅爷心胸宽广,不与你一般见识,要是换了别人,你这是要丢饭碗的,知不知道!”

路飞思没回嘴,狠狠剜了王思原一眼。

王思原得意得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经意间,他望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

身穿水蓝色抹胸长裙,肩上披着同色系浅蓝色薄纱巾,发顶挽着长发髻的小姑娘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身姿纤细清瘦,雪肌乌发,俏皮灵动,气质纯净空灵,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王思原拖着酸麻疼痛的双腿,兴冲冲朝她走了过去:“小仙女!晓柔!你来啦!”

温晓柔朝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嗯!我来找我老公!”

王思原指了指坐在遮阳伞下的男人:“你老公在那呢。”

温晓柔迈着欢快的步子跑过去,非常自然地坐在傅红韫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喊道:“老公!”

傅红韫清隽的脸上绽放了一个极好看的笑,周身冰冷的气场也转为了温润:“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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