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行业哪有真面目示人的。我虽然是老大,但其实各人有个人的目的,我只不过是他们推出的一个傀儡罢了。老二人称‘百变王’,他出生于‘造假’村,那里的人人手3个身份证一点不稀奇。他叫过武丁,叫过王一,还叫过刘仁,总之身份很多。老三是一个女的,人称‘天蝎’,我从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

“她带面具?”濮涛问。

“不是,是善于化妆。身高也是忽高忽低,让人难以分辨。虽然,我对他们知之也不多,但前短时间,我们约过,见了一面。”

“在哪里见面的?”濮涛继续问。

“是在5中的工地吧。那天你或许正好借着给小柔办转学的事情,和他们碰了一面对吗?”徐生在一旁冷静的说。

“对,你怎么知道?”程父很是惊讶。

“对呀,你怎么知道?”濮涛也发问道:“我记得你那天开会没来呀,我们这么多人讨论的结果你一个人分析出来了?”

徐生给了对方一个“别闹说正事的眼神”后继续说:“那天你是不是发现有工友在偷看或者偷听,所以选择杀人灭口?”

程父显得有些头痛,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仿佛回忆一般的道来:“那天是老二约我说出来聊聊过去的事,说想找一个不被人怀疑的地方说,我跟他说我要去5中办点事,于是他就约我在5中一旁的工地见面。这些年我承认我虽然几乎断了那害人的生意,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脉我还是有的。所以我没有做任何的防护就去会了面。其实在我见到他们一个个都带着面具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中了埋伏了。正当我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会面的过程全被记录了下来。而只有我,只有我暴露了。我知道他们是想拿这个当证据要挟我,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的面具也扒了下来。这下才好,所有人都扯平了。可糟糕的是,拍视频的那个人见势不妙,居然跑了。”

“所以你要找人做了他?”濮涛问。

“这根本不需要我动手,老二老三也不会放过他。”程父很自信的说。

“原来是这样......”徐生似乎恍然大悟。

“原来哪样?”濮涛不解。

“我一直都在想,视频里并没有透露出他们的身份,为什要对那人赶尽杀绝,原来另一段视频拍下了他们的真实样貌。”徐生说着,望向了程父,“你还记得那个工友的样子吗?”

程父又摇头,“就一眼,实在没看清。”可没一会,他又开口道:“他两侧脸上都有一个大酒窝,很是明显的。”

“展父!”濮涛和徐生异口同声。

“得了,不管他是自杀还是他杀,反正肯定是因为他们而死的,这下坐实了。”濮涛恨恨的拍了一下腿,“可惜了,还是没把那两人揪出来。”

“没事,我们这不是逮到了老大嘛,总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吧。”徐生倒是信心十足。

“可你没看出来吗,他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跟我们打马虎眼。”濮涛有些没好气的说,“你说你墨迹什么,你都猜出来了,干嘛还在这说,趁他现在就一人,直接把他提溜到局子里问询室不就完了,不怕他不招!”

“不可以,抓走了他,才叫打草惊蛇!”徐生一把按住了对方即将起身的胳膊,“你别忘了,刚才程伯伯怎么说的,他说他有放东西的规律,上次你和程梓一起来家里探查的时候,只是因为放文件时移动了几毫米都被程伯伯的发现了,这只能说明,程伯伯是故意为之的。之所以会细致到如此,应该对方已不是自由身。”徐生说着,在程父与濮涛之间一边逡巡着一边继续,“你别忘了,你上次可是发现有人进入了程伯伯书房的痕迹的。我说的对吧,程伯伯。”

这次程父突然点了点头,“对,那个人是来报复我的。”

“他是谁?”濮涛问。

程父这次不光不言语,还低下了头。不过徐生似乎明白了,“那个人是老二吧。”

“不是!你不要胡说!”程父反应很剧烈。

“那就是了。你认识他,你刚才说慌了,你为什么要说谎?你难道不知道,自主投案会宽大减刑吗?”徐生问。

“减刑?”程父苦笑了,“我当年贩毒的公斤数足够我枪毙10次的了。从死刑立即执行减到死缓吗?最后到无期?我现在不能被抓,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而且,如果被抓,我们家阿梓怎么办,不仅她的工作要受影响,她的后半生都要受影响了。你父亲那么龟毛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愿意家里有污点的人的女儿嫁给你的。你们给我一年,不,10个月的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徐生和濮涛对望了一眼,徐生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小梓嫁给我!我们之间只有兄弟情,真的没有爱情。你们俩放过我们吧。”

“兄弟情?你们一男一女怎么会是兄弟情呢!你们不是亲梅竹马吗?成天形影不离的你告诉我是兄弟情!”程父看上去情绪很是激动,“原以为是我们小梓没有想通,可现在你也跟我这么说。你父亲那种势利眼,其实与我们两家接亲也是抱有无所谓的态度,我知道,知道他暗中已经看上谭家了,我这里送钱送物的,终究是我一厢情愿.....”程父的一番话后,让他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十岁,“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小生呀,你那么了解他,除了你,我还能把我的女儿托付给谁?”

徐生少有的沉默许久,濮涛也把头低下了片刻。不过很快,男孩便抬起了头,不过气势稍显不足,举手说话时也有些磕磕绊绊,“那个....那个....程伯伯,你看我....行吗?”

“你?”程父正眼也没看一下濮涛,“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我从警校冒出来的。和程梓是校友又是同事冒出来的。”濮涛这次说的很是鼓足了勇气。

“糟了!”徐生想到了什么,“小柔不该住在你这,她有危险!”男孩立刻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你站住!”程父有些怒不可遏,“你把话说清楚,她怎么就不能在我这呆了?”

徐生压制住了自己情绪,转身道:“程伯伯,他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就不关心她对吧。他的母亲也算是因你而过世吧,他的父亲呢,为什么要把一个好好的公司在出车祸前一天转让给你,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程梓说,当时还有黑社会的人上门要债,那些人是你找的吧,去吓唬一个小姑娘你也做得出来!你贪了他父亲的公司,变卖了她们家的房子,让她被迫跟你住在一起,还要她每隔一段时间取香给你的朋友治病,你是在利用她,圈禁她,为了你自己的目的。这些都算了,毕竟你没有伤她的性命,也让她衣食无忧。可是,现在你那个老二已经知道了你的住处,上次他还派了一个小丫头跟踪她,不相信你不知道,她身上有关于那个配方的秘密的事。那个老二一定也想要,你不把她藏到一个可靠的地方,还任由别人知道她的住处,所以你是故意为之,所以你不在乎她的死活!”

“你.....”程父气到胸痛,想站起来也没能成行,只剩下指着他的手。

“程伯伯,你没事吧。”徐生终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激了,看到对方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安慰了几句,“您不用激动,让您为别人的孩子费心劳力本就于理不合,我不应该道德绑架您。那这样吧,您就认真做一个好父亲,保护好小梓。至于别人,自有想保护她的人去保护。”说完,扬长而去。

“你.....”不说还好,这回,老爷子更是气到几乎昏厥。濮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终还是选择先扶程父回房休息。

林慕慕上午一语成谶,下午放学的时候,果然俩人因为迟到而被留在了学校里等家长来接。眼看着夕阳伴着余晖一点点离开大地。

“魔鬼王”——他们的语文老师,是个恰逢“更年期”的老头。男子推了推自己那近千度的近视眼镜撇了一眼女孩们后说道:“怎么回事呀,你们家人都不要你们了吗?到现在都不来?”

“老师,我姐姐说她有事,会晚一点到。您....您耐心等一下.....”满脸的歉意,曾小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反观林慕慕,她倒是很享受的样子,甚至于感叹道:“真好,要是能一直呆在学校里学习就好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曾小柔没弄明白,“我们不在学习里上课能去哪?”

“没事,你这个小白兔你不会懂的。”林慕慕苦笑,“其实有的时候我挺嫉妒你的,为什么同样是18,9岁的女孩,你就可以活的那么纯真,而我就要被扔进垃圾里。可有的时候,我又很想去保护你这样的纯真,因为这是我得不到的东西了。”

看着林慕慕眼眶湿润的模样,曾小柔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你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吗?”林慕慕倔强的摇了摇头,摸了一把其实并不存在的眼泪。当她刚放下手臂,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里被什么填满了,不出她所料,这丫头又给了自己一颗糖,还是一颗大白兔奶糖。正当她想把糖还给对方时,因为展位的角度问题,他率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女孩收起了糖果,故意碰了碰一旁的曾小柔,一扫刚才满脸的阴霾,三分打趣道:“哎,你的‘家长’来了。”

“家长?”曾小柔还在纳闷,忽然从教室门口传来便传来了一个声音:“王老师在吗?”

这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它像是一把有目标的箭,直抵曾小柔的耳蜗深处,随后女孩的整个人都有如被这个如温润山泉般的声音包围了起来。

“徐生哥哥?”曾小柔的叫声几不可闻,不过徐生倒是大大方方的站到了王老师面前:““老师你好,我是曾小柔的表哥徐生,小柔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男孩一上来就不废话,规规矩矩地给老师道歉。曾小柔不小心和徐生四目相对后,立刻羞的低下了头,但觉得还不够,只好顺手拿起了身侧的一本书来遮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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