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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梓姐姐,这为女士,我要隆重给你介绍。她就是我的美术老师,涂一航,涂老师。”
客厅,曾小柔笑颜如花的向程梓介绍着沙发上坐着的女士。相对于女孩的热情,程梓显得很冷淡,因为在她看来,这女人应该有病。怎么说呢,从身体上而言,首先是映入眼帘的面容,眼睛大而突出,颧骨过高,其次是肤色,虽然人人都以白为美,可这种白却是苍白,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其次是骨骼,虽然被皮肉包裹,可过于单薄,就像是一碰就碎的脆饼干。不过即便如此,或许是长久的接受美术的熏陶的缘故,气质依旧拿捏得死死的。从行为上而言,这人只是短暂的和别人打了个招呼,就一直盯着墙角那盆舍子花看,看样子不是得了自闭症就是精神有问题。
“那是程董事长种的,怎么,这世上还真有人跟他一样,喜欢那种花?”程梓不是个能忍的脾气,见到了自然要说出来。
”哦,不是。”女子声音很是沙哑,好像是感冒了,又似乎比感冒要重很多,总之就崩了几个字再没开口。曾小柔很体贴的拿来了纸笔让对方写。女人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他不喜欢,只是好奇。
“啊?要用写的?”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程梓爆了,“小柔,你这....这么久了,就跟这种人上的课呀!这交流这么困难的吗?你能学得好吗?”没等对方回答,程梓眼神就落在了女人身上,“涂老师,我不知道你教学的水平怎么样,但你千万别因为自己的某些私愿误人子弟呀,这可是我妹妹的一辈子。我告诉你,我妈生前也是学美术的,听说你是二美院的,我妈也是。她画的肯定比你好。她要是在,肯定轮不到你教小柔。”
“我的私心是什么?”虽然很费力,女人还是开了口。
“这还用问呀,我爸介绍的,还能是什么关系?”程梓正欲说着,见一旁的濮涛要来捂自己的嘴,想着他居然帮一个外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濮涛也是个眼尖手快的,虽然不知道一会自己头上的哪个部位要遭罪,但是跑是肯定第一选择。“那个.....那个阿姨来了也有一会了,我去倒水,我去倒水!”男孩跑的飞快,等曾小柔想提醒一下他刚才自己在地上放了一个模型球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濮涛摔的结结实实。
女人看得出来是想去扶一把男孩的,可处于身体原因,只能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程梓,很努力的说了几个字“我知道,我来”后,便径自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程梓还是怕濮涛真摔着哪,忙跑过来看,她刚拉起对方的裤腿,却看见那女人的熟门熟路。“你站住!”嘴起手落,自然倒霉的是濮涛的腿,被小心的拿起又突然的摔落,男孩不敢朝对方发火,只能委屈的抱抱自己。这一切,程梓此时无暇顾及,她忙着和女人理论。
女人转身,用眼神的示意表达着疑惑。程梓上前,一改刚才横冲直撞的态度,平静的说道:“涂老师,你教我们小柔这么久也不容易,我尊重你,才这么叫你。既然你已经贵为人师,所以麻烦你谨慎选择你所做的事情,当然,或许有些事情您还不了解,我现在跟您仔细地说一下。我不管是因为什么或者出于什么目的您才认识的我们这位程董事长,我劝你都要收起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其一,她身边的女人很多,各色莺莺燕燕,自然我也没看全过,总之‘品种’很多,您这种实在不出挑。想要和他长长久久是不可能的,想要从他身上捞一笔,以前可能行,现在也不行了。因为,下个月他那个公司就要开股东会决议,他就要退休,不再是董事长了,自然也没钱了。其二,他很薄情,我母亲刚走他就夜不归宿了,连守夜都没有。所以千万不要投入感情。不过,您也算是特例了。看你刚才那架势,跟自己家一样,不止一次来了吧,程老头倒是待你不同,可是我也提醒你,只要有我在,这家的女主人就只能是我妈,因为这里的装修风格还是我妈当年设计的,你要是不觉得膈应,我没意见。”
“程老头?”女人吃力地说着。
“怎么,有问题吗?”程梓故意回着。曾小柔轻轻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老师应该是想问为什么不叫爸爸。”
“为什么要告诉他,她一个外人需要知道这么多么?”但转念一想,算了,得罪了她不好。毕竟小柔最后的艺考冲刺还要靠她才行,所以勉强微笑道;“也没什么为什么,道不同,是黑白两道的道,你不明白。”
本以为对方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没想到女人却是一副羞愧难当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怎么了?”程梓注意到了异样,礼貌的关心道。女人摇了摇手,最后反而对着程梓笑道:“听说,你是法医。”
“对呀!”回答的是曾小柔,女孩投来崇拜的目光,“有没有觉得我姐姐这样很帅呀。”可是很快,女孩就皱起了眉头,“不过这个职业还是很多人不太能接受,有些人知道了还是会投来异样的目光,甚至于都不肯和程梓姐姐握手。她每天都开车上班,从不坐公交。她总说不想和别人挤,闻到太多体味会影响嗅觉,影响工作。但我知道,她其实是不想让别人闻见她身上的味道,怕别人嫌弃她。又一次我们就被赶下过车。不过,程梓姐姐她很坚强的,也很坚持,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
涂一航的眉间随着女孩话语里情况的转变而改变,时而收缩,时而舒展。程梓倒是少见的对女孩不悦,“小柔,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跟你老师说我这么多事情干嘛!”
“是...是老师.....”女孩话未说完,书房门打开,一行三人走了出来。程父好像很是客气,很礼貌的和涂一航打了一个招呼,“涂老师如果方便的话,就在家里吃个便饭吧。”说完还看向了程梓,“你要是今天没什么事,留下来我们五个一起吃个饭吧。”
“五个?”程梓数了一圈,然后指了指濮涛,“还带他?”
“求之不得!”濮涛说。
“我要拒绝。”程梓说。
俩人一同开口,可话却是南辕北辙。女孩朝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徐生使劲使眼色,这弄的对方很是为难。
涂一航有些失望,但还是很理解的朝程梓笑了笑,随即起身,也要出门。
“你不要走,该走的绝不是你。”没想到程父居然会当场含情脉脉拉住了对方。程梓不能忍,气呼呼的说了句:“这里必然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既然你舍不得这个女人,那我走。我去解剖尸体了,用掏舌头的方法把内脏一顺溜的取出来。家里有猪肝猪肚,您二位慢慢享用。”程梓故意说的恶心,可在场恶心到的似乎只有曾小柔。
“我....我确实有件事想让你去检验。”一行人出了大门,徐生少有的在程梓面前吞吞吐吐。
“怎么啦,我又不是小柔,跟兄弟说话不好意思什么,说吧,有什么可以效劳的?”程梓很潇洒的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想让你确认一个人,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她。”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如果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过世了,她还被烧成灰了,还能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哪一点?”
“癌症晚期病人骨头程红色,所以他她的骨灰也该是红色。”
“好,那就请你帮我确认一下这一点。”
“这不行,这要开馆,得家属同意。”
“好,那我问你,你同不同意?”
“我?”
“对,因为你就是那个家属!”
徐生最后在程梓耳边一阵耳语后就随父亲走了。只留下程梓在风中凌乱。
“他说什么了?”濮涛问。
程梓一开始没有说话,她呆滞了一会儿后随即便拉上了濮涛的衣角,”走,开棺验尸!验我娘!”
原本漆黑一片的别墅,因为一盏华丽的水晶灯的亮起而瞬间大亮。蜷缩在一角的邢楠楠也从一天的浑浑噩噩中苏醒。因为实话实说,女孩不仅得到了相应的“报酬”,武月还带她在山间别墅外面的巨大院落里进行了“飙车娱乐”。太兴奋太刺激了,女孩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大厅的一角睡着的,只知道自己睡的正香,身上突然一冷,被冻醒后,不仅不知打哪来的被子被掀到了一边,眼前还是可怕的一张脸,一张武月气急败坏的脸。
“说,内存卡去哪了?”男人揪着一脸睡眼的林慕慕大声问道。
“我.....我说了呀,就在,就在......”没等女孩说完,武月就重重的说了“没有”二字。
“那....是不是被警察拿走了?”林慕慕脑子快速的飞转着。
武月有些犹豫,揪着对方衣领的手也松了些,“我就是不确定。我找了人在病房外埋伏,展烨琪一出来我就让人在安全的地方搜身,结果什么也没找到。我又收买了一个小护士让她在給小男孩换床单的时候留意一下有没有东西掉落,她也说没有。前几天在相机掉落的荒地,几个便衣警察本来还在全力搜索,后来一下子就撤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到底找到了还是没找到。”
此时,武月身边的刘柳“摇曳着身姿”走了过来,跟对方耳语了一阵,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都说好了还要再说什么?赶紧拿过来就是,林妹妹又不是外人。”
林慕慕正好奇对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就看见后面来了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不过那两人有点奇怪,手指好像都不全,神情也十分麻木,就像个.....女孩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词——“残破的机器人”。
东西刚放下,刘柳就招呼那两人走。待到一切安静,刘柳便掀开了那东西的神秘面纱。原来,是两坨金灿灿光闪闪的黄金。
这东西谁都爱,可武月表现出的行为却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只见他面部紧贴黄金,然后像抚摸孩子的脸那般轻柔小心,最后居然用舌头舔了起来。林慕慕顿觉有些作呕,在一旁摆弄了一下脖子。
“二哥,这都要逃了,我们把这收起来吧,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和三姐那打过招呼了,她怎么样我们也无权管,咱这瞧也瞧过了就赶紧逃吧。”刘柳催促着,“这几天准备的都差不多了,等咱上了岛就安全了。”
“等等,你们要去哪?”林慕慕听出了异样,问道。
“哎哟林大小姐,你还没看出来吗?逃命呗!您没交出来来的那张内存卡上有证据,被警方拿到就完了。”刘柳竖着兰花指,手里捏着手帕道:“不过,您也别多想,跟着咱们武总,就踏踏实实。一会我们一起上船。”
“还要把我也带走?”林慕慕慌了,“我不走,我不要去什么岛。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要回家!”
“家?您哪还有家呀?”刘柳说话时其实没有抓住要跑的女孩,可女孩依旧定住了。对呀,她已经没有家了。林慕慕突然怅然。
“谁说我们要走了,刘柳,我只让你准备这些黄金,谁让你自作主张逃啦?”武月终于从他“舔金”的世界里走了出来,略带训斥的言语说着。可一会还是没忍心,“算了算了,最近你也辛苦的。”望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武月知道对方的脾气,不跟他说清楚,他估计不放心,索性和盘托出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个叫徐生的被他们内部人诬陷,被扒了警服。不正好三妹夫家和徐家定了亲嘛,现在在他们家公司那里入职。。”
“这事一看就有猫腻呀!这不偏不巧的刚定亲就被撤了职,别不是故意来卧底的吧。”刘柳怀疑道。
“一开始三妹也不同意,可后来想,与其放在别处看不见摸不着,不如放在眼前。”武月很有自信的说道:“你看,如果警方拿到了我们的证据,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所以,我们不要逃。”
“既然不用走了,那你能放我回学校上课吗?”林慕慕见终于有了机会,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可以呀,当然可以。只需要你听完我的故事。“武月突然变的很温柔,此时,他突然发现林慕慕还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地上。一想到外面还是春寒料峭,不禁有些心疼,“林妹妹,林妹妹你快点披上,我去开地暖,别冻着。”
看着在自己面前忙前忙后的武月,林慕慕更是不解了,“武总,你对我忽冷忽热,这是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别急呀,不是说我要跟你讲故事嘛!”武月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