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男人脸上又现喜色，“那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徐生脱警服，是不是故意演出的一出戏，这样可以让他更好的卧底在谭家？”

女孩听见这个问题，她着实懵了。说实话除去今天早上的匆匆一见，她和徐生已经好久没见了，记忆还停留在那场元宵灯会上没有更新过。在她备战艺考的日子里，还是因中途休息出来走动才偶尔听到程梓在电话里说了些关于徐生的近况，零零碎碎，也就知道个大概。是以，女孩摇头如拨浪鼓，“我不知道呀。”

“那我再问你，程衍，哦，就是你的程叔叔收养你，他可跟你说过什么，或者你知道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没有呀，什么都没有。”

“那你那个涂老师住在吗？你能告诉我吧？”

曾小柔依旧摇头，“她住所不定，帮我培训完之后她就说要走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接二连三的一问三不知，自然，武月大为光火，他正想朝那黑衣示意，女孩知道他的意思，赶忙拉住道：“‘月牙叔叔’，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跟徐生真的不太熟，我们真的没见过几面的。这段时间我要考试，好久都没见到他了，我真的不知道。还有程叔叔，我这人不聪明，所以程叔叔什么都不告诉我的，只让我一心学习作画。”不知是那声“月牙叔叔”还是曾小柔的眼神太过诚恳，武月居然放过了他们。

“这样吧，今天折腾了一天，都累了。小柔可能还没熟悉我这院子呢吧，不如今天就由林慕慕，你的同学带你在这好好逛逛，明天或者哪天小柔想起了什么我们再聊？”男人把“好好”那两个字重重的说了出来，临走时不忘在林慕慕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女孩会意低下了眼眸。

关门与小豆包的放下都是重重的，仿佛两道闷雷在曾小柔心里敲击着。不过很快，小门就被打开，从外面扔进了两支药瓶，还有男人的一句话：“哦，忘记了，小孩子身体不好，这两支止疼药就当见面礼了，可以缓解他24小时的疼痛哦。超时可以再来问我要！”

曾小柔拿着药飞奔到小豆包的身前，一边抱住疼的满脸是汗的小豆包一边给他吃药，自责道：“对不起，都是我才让你这么痛苦的。”

疼痛缓解了的小男孩挤出一丝微笑，“‘糖果姐姐，你不要这么说。你是这个世上除了我哥哥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别说话了，如果感觉好一点，就睡一会休息休息吧。”曾小柔轻抚了会小男孩的头。本来身体就虚弱的小豆包没有了痛觉，真的就这么渐渐的睡了过去。

安顿好孩子，曾小柔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林慕慕，破天荒的冷哼道：“你现在是不是心满意足了？我终于也被你们关在了这里！”

林慕慕苦笑：“不管你信不信，一开始我真的只是以为武月只是找你带路，没想到他要抓你。可后来，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因为这样终于有人陪我一起受苦了。”

“你这是在助纣为虐！回头是岸吧！”曾小柔苦口心劝道。

“回头？我怎么回？”林慕慕突然情绪激动，她指了指墙角的那些男子的衣物道：“知道那是谁的东西吗？我父兄的。知道他们在哪吗？他们已经死了，吸毒过量已经死了！”女孩把脸凑近了女孩，“这间房间，就是我们以前住过的房间，他们就死在这房间里，异常痛苦。你....怕不怕？”林慕慕的声音变的飘忽，此刻不知从何处恰巧传来一阵哀嚎的声音，两相呼应，吓的曾小柔把身体蜷缩的抱紧。

“你再看看我！”可是林慕慕似乎不肯放过她，她把自己的膀子和身体的某些部位露出来給女孩看，“你知道嘛，我以前可是肤如凝脂，你看看现在，针眼越来越多，我都快不能穿漂亮裙子了！我以前也是个品学兼优才貌双全的姑娘呀，我不能被这个恶魔给毁了，我只有答应和武月合作，他说了就会帮我重生。我要重生，我要过上以前的生活，你明白吗？”

“他会帮你，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坏人呢？”

林慕慕冷笑，“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能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是好人。”

“那你也不能伤及无辜！”

“谁是无辜，你吗？”林慕慕笑的猖狂了起来，“首先配方是你母亲研制出来的，明知道会害死那么多人却不把它毁掉还让你天天带着，光这一点你就不能算无辜。好人，你那个程叔叔就是好人？武总说了，配方不在你这，就肯定被他藏起来了，那他想要这个干什么，赚钱拿它干什么？当初说好的有钱大家一起赚他却想独吞。最后再是那个徐生，明明对你很有好感，我都看出来了，怎么最后一下就跟别人订婚了，别说那个谭夫人不信，我都不信。所以，曾小柔，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谁又知道好坏呢？所以我说，你知道什么，赶紧说。不要到时候吃苦头。”末了，林慕慕还像模像样的劝起了对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因为周围没有别人，所以女孩的警惕心一下就放松了，她开始把她知道的关于母亲那一部分和程叔叔的那一部分都告诉了林慕慕。“这就是我母亲之所以没有销毁那配方的原因。她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杀人。我程叔叔是犯了大错，可是他真的想改了，徐生哥哥程梓姐姐他们都说，阿姨去世后，程叔叔就收手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买卖他没有再做过了。而且，我妈妈和谭飞燕的妈妈也想了个办法，让他虽然有配方可是拿到也没有用。”

面对曾小柔的解释，林慕慕倏然笑了，“所以，你原谅他了？他可是害了你父母呀！你是什么，你是在那给我扮演圣母吗？”女孩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哦，也对，毕竟你虽没有了父母，但生活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变化。你还是那个健康的乐观的，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小姑娘。不过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程梓的妈妈当年没有死，算是见了一条命，你那个程叔叔每隔一段时间来你这里取香，就是为了缓解她的病痛。”

“什么，阿姨没死？”曾小柔很惊讶。

“对呀，她现在改名换姓，叫涂依航了。”女孩看着对方的嘴巴张大到合不上时，继续道：“怎么样，很惊讶对吗？不过也不怪你，你程叔叔隐瞒的太好，大家都被瞒在骨里了。”

“可是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好像很开心？”曾小柔已经恢复了往常，有些没弄懂情况的问道：“涂老师是程叔叔的妻子，那为什么要找到她，找她干什么？你们现在把我关起来，那就不就没人知道涂老师在哪里了吗？程叔叔和程梓姐姐是不会说的。”

林慕慕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现在已经不需要你带路了，你的香会带我们去寻找你涂老师的住处的。至于找她干什么，抓到了她，还怕你程叔叔不交出配方吗？”

“程叔叔是不会让你们抓到涂老师的！”曾小柔握紧了拳头恨恨的道。

“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省省力气吧！”

这个声音是曾小柔从未听过的，伴随着声音，门打开后走进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只不过妇人蒙着面，灯光也不好，女孩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是看到了跟随她一同走进的另一个女子。那女子周身的肃杀之气，曾小柔总感觉有些眼熟，却又一时不起来。方才林慕慕还想说什么，此刻，她已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站好。妇人打量了一下曾小柔后便开门见山，“你好呀曾小姐，道上都叫我三妹，你也可以这么叫我。自然，你可能听过我的名号，也可能没听过，不过这都没关系，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虽然看不见这人的长相，光听这声音就觉得这女人年轻时一定也有着不错的容颜。但美则美矣，曾小柔却从那‘来日方长中’感受到自己即将迎来一段漫长的监禁岁月，从而走起了眉头。正想着问对方找自己有何事，女人的一只手搭就在了自己的肩上。她手指了指跟在她一旁的女子，‘“她叫秦意，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程叔叔派去保护你的人。“说完，就转头看向了秦意，“你出去办你的事吧，妈妈等你的好消息！”言词温柔，很是慈祥。秦意也回看了眼女人后便走了。随着秦意的离开，女人脸上的慈祥也逐渐消失，望着曾小柔继续道：“程衍是我的老大，他是做什么的，我想你也清楚吧。我们这些人的罪孽是洗不清的。拿着东西说不做就不做了，哪能那么容易呀。他说找人来保护你的安全，可这人就是我的女儿。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曾小姐不妨想想这其中的蹊跷吧！这到底是保护还是监视呢？”

曾小柔有点愣住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分析，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反应女人倒是很满意，她加码道：“你看，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呢！跟那个徐生往来比较密切，你们还一起放过河灯，对吧？为了不让你的住所暴露，花重金給林慕慕买鞋封口。还和你一起逛小吃一条街，对吧？你说我怎么会知道的，自然是......”女人没有说，而是望了望秦意走出去的方向。

是个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曾小柔更是懂了。“这位女士，听你这么说，你该是跟程叔叔一起的是吧。你们故意跟踪我，就是为了对付警察对吗？”

“孺子可教！”女人很是满意这个速度。

“那抓我来是程叔叔授意的对吗？”

女人感到有些为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对.....也不对！”

“怎么说？”

“老大心太软，总是迟迟不肯下手，所以我们作为他的下属，自然要为他分忧。既然知道徐生和你关系要好，这

转头就和别的女孩定亲了，我觉得有问题，虽然刚才派出去的人又一次推翻了了我的猜测，可我觉得这不合常理，”所以我要再试一次。

“怎么试？”

“把你被抓的消息放给徐生，看他会不会英雄救美。只要他来，这便说明他和别人定亲是假，是一场戏！我便可一网打净。毕竟自古警匪势不两立。”

“那刚才那个武月还说要找程叔叔的东西，你们这‘三兄妹’好像并不心齐。”

女人并没有因为曾小柔这么说发怒，而是笑了，“这一行哪那么同心同力！阻我发财之路者，死！”女人恶狠狠的说出了最后一个字。最后脸都快铁贴到对方的脸上了。女孩有点被吓到了，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被迫往后退。女人见女孩一直不言语，转了语气道：“哦，都怪我，还没有让曾小姐深入的了解一下我。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出去看看？”

女孩有些犹豫，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的小豆包。女人像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马上道：“放心，要这孩子的小命太简单了，没必要趁着你不在。”曾小柔此刻已别无选择，只能在季敏的带领下出了房间。

此时，那一声声熟悉的惨叫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