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程衍已经苏醒，只不过，周围已经没有了程梓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徐生。

“你.....”程父努力的想说什么，但因为嘴唇干涩而没有成言。徐生及时的把对方的床摇了起来，然后倒了一杯水喂对方喝下。“程伯伯，小梓去工作了。她现在情绪比较激动，我想或许你跟我说说你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比较好沟通。”

程父闭上眼点了点头，忽又睁开眼，紧着问了句：“小柔找到了吗？我派了人保护的呀，怎么还是被人掳走了呢？”

“您说的人是陆绵绵姐妹吧。”

“你见到他们了？”

“确切的说，我只见到了陆绵绵，她那个嗅觉异域常人的妹妹并没有见到。”

“秦意失踪了？”程父惊叹。

“没有，可能被她们的亲生母亲策反了吧。毕竟她的性格，相对于姐姐陆绵绵更易动摇。”徐生依旧不疾不徐的说这。

“你们谈过了！”程父长叹一声，“看样子就这么半天，发生了不少的事。”突然，程父双目圆睁，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不好，秦意会顺着味道找到程梓她妈的！”

“我也已然猜到。”徐生安慰道：“就是想到阿姨的安危，所以我才要知道她现在的位置，这样才能对她加以最好的保护。

本以为程父会如实相告，没想到对方却一脸为难的表情。徐生以为对方不想说，有些着急的劝道：“程伯伯，我不会害阿姨的。”

“不是，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也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程父眉头紧锁。

“这是怎么一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徐生再次问道。

“这事要从小梓妈知道了小柔父母过世之后说起。”程父喝了一口水，娓娓道来：“那时，小梓的母亲满是愧疚，她觉得因为自己居然间接的直接的害死了那么多人。她觉得每一口呼吸都从满了罪恶感。她本想一死了之，是我，是我强留下了她。我说，人死已不能复生，我们还可以为活着的人做一些事。既然小柔的母亲因为你帮助过她而心存感恩为你配出了这个配方，那你就物尽其用，让我们一起守护小柔的成长。我说那孩子文化课不理想，也喜欢美术，或许你到时能帮她一把。不出所料，小梓妈放弃了寻死的念头。”

“后来一语成真，阿姨真的变成了涂老师。”徐生说道：“阿姨帮助了小柔妈妈什么？能方便说一下吗？”

“哦，也没什么！”程父笑了笑，“当年小柔妈妈有风湿性关节炎，小梓妈有点祖传手艺，帮她治好了多年的顽疾而已。”

“后来呢？”

“后来，虽然我们不能常相见，但也平静的生活的好些年。直到那个人的助理来找我，说他回来了，要报当年仇之类的话。我知道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怪只怪我，当年不是做得太过分，而是没有狠心斩草除根。我把他们来找我的事情告诉了小梓妈，我说我一定要保护好她，毕竟当年那个告密的人就是小梓妈，我怕那个人来报复她。还有，我告诉了她我把那配方分成两份具体放的地点。我让她在我万一出事之后能交给你们警方。我其实不想毁掉它，虽然它用在毒品上是罪孽，可用于研制香料还是一款很好的缓解疼痛与毒瘾的药剂。而且也是小柔母亲留下来的，是小柔的遗物。”

徐生点头称是，顺便问道：“那放在了哪里？”

“一处就在我家里种的拿盆花里，一处放在了.....”话说到一半，程父忽然觉得有异样，他朝门口望了一眼。与此同时，徐生已经敏捷的来到了门口，忽的打开了门，陆绵绵赫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是你呀，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去蓬莱山的吗？”程父问道。

“您还没有说去山上的哪里取东西，而且，我也担心您的身体。”陆绵绵道。

“哦，是我疏忽了......”程父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什么，又闭了觜改口道：“算了，也不急于一时，下次再去吧。”然后看了一眼徐生，“那个....刚才讲到哪了？哎，这身体不舒服，记忆也不好了。”

此时陆绵绵似乎也不想杵在这无趣，她马上道：“老板你既然身体尚可，那我就先去试着联系我妹妹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危险，我很担心。”

“好，那你去忙吧。我也想尽快找到她。”程父点了点头。

在女子走了之后，徐生提示道：“你说到那个人来找你。”

“哦，对！我们继续！他其实来找过我两次，每一次都扬言说要把我以前罪行公之于众。因为当年那一场交易被警察清盘，当时我的手下被抓逃走失踪的不计其数，正好小梓妈大难不死，我也就无心再做恶事，开始改邪归正，做正常生意，所以说实话要和他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没有了实力。我不是怕死，也不是不想伏法，我是怕牵连到小梓的前途。我的罪孽已经不容于世，别孩子想走个正道还被我所累，就不好了。”程父叹了口气，“他们第一次让我选，一是让我伏法一是给他提供买货的资金。我不得已选择给钱。可是我不甘心被他们这样要挟，所以故意把钱打到了你父亲的公司账户，还新开了账号。那时我已经感觉到你们再查我了，所以我这么做，就是想引起你们的注意。”

“是的，我们发现了。”

“第二次他又说要钱。我这次不肯给了。因为相比于上次的毛毛雨，这一次数额太大，我是想让你们来注意到我，可我还不想让你或者段言以外的人公然查到我的头上，所以我答应了他们的第二个要求。”

“是什么？”

“死亡。”

“靠吃腌菜？”

“呃.....”程父有点尴尬，“他们给我这个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我一开始以为是一种剧毒，没想到只是泡菜，这种慢性中毒真的很不好受，我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可就是没死。今天开会时间比较长，我在厕所间有过一次晕倒，和小梓说话情绪有些激动，更是昏厥了过去。”

“看样子您也被人跟踪了，那人趁着您晕倒的时候拿走了您的眼镜，然后在小柔遗留下东西的地方就被我们发现了。程梓说，要不是上面浓重的腌菜味，她还真没有把那眼镜往是你的这方面想。毕竟男士眼镜都大同小异，自然也不会想到把眼镜上残留的皮屑组织和曾小柔的基因去配型。看样子，他们想把小柔失踪的事嫁祸给你，说是您干的。想让我们自己先乱起来。不过，技法有些拙劣，还是被发现了。”徐生面露一丝微笑。

“可是，还是不知道小柔和小梓妈都去了哪里。”

“小柔.....”徐生思索着:“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是不是武月，现在那个‘满庭轩’老板？”

程父似乎还是有顾虑，他不敢望徐生的眼睛。徐生少有的急了，他双手握住了程父的肩膀，使了点力气道：“程伯伯，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已经有人证实就是武月绑走了小柔，可我哥派人搜遍了他整个‘满庭轩’也没有找到人，以前我的师哥去做卧底，就发现了他里面应该有暗道或者夹层，我们这次也找到了开启的机关，就在那些墙上的画的背后。可无论我们怎么转动，就是开不了门。如果你知道请您给一点提示或者指点可以吗？您保守秘密是为了小梓，可您知道，小梓去干什么了？她去验尸了，这是在这大半年以来，验的第二个因此人此案而牺牲的警察的遗体了。他们每一个都满覆伤痕，小梓说，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再承受这样的痛苦了。您能明白这样的感受吗？被牺牲被绑走的人里还有一个5岁多的孩子！他们连孩子都没有放过！面对邪恶，绝对不是忍让或者心慈手软就能求全，就能让他们放下屠刀的。必须要消灭！”

徐生的一席话似乎打动了程父，他悠悠转回头，望向了徐生，“你们在这里开开关是没有用的，因为这是我当年为了躲避警察而设计出的一个方案，我把他叫做‘错位开门’。三个门，A开B,B开C,C开A。这样的设计有几点好，防止一处被查处一处即被端，而且此处不小心被人按了开关而另一处在没有被告知的前提下就开了门的话，也易于让开门处的人意识到暴露的风险，好做准备。”

“你是说，我们开了另一处的大门？”徐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我们的搜索行动暴露了！那武月另一处已开大门在哪？”程父无力地摇了摇头，“现在只能等他们来找你！”

徐生眉头深锁，“程伯伯，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师兄在牺牲时给我们留下了几个字叫‘蓬山此去应有路’是何意，你可明白？”

“嘶......”程父吸了一口气，“这不是那山顶上那块陨石上刻的字嘛！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也.....一时不知道呀！”

“那难道是那座山有什么蹊跷？”徐生思索着，“听小梓说，您也常去蓬山，就没发现什么吗？”程父摇头，“小梓妈觉得自己业障太深，让我帮她供了一个一尊菩萨。后来我觉得人没有过世，家里就供她的牌位不吉利，所以把牌位也放在了山上的寺庙里。”程父正了正身体，“刚才不是说到我一半的配方放在了我养的那盆花里嘛，我......”程父还没说完，徐生想到了什么，他好似自言自语道：“对了，配方在花盆里。跳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后不顾在病床上程父的说辞，就径直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说了句：“我知道阿姨在哪了，我现在就去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