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一身酒气,姬拂柳皱着眉扶他进了屋子。
“怎么又喝这么多?”她嘴里嘀咕着,心道若不是这个人是她当初不惜跟娘家人闹翻也要嫁的,她是定不会受这些委屈的。
“关你什么事!”季丞一把推开了她,他手劲很大,猛的一推姬拂柳脚下没站稳一头碰在了桌子角上,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她只感觉到一股热热的气息从额头往下流,季丞没看她,嘀咕了两句瘫睡在床上了。
姬拂柳伸手摸了摸额头,除了疼她还摸到了一手鲜血。
她平摊在地上的手握了起来又松开,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快麻木了,这么久了,她都习以为常了。
从地上坐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方才血滴在了裙子上,很难洗的,但这身裙子还算勉强能看,还是洗洗将就着穿吧。
她叹了口气,走出房门之前深深地看了季丞一眼,转身离去了。
曾经的季丞待她很好很好,可是人的心怎么那么容易就变了呢,她很不理解。
深秋的井水冰凉刺骨,她脱了外裙又找了一件外衣穿上,将染了血的脏衣服放在了木盆里。
又从井里打了水准备清洗衣裳。
这些事她以前是绝对不会做的,可是如今......
她自嘲的笑了两下,将衣物泡在水里用手搓了起来。
傅池出来打水,一开门就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动静。
他走到院墙外去看,只见姬拂柳低着头在搓衣服,微微的亮光让他看到了姬拂柳被冻红的双手。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洗衣裳?”傅池想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姬拂柳听到声音抬头笑了一下,她说:“衣服脏了,我这会儿洗一洗,天气好晒晒就能穿了。”
傅池在她抬头的一瞬间眉头就拧在了一起。
姬拂柳看到他的异样连忙想起额头的伤,方才她只想着衣裳脏了都忘了处理额头的伤口了,她连忙拿起怀里的旧帕子擦额头。
可是时间过得太久了额头上的血迹都结痂了,怎么擦也没擦掉。
她只好用帕子挡住说:“不小心碰到了,我洗衣裳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尽快一洗。”
傅池脸上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他转过身回了屋子里。
姬拂柳放下帕子松了口气,她其实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的,因为这样别人就会同情她,就会可怜她。
等知道真相的时候又会觉得她是活该自找的。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索性就不说。
不过,深秋的井水是真的很凉呢。
她这样想着却又听到了隔壁院子开门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看过去。
只见傅池站在了院墙的另一边,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和一些白色的绷带。
“你过来。”傅池抿了抿嘴。
“......不用,我这就是小伤,一会儿我忙完了可以自己处理,不必麻烦你了。”姬拂柳连忙遮住自己的额头。
“你这伤口若是长时间不处理就会溃烂,溃烂知道吗?会留疤,而且是治不好的那种。”傅池冷冷的说。
留疤......姬拂柳心里微微有些松动,她如今已经没什么能留住季丞了,唯独这张脸,如果这脸也毁了的话......
这般想着她已经起身挪了步子去院墙外,傅池先用棉球为她擦了伤口,姬拂柳努力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
真的很疼,傅池能看出她在忍耐,他已经很轻了。
姬拂柳的皮肤原本是很白皙的,经过常年的风吹日晒她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小姐了。
“好了......近期不要碰水。”傅池小心翼翼又很快速的替她包扎好了伤口。
姬拂柳摸了摸额头笑着说:“每次都要麻烦你,我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不必道谢。”本也就是受人所托罢了,傅池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