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薛氏在世的时候待她也是极好的。
她与白锦沅同吃同住,二人的东西也是差不多的,从未有过亏待,在她心里薛氏与她娘亲并无差异了。
“小姐,不可以,不可以放过她们,夫人……夫人她那样好的人,怎么可以!”玉竹已经泪流满面。
她记得夫人最后走的那段日子,眼里的光是一点一点没了的,她忍受着身体的折磨,还要为白锦沅做打算,可惜……
“我知道,我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白锦沅盯着院子里的嫩芽,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用过午膳,胡氏跪在她里屋的佛像前,虔心的拜着。
白雨秋跪在她的身后,她看着胡氏的侧脸,她的眼角已经有了些许细纹,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二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周氏一手遮天,白雨柔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实际上最会假仁假义这一套,她们母女二人让她与胡氏没有一天日子过得是不担惊受怕的。
可是今日……胡氏为何会说起薛氏呢。
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听丫鬟通传说二小姐来了。
胡氏缓缓的睁开眼,一时间她心里有不少错综复杂的情绪,她就知道二小姐向来就是个这样的人,什么事都要讲究个清楚,什么事都得问明白。
也罢,本就欠了她一个人情,胡氏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她看了看白雨秋,不知不觉红了眼。
“快请二小姐进来。”胡氏深吸了一口气,对丫头说道。
胡氏的院子比较偏,白锦沅很少来这里,院子里种了几颗梅花树,如今已经是光秃秃的了。
“二小姐,请进来坐吧。”胡氏挑开帘子探头对白锦沅说。
她身着粉色披风,看到胡氏微微点头,进了屋子。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白锦沅刚坐下就有丫头奉了茶,玉竹又塞了个手炉给白锦沅。
白锦沅笑了笑说:“虽说已经是三月了,但手脚总是冰凉。”
“只是……姨娘这屋子已经没烧炭了?”白锦沅话锋一转,胡氏这屋子确实有些冷,她穿的倒也不算单薄,还是抵不住玉竹拿了手炉来。
“是妾身一时大意了,翠芹,快去把炭火烧起来。”胡氏看了看丫头,那丫头瘪了瘪嘴:“姨娘,咱们早就没有银炭了,剩下的都是木炭,烧的呛死人了。”
“没有你就去管事处取,在这里说这些话是要做什么?”胡氏的脸上一时之间有些挂不住。
白锦沅看了看谷雨:“拿我的手牌去管事处取些银丝炭来。”
“二小姐……真不用。”胡氏连忙起身摆手说不用。
“姨娘不必同我客气,我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跟姨娘客气这些,我只要事实。”白锦沅摆了摆手,让谷雨去了。
胡氏听完默了默,过了一会儿她才放下了手,有些气馁的坐了下来。
“我就知道……二小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胡氏低声说。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的吧,姨娘,你该把真相说出来了。”白锦沅看向她。
胡氏又沉默了许久,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遣散了下人,只有玉竹随白锦沅在屋里。
“二小姐,这件事我可以说出来,只不过……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雨秋,她……”胡氏的眼里闪着泪光,如今白雨柔已经是太子良媛了。
想来不管怎么样周氏都不会放过她的,可她的雨秋还没有着落,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姨娘放心,早上我在芙蓉阁说的话可没有假,雨秋是个乖孩子,不会有人为难她的。”白锦沅看着茶碗里漂浮的茶叶。
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胡氏点了点头,最终才开了口。
“那一年我才进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