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路中段,是曲海市比较繁华的商业路段,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在众多的高楼中,有一座通体呈现蓝色的二十二层高的大楼,格外显眼,因为这座大楼,从外形上看,酷似一艘扬帆航行的巨轮。这座大楼,就是曲海市海马集团的办公总部。
此时,在海马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董事长钟海山正在听取集团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贾忠信的工作汇报。
钟海山身材魁伟,肩膀宽厚,大脸盘子上,眉毛弯弯似龙蟠,眼睛深邃沉稳,眉宇间,透着威严。而坐在他对面的贾忠信,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金色的眼镜,眼镜后边,是一双机灵的眼睛。
贾忠信将一份文件递给钟海山,说:“董事长,这是这一批新招的员工名单,你看一下。”
钟海山看了看,说:“怎么是十一个人?我们这一次不是招了十个人吗?这最后一名江媛媛,我怎么没有印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忠信用手扶了一下眼镜,说:“我正要和你汇报这件事呢,是这样的,这个江媛媛是财金集团江副总的女儿,江总给我打了电话,请求照顾一下,这个江总和国资委陶主任是表兄弟,考虑到这层关系,而且这个江媛媛的综合成绩只比第十名差半分,我觉得,可以照顾一下,我就把她的名单列上了,当然,是否录用,最后还需要你这个董事长来决定。”
钟海山黑着脸,问:“你说完了?”
贾忠信说:“我汇报完了。”
钟海山厉声说道:“简直是胡闹!”说完,就拿起写字笔,把江媛媛的名单划掉了,然后,将文件递给贾忠信,说:“马上把这十名录用人员的名单公示出来。”
贾忠信伸手接过文件,说:“你不能再考虑一下?”
钟海山生硬地说:“不用考虑了。”
贾忠信说:“那好吧。”
钟海山批评道:“忠信,我今天得批评你,你作为集团的常务副总,你做事情,干工作,要有原则,违背原则的事情,坚决不能干,如果以后你再干出这种事情来,我那就不是背后里批评你了,我可要在班子会上批评你了。”
贾忠信点点头,说:“我接受董事长的批评,以后坚决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钟海山摆摆手,说:“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接着又问:“青岛路那块地,目前报名的,还是我们和鲸鲨?”
贾忠信说:“在曲海,能交得起那么多保证金的,没有几个。目前为止,就只有我们和鲸鲨两家公司。”
钟海山说:“申海达那边知道不知道这件事?他怎么没有动静?”
贾忠信说:“他可能还不知道吧?”
钟海山说:“这报名时间眼看着就要截止了,我们应该和他通个气。”
贾忠信说:“我觉得,有一个鲸鲨和我们竞争,就够可以的了,如果再让海达掺和进来,那我们不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钟海山说:“这就看你从哪个角度看了,如果海达真的报名参加竞拍,你可以看作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也可以看作是多了一个合作伙伴。你应该明白,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是鲸鲨,而不是海达!而且,如果海达有心过来竞争的话,即便是我们不和他说,他也不会不知道的。我们不说,却显得我们小气。”
贾忠信说:“我明白了,那我这就给海达打电话。”他刚要拨打手机,钟海山的手机却响了。钟海山看了看来电号码,对贾忠信说:“你就别打了,海达来电话了。”
钟海山接通了手机:“海达,你好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正和忠信总说你呢,你就来电话了,我们这边土地局要拍卖青岛路一块地,你知道吧?你知道了?知道了就好,我正和忠信说,怕你不知道,想给你打个电话,和你说一声,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好。那你没打算报名?不参加?为什么?哦,没那么多精力?嗯,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是稳重的,那好,那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什么?你准备把公司的总部搬迁到上海自贸区?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是应该抓住这个机遇,我?我看完全有必要,你都去了,我还能落后吗?嗯,好,那就先这样,有事再联系。”
钟海山合上手机,对贾忠信说:“海达知道青岛路拍卖的事,他现在手头上有很多项目,暂时忙不过来,不会跑到曲海来参加竞拍的。”
贾忠信说:“他不来也好。如果他真过来参加竞拍,鲁浩波必定会认为是我们和海达联手对付他的。”
钟海山说:“海达还说,他准备把他的总部搬迁到上海自贸区去,我看,咱们也可以考虑一下。”
贾忠信说:“嗯,咱们也不能落后。”
这时,钟海山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纪委柳副书记打来的,就赶紧接了:“柳书记,你好,下午?我下午应该有时间,你可能要晚一点?没问题,那就说好了,就初步定在下午四点,我在办公室等你,好,再见。”
贾忠信说:“董事长,是纪委柳书记又要找你?估计又有人写你的举报信了,我觉得,这一定又是鲁浩波干的,这些年,他写你的举报信,得有一火车皮了。”
钟海山说:“柳书记也没说是有人写我的举报信,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举报信是鲁浩波干的,尽管那些信上署的名字是鲁浩波,但都是打印的,而且,就我所知,鲁浩波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这些信是他写的。”
贾忠信说:“董事长,你也不想想,他写的,他能承认吗?你就是心太善了,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钟海山说:“我还是那句话,要用证据来说话,只要不是他亲笔签名,就不能证明是他写的。”
贾忠信又说:“那,柳书记找你,会不会是和司自明书记的事有关?”
三天前,中共曲海市委书记司自明主持召开了曲海市处级以上主要领导干部会议,会议的主题是反腐倡廉。会后,他独自驾车来到海边,跳海自尽。官方发布的消息说,他长期患有抑郁症,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自杀身亡。
钟海山说:“你瞎想什么!司书记的事,组织上已经做出结论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贾忠信说:“现在,社会上都在传,说是司书记开会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得知省纪委要找他谈话,他害怕了,就自杀了,他一死,万事皆了,保护了一大批人。听说司书记和一些私营老板打得很火热,鲁浩波就和他走得很近。鲁浩波能发展到今天,主要就是他靠上了司书记,当然,他的主要靠山还是王……”
钟海山打断了贾忠信,说:“行了,别说了,司书记已经走了,官方也做出了结论,就不要再对他说三道四了。”
贾忠信说:“好好,不说了。”
钟海山又嘱咐说:“柳书记下午过来找我这件事,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贾忠信说:“我知道。”接着,又问:“董事长,你觉得青岛路那块地,我们胜算的把握能有多大?”
钟海山反问道:“怎么,遇到鲁浩波,你就没有信心了?”
贾忠信说:“实话实说,我有两点担心,一是,刚才我已经说了,鲁浩波和王市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会不会让王市长出面来压我们,让我们放弃竞拍?第二个,我是担心,如果幸福小镇项目开工的话,资金会出现困难,如果我们再拿下青岛路这块地,我们的后续资金会不会出问题。”
钟海山想了想,说:“你的第一个担心,我看完全没必要,王市长和鲁浩波私交不错,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据我了解,王市长这个人,原则性很强,他是不会干出你说的那样的事情的,现在是什么时候?十八大之后,中央反腐倡廉的力度是空前的,上至正国,下至村官,抓了多少?谁还敢去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王市长真像你说那样,让我们放弃竞拍,把这块地拱手让给鲁浩波,那我也不会答应的,不行的话,我去找韩市长,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关于你说的后续资金问题,如果两个项目同时开工,资金压力确实是很大,不过,幸福小镇项目已经进入了规划审批阶段,这个月底就要召开城建专题会,咱们的规划设计方案已经按照规划局的要求进行了多次修改,规划局对此表示很满意,我也和分管的宋副市长打了招呼,他已经点头同意了,按照正常情况,城建专题会上就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一旦通过了,施工不就快了?青岛路土地拿到手之后,从规划设计,到审批,没有半年拿不下来,到那个时候,幸福小镇已经可以对外出售了,资金的压力自然就不存在了。”
贾忠信低声说道:“这几天,社会上都在传说,省纪委正在我们市里搞暗调,据说,调查对象有好几个,其中就有宋副市长,我觉得,如果宋市长真被调查的话,那咱们这个项目的审批恐怕就是个问题了呀。”
钟海山沉思了一会,说:“你的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随即又摇摇头,说:“不会的,像宋市长这样的领导干部,是不会出事的,他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是地道的曲海人,是一个干实事的人,没有官架子,人缘很好,生活简朴,不张扬,很低调,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问题呢?不可能的。所以,对于社会上的那些传言,不信也罢。”
钟海山的一番话,打消了贾忠信的顾虑,他充满信心地说:“行,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总而言之,我觉得,只要你认为没有问题,那就不会有问题。”
钟海山问:“你真是这么想的?”
贾忠信说:“嗯,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就是不知道其他班子成员会是不是也这么想。”
钟海山说:“那好,抽个时间,咱们抓紧开个班子会,听听其他班子成员的意见。”
“好,你是董事长,你决定了的事,我坚决维护,不过,我觉得,对于鲁浩波,我们不可轻视,他的手段多着呢,否则,他怎么可能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把企业做的那么大,规模和咱海马集团不相上下了呢。”贾忠信提醒道。
钟海山说:“不管他的手段有多么狠,我们只要保持我们自己的定力,他拍他的,咱拍咱的!价格合适,咱就要,不合适,咱就不要,商场如战场,切记意气用事。”
“对,我觉得,你这想法很好,只要我们按照你这个想法去做,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打败他的!”贾忠信坚定地说。然后,他用手扶了一下眼镜,拿眼看着钟海山,说:“董事长,我听说筱然要从报社里辞职?”
钟海山点点头,说:“是,听说是和她的上司吵了一架,就提出辞职了,但报社领导还没有批准。这孩子有点霸道,太自以为是了,受不了一点委屈。”
贾忠信说:“我觉得,就让她到集团里来吧,房地产公司缺一个搞策划的,她是当记者的,策划宣传这一块,应该很拿手。”
钟海山不假思索地说:“不行,违背原则的事,坚决不行!海马集团的用人制度你不是不知道,是逢进必考的,你现在把她招进来,你让我怎么和陶主任交待?他的亲戚不行,我的女儿就可以,这算怎么回事?坚决不行!”
贾忠信说:“可是,我觉得,我们作为父辈的,不能看着闺女没有工作,而无动于衷吧?”
钟海山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她已经是成年人了,有困难,她自己会想办法克服的。”
贾忠信一脸无奈地说:“那好吧,谁叫她是你钟海山的女儿呢。”又问:“你们父女之间的误会,解决了没有?”
钟海山摇摇头,说:“没有。她始终认为,是我做了对不起她妈妈的事情,所以,她妈妈才跳海的。”
贾忠信说:“你和闺女好好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钟海山说:“我解释不只是一遍了,可是,有用吗?你不是也和她解释过了吗?她听吗?她要看海莺的遗书,我拿不出来啊,我拿不出来,她就认为,口说无凭,她就不信。”
贾忠信埋怨道:“董事长,你说你也是,海莺的遗书,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的放好,怎么会弄丢了呢?”
钟海山说:“唉,那一年,接连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海莺的事,浩波的事,海涛的事,加上企业改制,一件接一件,就像是海浪一样地压了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的脑子特别乱,记忆力衰退,海莺的遗书放在哪儿,我就没有印象了,怎么也找不到了,后来我想起来了,那些东西我很有可能是放在我黄大衣的里兜里的。”
贾忠信说:“那既然你知道放在黄大衣的兜里,你拿出来不就行了。”
钟海山苦笑一声,说:“我要是能拿出来,那又好了。我那件黄大衣,当年海涛去给浩波送钱的时候,我看他穿的有点单薄,就把黄大衣给他穿上了,谁曾想到,海涛就在那天失踪了呢,我那件黄大衣也就跟着一块失踪了。”
贾忠信叹一口气,说:“怎么就那么巧呢。说起来,我觉得,这海涛失踪的也太蹊跷了,他当时是给鲁浩波送钱的,怎么后来就消失不见了呢?一个大活人,还有一辆皮卡车,凭空就消失了。”
钟海山说:“是啊,这事太蹊跷了。”
贾忠信说:“鲁浩波说,当时宋海涛给他送钱,他只拿了二十万,宋海涛拿着剩余的十万,回家了。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鲁浩波很有可能撒慌了,我不相信鲁浩波说的话。”
钟海山说:“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乱说了为好,鲁浩波不是有他那个表兄弟王海龙和王海豹给作证吗?我们不应该怀疑鲁浩波。当时不是有人还写了匿名信给公安局,说是我为了达到占有海燕的目的,把宋海涛给害了吗?你说荒诞不荒诞?”
贾忠信说:“所以,当你的岳父去世之后,你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你就搬到了单位,住在了办公室。”
钟海山说:“三人成虎,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就是不想让海燕受到伤害,更不想让一些流言蜚语,影响我和我的家人们的工作和生活。”
贾忠信说:“我觉得,给公安局写匿名信的人,就应该是我们身边的人,当时我说想办法调查一下,看看是谁写的匿名信,告他诽谤罪,把他关进监狱,你不同意,这事也就搁下了,要是我,我非把写匿名信的人揪出来不可!”
钟海山说:“我是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躲在暗地里放冷箭,我跟本就没瞧上眼。”
“唉——我觉得,你的心比海还要大。”贾忠信说。
钟海山淡淡一笑,说:“还有人说宋海涛是拿着钱跑了,那可能吗?就那十万块钱,他值得吗?咱们这几个要好的兄弟,鲁浩波和宋海涛关系最好,他不可能对宋海涛做什么的,鲁浩波也就是对我个人有意见,对你们,他应该没什么意见的,你就不要乱想了。”
贾忠信说:“哎,说起来,大海大哥也不容易啊,一个残疾人,一年三百六十天戴着个假面具,瘸着个腿,弓着腰,没白天黑夜的,经营着饭店,也够他辛苦的了,不过,大海对你也很感激,当初他下了岗,还不是你拿出几万块钱,帮着他开了那家饭店。”
钟海山摆摆手,说:“那不值一提,谁叫我们是要好的兄弟呢。当年仓库那一场大火,他为了抢救物资,受了伤,脸被严重的烧伤了,腰和腿也被掉下来的屋梁砸伤了,但因为他是仓库主任,当天晚上又是他值班,他又喝了酒,所以,他不但没有受到表扬,反而受了处分,后来,公司搞减员增效,他又下了岗。我们亏欠他的。”
贾忠信说:“听说仓库失火的那天晚上,他是和宋海涛一起喝的酒,宋海涛做的红烧河豚,喝着喝着就喝多了,他值班,竟然睡着了,仓库起火了,他都不知道,一直到被火烧着了,他这才醒了过来,他受处分,也是应该的。”
钟海山说:“酒后误事啊。”
贾忠信说:“失之桑榆,得之东隅,他如果留在海马集团,充其量也就是个管仓库的吧?他现在呢?大小也是个老板了,也还是不错的。说起来,这个韩大哥还真是聪明,他原先并不会做红烧河豚,就是跟着宋海涛学了几次,他就会了,海涛出事之后,他开始做红烧河豚,生意这才红火起来。”
钟海山说:“其实,宋海涛做河豚的手艺,是他父亲传给他的,他父亲是老渔民,很喜欢吃河豚,很会做红烧河豚,海涛从小就跟着学,他脑瓜子聪明,很快就学会了,手艺超过了他父亲。大海大哥开了饭店之后,只要我们兄弟几个在饭店里吃饭,海涛就会露一手,做红烧河豚给我们吃,韩大哥是个有心人,在一旁打帮手,这一来二去的,韩大哥也就学会了。”
贾忠信说:“我觉得吧,韩大哥的手艺,比起宋海涛的手艺,更好一些,他做的红烧河豚,你吃了这一顿,还想下一顿,让人上瘾。现在他的饭店,几乎每天都爆满,反正我去吃了几次饭,饭店里都坐满了,韩大哥只顾着在厨房里忙活,连和我打个招呼的空闲都没有,有什么事,他都是让他老婆出面应付。”
钟海山说:“他自己既当老板,又当大厨,能不忙吗?以前我去吃饭,也是见不着他,最近这一两年还可以,偶尔地能和我说几句话。”
贾忠信说:“说起来,我们兄弟几个,都不易啊,大海因为一场大火挨了处分,后来下了岗,宋海涛失踪了,鲁浩波因为挪用公款被判了缓刑,不过,这家伙因祸得福,现在成了大老板了,只有你和我,还坚守在海马集团。我觉得,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个说法不是很正确,应该是我命由天不由我。”
“这话听起来有点消极啊,你是不是很羡慕鲁浩波啊?”钟海山问。
贾忠信说:“我羡慕他干什么,我才不羡慕呢,我觉得,人比人,气死人,还是不比的好,我觉得,我跟着你干,就很好。再说了,他要是没有王仕正副市长和司书记做靠山,他能有今天?他的那些财富,来路不明,是典型的官商勾结,我才不稀罕呢。”
“你真这么想,那就很好。”钟海山满意的点点头。顿了顿,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说:“宋海涛失踪的事,是压在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公安局的秦支队长告诉我,他们一直在盯着这个案子,他说,一定要想办法把宋海涛失踪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贾忠信说:“那再好不过了。”停顿了一会,他又关心地说:“董事长,我觉得,你不能一心扑在事业上,个人问题也该考虑考虑了,你都这个年龄了,也没个人照顾你,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我觉得,你和海燕……”
钟海山右手一扬,打断了贾忠信的话,说:“行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明确地告诉你,在宋海涛的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那样做了,那不是正好授人以柄了吗?”
贾忠信说:“你的这番苦心,我非常理解。海燕不合适,那别的女人呢?”
见钟海山沉默不语,贾忠信小声地说:“姚萍萍,年轻漂亮,又有知识,对你也很崇拜,让她来照顾你的起居,你觉……”
没等贾忠信把话说完,钟海山就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别说了。胡说八道!筱然本来就怀疑我在外边胡搞,做了对不起她妈妈的事,小姚离婚的时候,社会上就有人造谣说,是因为我和小姚在他家里约会被他老公撞见了,他老公才和她离的婚。我要是和小姚,那不就是做实了筱然和社会上的怀疑吗?你是怎么想的啊?啊?”
贾忠信陪着笑脸检讨说;“我倒是把这一层给忽略了,怪我,怪我,就当我没说。”
钟海山又说:“你刚才提到了姚萍萍,我正想和你说呢,我看,不行的话,把她调到别的部门吧,她不适合继续留在我的办公室里。”
贾忠信问:“她怎么了?”
钟海山说:“她怎么了?她是不是又有男朋友了?她做事太不检点了,我好几次在我里间的沙发底下发现了安全套的包装袋,最可恶的是,昨天中午我从外边回来,竟然在沙发上看见了污迹,那明显是男女苟且之后留下的脏东西。”
贾忠信生气地说:“竟有这种事?这个小姚,她竟然这么不检点!我这还想着让她来照顾你,没想到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抽空我找她,批评批评她,让她以后注意点,不能带着男朋友到你的办公室胡搞。”
钟海山说:“你要和她强调一下,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不要带着其他人到我的办公室。”
贾忠信说:“好,我一定要她注意!”接着,又提出了建议:“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替她,她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要不的话,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她还不改正的话,再调换也不迟。再说了,要是真把她调走了,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议论来。”
钟海山想了想,说:“行吧,你是常务副总,这事你看着办吧。”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翻看了一下,说道:“哎呀,黑虎滩又出现海市蜃楼了?走,你也去吧,有些细节,我们在车上谈。”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贾忠信说:“好。”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钟海山走到外间,对起身站立的秘书姚萍萍说:“你通知下去,下午两点,开领导班子会。”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贾忠信走在后边,姚萍萍对他抛了一个媚眼,他装作没看见,直接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