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朝阳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景泠疲惫地睁开眼睛。转身看到了熟睡的宁颂秋。

她一向手闲,见宁颂秋睡着着,就伸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耳朵。眼睛盯着宁颂秋的脸,欣赏自己对象的盛世美颜。

“怎么?还来么?”宁颂秋闭着眼睛道。

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身上一阵疼痛,昨夜难为情的样子就在脑海中盘旋。

她转身,掖过被子盖住脑袋。

宁颂秋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今天走么?”

“不走!”

宁颂秋把被子拉下一些:“别捂那么严实,要把自己闷死么?”

“你要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做。”

“算了吧,你还是去买现成的吧。”

……

两人又在茶园休息了两天才出发去下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远近闻名的长寿村,严格来说这里并不是旅游景点,但是要了解真正的风土人情,还得是最纯朴的村落。

两人把大包小包的行李留在镇上的旅馆里,步行去椿梨村。

“之前景氏研制新药之前在这里拍摄了挺长时间,我跟村长挺熟的。带你蹭顿饭还行。”

“就是你上次三个月没回家那次?”

“嗯。”

两人走到村口就看到那里等着一对母女。

那母亲隔着很远就朝二人挥手,宁颂秋也对二人挥手,说:“村长的女儿,那二妹。”

胡二妹一口浓郁的地方口音,说着蹩脚的普通话:“颂秋姐,爸爸在家做好饭了,去吃吧。”

宁颂秋满脸笑容,点了点头。然后介绍景泠:“景泠。”

“你好。”

景泠见她伸手,也连忙伸手握住:“你好。”

胡二妹笑得和纯真,气候原因,强烈的紫外线让她的皮肤呈现巧克力色,但是五官十分标志。她道:“你叫我二妹就好。”

“好!”

宁颂秋看到了女孩,道:“妞妞都这么大了啊?”

二妹捏着妞妞的手拉过来:“妞妞,快叫颂秋孃孃。”

妞妞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颂秋孃孃……”然后怯怯地躲到自己母亲身后。

二妹笑着说:“这孩子怕生。”

众人一起走进去。

宁颂秋问:“怎么样?村里近两年有什么大的变化吗?”

“挺好的,生活比以前好挺多的。”

景泠发现妞妞一直在偷偷看自己,于是对着她笑了一下,妞妞又躲到母亲身后。

走了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半山腰,这间嵌在山腰上的平房就是村长家。

村长走出来,热情地道:“颂秋来了啊。”

“哎!胡叔,您和孃孃还好不?”

“好!好得很呢。”

村长将二人引到屋里坐下,宁颂秋用他们的方言跟他们交谈:“妞妞爸爸咋不在呢?”

二妹回答:“他们一大早就进林子里面采药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走了很多山路还是农家饭菜太可口,景泠吃了两大碗饭。

“对了,胡叔,我说个事您可别上火哈。”

村长道:“你说。”

“这地旅游业发达,要是村里也发展起来的话,大家的生活还会更好些。”

“这个道理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村里很多老人不同意,我也没办法,这个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宁颂秋轻松地笑着,又唠了些家长里短。

正吃着饭,忽然一人来敲门,二妹跑去开门。

村长问:“怎么了?”

“隔壁李大妈来借点盐巴。”

“你拿一袋新的给她吧。”

“好!”

蹭了一顿饭,两人又回去了。

路上,景泠回味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以为自己从小就是孤儿的景泠不禁羡慕起来。

“想什么呢?”

“在想村长一家。”

宁颂秋道:“胡大妈没有上过学,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了。其实……绝大多数她这个年纪的人都是这样的,不少年轻人也是。在他们的思想里,似乎读书是一种……不务正业。”

“嗯……”

“也许在外面的人看来,他们的生活有些贫瘠,但这纯粹的幸福,足够了!”

景泠点点头:“是啊,这样挺好的。”

“对了,我记得一处山上有个寺庙,可以求姻缘的,去看看么?”

“好啊!”

宁颂秋看了看周围:“再走一个小时应该就到了。”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宁颂秋神秘地笑笑:“你猜猜看?”

二人来到那个寺庙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走上长长的石阶,林子里的鸟叫声此起彼伏。

庙里有些本地人,年轻的小情侣居多,他们看到这两个外乡人先是疑惑,然后看几眼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两人捐了功德,在铺垫上跪下,景泠抬头看了一眼,那雕像是个妙龄少女。该许愿的时候她只是看着那尊雕像,反正这种东西她一向不相信的,只是一个美好寓意摆了。

二人出来的时候,一个身披露肩袈裟的和尚送了她们两根红绳,并道:“娘娘住院两位施主天长地久。”

景泠接过红绳,学着宁颂秋的样子行了一个礼。

她将红绳带在手上,这红绳就是寻常的尼龙绳编成的,如果不是僧人赠送,的确是没有什么价值。但此刻,它是神仙娘娘古老的祝福的载体。

景泠见宁颂秋把红绳收起来,道:“带着啊!”

“我怕掉了。”

“掉不了。”

……

日落时分,两人才回到小镇的旅馆。

条件虽然差了一些,但好在有个洗手间。

走了一天,两人都累了,洗了澡就睡着了。

“你要对阿泠干什么?”宁颂秋在实验室与景布良对峙。

景布良缓缓看向她,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我这是为她好。”

“秋秋,秋秋就我……救我……”景泠一边哭喊着一边敲着玻璃。

宁颂秋看了看景泠,又对景布良道:“景叔叔,阿泠不会的,她只是……”

还没等她说完,景泠就恶狠狠地对景布良喊道:“景布良,你他妈最好弄死老子,要是让我活着你死定了。”

景布良皱了皱眉头,就那样看着景泠。

景泠继续:“你最好弄死我,不然……你全家都别想活。”

景布良皱着眉头,对身边的研究人员说了句什么就出去了。

景布良出去之后宁颂秋站在原地,她不敢看防弹玻璃里景泠的眼睛,因为那团怒火会将她吞噬。

其中一个研究人员看着被惹恼了的大型肉食猫科动物一样的景泠,对伙伴说:“这是……犯罪的吧?”

同伴道:“有事老总当着,咱们只要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见景布良出去了,景泠忽然和你安静,没说一句话,只是眼泪一直往下掉。

几个研究人员进去,她红着眼睛看向他们:“我会死么?”

“不会。”

“可以等我一下么?”

带头的研究人员点点头。

景泠看向宁颂秋,冷冷地问:“宁颂秋。”

宁颂秋看向她。

“你让我签的那份,是不是免责协议?”

宁颂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愣在原地,如万蚁噬心。

景泠抽泣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里对不起?我……”她低头整理了情绪:“算了!”

然后很温顺地跟着研究人员进去了。

她躺乖乖地躺在手术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个研究人员用无菌棉给她擦了擦眼泪,温柔地安慰道:“没事,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但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如果……我死了……景布良……真的没有一点责任么?”

那个研究人员点点头。

她闭上眼睛。

宁颂秋在无菌室外看着。

心如刀绞。

一个星期之后,她在景氏私人医院见到了景泠。

景泠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她从来没有这么乖巧过。

她看到宁颂秋,对护士道:“你先出去好么?”

护士看了看宁颂秋,宁颂秋走到景泠床前。刚要伸手摸摸她的头,景泠就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景泠质问道。

宁颂秋低着头,她只是小声说着:“对不起……”

景泠一时激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

宁颂秋正要上前查看,却被景泠推开。

她眼睛充血,对着宁颂秋声嘶力竭:“宁颂秋,我恨你!滚!”说着她便昏倒了。

她很想过去看着景泠,但是似乎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怎么也挣不脱。

她惊醒,满头大汗,原来是被景泠搂住了命运的咽喉。

景泠也醒了,她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问道:“你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宁颂秋的心脏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她回答:“嗯!”

“梦到什么了?”她说着在床头摸了一瓶水,打开盖子递给宁颂秋。

宁颂秋又把水放下,紧紧握着她的手:“如果我哪天对不起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她诚实地说:“那得看看是什么事了。”

宁颂秋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越握越紧,再看看宁颂秋焦急的样子,说:“原谅你,好了吧?”

然后顺势让她躺下,说:“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嗷呜……好困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走过雪山草原,拍了很多照片,看到了很多很多。

在宁颂秋假期的最后一天,两人回到了家。

景泠刚想说家里挺暖和,转眼却看到了开着的空调,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

“怎么了?”

“空调开了半个月。”

宁颂秋却云淡风轻:“开着就开着吧。”

景泠嘀咕道:“那得费多少电啊?”

又是一个星期一,宁颂秋去早上八点的飞机回公司,景泠也去自己的蛋糕店。

店里还是老样子。

兼职的两个店员月月和小思在柜台前讨论着学校里的趣事。

景泠站在她们身后听着。

月月:“我也没没想到他们两个事一对。”

“是啊,平时看着水火不容的样子,还偷偷在一起了。”

“都一个多月了呢!”

景泠清了清嗓子:“聊什么呢?”

“呀!老板回来了啊!”

“给你们带了小挂件。”说着从包里掏出机具名族特色的小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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