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穿上官服,站在宫门前,唐婉若的心是忐忑的。
从今天开始,她又要开始在全国各地州县的适婚女子卷册当中选择合适的女子为陛下的婚事效犬马之劳。
这段时间,她在i军营里走过一遭,又被人虏到了花楼里,现在回到这感觉那些记忆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心情有些凝重。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又回到了这个朝廷,失去了可以在外面随心而动的自在。
不过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来的呢
唐婉若想到此轻松地叹出口气,抬起腿朝宫中的姻亲院走去。
路上,处处可见行色匆匆的宫人,不少的小公公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路上奔走,完全不见之前宫中规矩的那份严肃和庄重。
唐婉若好奇,拉住其中一个跑过去的小公公问道:“公公,你们怎么都在跑,可是有什么事情”
“唉,唐大人,明天就是陛下的寿辰,这还没有布置好,大家可忙坏啦”小公公来不及多说,手里拿着一大捆锦织,只解释了一句后就匆匆地跑开。
“寿辰啊”唐婉若念着,原来就是明天了
唐婉若继续走着,走了几步,恰巧看到李公公也从前面匆匆而来。
唐婉若喜上眉梢,叫住他:“李公公”
“哦,是唐大人”李公公停下,谦卑地低头鞠躬,问道,“唐大人叫咱家可有什么事要交代”
唐婉若笑着摆手:“没有李公公,听说明天就是陛下的寿辰,我,我有件事想请问下李公公。”
“有什么事,唐大人尽管说便是”李公公对她“有求”于自己稍感惊讶,但还是很乐意在她面前听她说着。
唐婉若笑了笑,挠了挠眉心,说道:“李公公,陛下寿辰,朝中官员可要送礼”
“依照往年,各位大人都有备礼,所有礼品都将在宫宴上送出,内务府也会安排宫人登记在册。”
“哦。”唐婉若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转而叹了口气。
李公公好奇,也是关心地问:“唐大人可是在此番忧虑”
唐婉若又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她一路走过来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对此时恰好可以和李公公说说。
“公公,你知道我的这个情况,陛下虽然封了我为朝中五品官,但实际上却是属于宫中职务,挂职在内务府里,”唐婉若很为忧虑,“内务府的官职是不能参与宫宴,但是陛下又吩咐我随同赴宴,所以我在想我究竟应该要如何做才合乎礼节”唐婉若诚恳地看着他。
“想请李公公,指点下迷津。”
李公公轻轻一笑,依旧低着头说:“唐大人,照咱家看陛下对唐大人与其他大人不同,唐大人只要按照自己心中真是所想为陛下准备寿礼,咱家相信不论是什么礼物陛下都会高兴的。”
唐婉若看着他,愣愣地点头,老半天才道了声:“哦。”
“唐大人,宫宴布置的事还要等咱家去办,咱家就先走了。”
唐婉若回过神,礼貌地送他离开:“李公公慢走。”
姻亲院的大门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唐婉若推开,里面出其意料的干净
摸一摸桌子,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看来是宫人每天都来打扫过。
前面的宫殿就是御书房。唐婉若算了算时辰,如果不出意外,陈炎君此时应该就在那里批阅奏章。
身后的桌旁是一叠又一叠的适龄女子名录,唐婉若只看了一眼,启口轻声地说:“如果送去一个适合进宫里当娘娘的女子,陛下肯定会不高兴吧”她想着,然后笑了。
陈炎君虽然一般情况下,在早朝后都会在御书房里翻阅一遍奏章,但是不巧的是今天这个时候他还真没在御书房
深宫内的一处僻静的宫殿,陈炎君如凶神恶煞般地在这里走下地牢,还没到牢门前就听到平王对他咒骂。
“东宫的走狗,你们拥护东宫,纵容狗帝滥杀无辜,自孝帝开始就是不仁,大炎的江山迟早断送在你们东宫手里”
平王地话让他皱眉,加快脚步来到牢门前:“东宫如何”
白狄坐在椅子上掏着耳朵,看到陈炎君来惨淡地一笑。
“陛下来了”
平王不同一般人,从缉拿到审讯都在秘密进行,也只有白狄能够接触。陈炎君点了下头,问他:“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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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白狄的笑容更加惨淡了。
平王突然发出了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地声音直接震到心底,让陈炎君觉得很不畅快。
供词就在白狄手上,陈炎君拿过来细细一看,突然明白了白狄脸上这惨淡的笑容从何而来。
“他说唐婉若是他的眼线”陈炎君等着他,将手里的供词往白狄身上一甩。
平王招供,说唐婉若是他安插在宫里的棋子,其实她一直都听命于他,在马车里也是在同他商议如何炸死陈炎君,至于唐婉若怎么突然又回到花楼,呵呵,这还不明白么
白狄看着陈炎君这副样子,对他感到害怕这个神情,好像非常的愤怒,愤怒到要冒火,但再仔细看又好像说不上。
这个感觉太奇怪了,让他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陛下,你没事吧”
陈炎君一个眼神就瞪过来,白狄连忙点头退后,给他和平王中间留出一块地方。陈炎君就这么坐到了白狄刚才坐着的椅子上,对平王说:“你说谎。”
平王又笑了:“哈哈哈哈,小皇帝,你想尽办法让本王开口,本王现在开口你又说本王说谎”平王的鬓角微白,这样让一个年轻人绑在这里仔细想想着实有损面子,对他说话的语气也骤然变冷,厉声说道:“那小丫头的确就是本王的人,没想到她骗过了裴相,骗过了白赋久,还骗过了你哈哈哈哈,不愧是本王选出来的人”
陈炎君沉着地对着他,相比于平王,他的情绪反而放缓了。
“平王,朕敬你曾为大炎立下过汗马功劳,若你能全盘托出,朕不追究你意图弑君之罪。”
平王得意地看着他:“那丫头和本王一道的,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个丫头哦,本王看那丫头挺可喜,要是你们把她抓来,说不定本王心情好就说了。”
虽然平王说着这些令人恼的话,但一身正气,丝毫看不出是奸佞臣子。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此时宫中地牢里的这幅场景,定然还要以为是陈炎君和白狄在残害忠良
这也是陈炎君一直不愿意将平王直接处决的原因。
“平王,朕即位三年,与你此番是头一回相见,你无需对朕有此种敌意,你戎马一生,是铮铮铁骨的汉子,”陈炎君说,“朕只问你一句,你平心而论,若没有朕之父君所为之事,你是否还将要朕之性命”
他的话如一阵风,让地牢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小皇帝,”平王打破了沉默,“那丫头果然是和你说了。”
陈炎君沉默不语,表示默认。
平王笑了,又叹了口气。他想了很久,以他军人的天性和刚正的秉性,认真又客观地仔细思考了他问的这句话,给出了一个连陈炎君自己都不能反驳的答复。
“要是没有你父皇覆帝那个昏君做的那些事情,你也不可能做得了现在的皇帝”
平王这真的是平心而论,而且平得不能再平了
原本先帝立下的太子就不是他,太子死后继任皇位的也不是他,只有当陈氏皇家的嫡子孙一个个接连去世后,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的时候,这个皇位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炎君在这里更加的沉默了。
白狄在一旁听得更加为陈炎君感到着急。他了解平王说的这所有的一切,帝王家的事情太过无情,很多话他都不敢在陈炎君面前说
但是平王丝毫没有留情面的说出来了,白狄为陈炎君稍感心疼一秒钟,立刻挡到他和平王的中间。
“平王爷,你这样说就有些过分了吧”白狄在这说着,也替他叹了口气,劝道,“你也知道陛下当年在一众皇子当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这先帝再做的不好,您要找人算账也不应该找到陛下的头上啊平王爷,您也是军中的传奇人物,当年治军打战,多么英武,怎么现在,就这样不辨是非,还暗地里做些卑鄙的事情”
“哼难道小皇帝让那丫头诱捕本王就是光明磊落了”平王嗤鼻,哼了一声。白狄刚要接话,陈炎君拉住他,将他渐渐扯到一边。
“平王,”陈炎君说,言语是异常的冷静,“京郊的那处花楼,朕已经让人查处,你不说出来的东西,那个老鸨会告诉朕。”
平王一直得意轻视的眸光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
“哦,对了,朕还有一物要给平王看看。”陈炎君缓缓从衣侧里拿出一张图,张开,就看到平王逐渐瞪大的眼睛。
这是平王布下掩埋炸药的分布图,陈炎君此刻就拿着这个,一脸平淡地对他说着:“明日就是朕的寿辰,你想在京城炸死朕的计划,应是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