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若从梦中醒来,睁开眼,若隐若现的牢房让人感觉不真实,平王已经坐在了她对面。
哦,昨天她一直都在地牢里和平王说着话,晚上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唐婉若揉着眼睛,听到平王叫她一声。
“丫头,醒了”
这一声让她彻底清醒。
“老伯,”她揉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天亮了。”
平王也看了一下,笑了。
“嗯,小皇帝的死期也快到了。”
唐婉若心头一惊:“平王老伯,这是什么意思”
平王猖狂大笑:“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他大笑,“当年李唐两位将军全族被斩的时候本王就对天立誓,势必要把那昏君全族送葬,慰藉他们含冤而死的在天之灵。”
“今天就要实现了。”说着,叹息一声。
唐婉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焦急又责怨地道:“老伯,你真的要杀了陛下吗”
“难道老伯还留了后手”唐婉若大为惊讶,那些埋在京城的炸药应该已经被挖出来了,“老伯,您真的非要陛下死吗”
平王又是一笑:“本王没有留后手,傻丫头,今日即便本王不动手,这天下间也自然有人动手。”
“为什么”唐婉若不明白,“就为了您那两个老朋友的两桩冤案,所以非得陛下死不可”
平王叹气摇头,看上去颇为失望。
“昨天本王和你讲了那么久,你就没有真正弄清楚本王的意思”平王对她非常失望,“冤案只是其一,在大炎,皇位有比小皇帝更适合的人,那一位做了皇帝才是大炎百姓之福。”
平王把话说到这里,唐婉若再是如何也是懂了。
“所以,不止老伯想杀陛下,其实是有人想弑君篡位”唐婉若惊声尖叫,捂住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心里闪过了很多,最后满脑子都是之前听到平王说起过的那个称谓九亲王
她看着平王,不知道心头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怅然又难过着。这京城之巅的权谋之事对她来说太过遥远,最多只是茶楼里看的戏,却没想到竟这么的真切。
“你还没告诉那个小皇帝吧”平王哈哈笑了几声,“天下能人自然拥护明主,都是自愿拥护,与那位没有关系。”平王说着摇头,感叹道:“说来多么让人感慨,那位雄才伟略,但淡泊雅致,却又让天下人自愿追随,而小皇帝,即便白赋久再怎样扶持,也只能终究不得民心,只可惜了那位王爷,一身抱负只能戍守边关,没有生在东宫,只能一生做亲王”
“不是的”
唐婉若站起身立刻反驳,对于平王说的关于陈炎君的评价,她一万个不同意
“陛下励精图治,各州百姓都记着陛下的好,才不是不得民心”唐婉若立即反驳,“我们都以大炎有这样的明君而庆幸,修水利,造良田,还有赈灾,哪一样都是做在了老百姓的心底,这样的陛下要是驾崩,天下百姓一定会哀啕大哭”
她说的激动,但但平王只是投一阵轻笑。
“就算小皇帝是个好皇帝,但那一位更好,你明白吗对天下苍生更好。”平王说道。
唐婉若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一定不会死”唐婉若道,“昭昭苍天,陛下仁义动天,上天定不会让意图弑君颠覆国家的乱臣贼子得逞,虽然在我心里老伯是好人,但如果执意要对陛下这样下”
唐婉若有些难过,说到一半不说了。
平王好奇,也觉得可笑地问:“本王就拿小皇帝祭天,你要怎么样”
唐婉若站直了身子,一副凌然的看着他:“我会想方设法阻止你。”
“阻止”平王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凭你小丫头,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我能走在陛下面前趟雷,若要炸死也先炸死我;我能在宴席之前将陛下的菜肴先尝一道,如果有人下毒,先毒死我;要是有人直接行刺陛下,我可以挡住刀,总之,不论来者是谁,用什么样的方法,我一定会去阻止他”
唐婉若说的肯定,而且轻松自在,看起来好像早有准备,并且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
“丫头,你就这么愿意为那个昏君的儿子做到这个地步”平王感慨,为她觉得不值。
唐婉若平静地看着他,轻声说道:“老伯,有件事情我没有和你说。”
平王好奇地等待她继续说话,唐婉若道:“我的三年前撒手人寰的相公,和陛下的长相一模一样。”
平王冷静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可能是你相公”
唐婉若点头:“我知道,他是大炎高高在上的陛下,怎么会是我家的那个傻相公呢”她的笑容有点苍白,看着平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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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张脸我曾经亲眼看着他离开人世,我决不能再看第二次。”
“不论他是谁,是陛下,或是其他的身份,在我心中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在眼前发生,”唐婉若说,“平王老伯,您的仁义忠贞要是对陛下就好了但是没关系,总之您相信,就算陛下要死,我也一定会死在陛下前面。”
唐婉若说到这里,心中又生出了许多的话,但她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已经响起了陈炎君清朗浑厚的声音。
“朕之天子,天命所归,怎可会死”
陈炎君身披宽敞的裘衣,单是站在门前就是贵不可言。他走进牢房,越过唐婉若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对平王说道:“朕乃堂堂天子,就算是要死也不会让女人站在前面。”
他的声音让唐婉若惊得心慌,诧异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陈炎君看着平王:“你等属下昨晚意图行事,已经让白狄全部擒下,你要是愿意,朕可以让你们主仆见一面。”
平王的神色有些变化,看着他,但没有说话。
陈炎君又说:“今日是朕的寿辰,朕还知晓你们准备在酒菜里下毒,不仅杀朕,还想连同满朝文武一起毒杀,平王,你们真是好黑的心”
唐婉若惊讶地听他说着,诧异回头:“老伯,您疯了吗”
满朝文武,但看每早上朝的官员就有近百人,要是在整个宫宴里面投毒,一旦得逞,朝中九部陷入瘫痪,整个大炎就会变得混乱不堪
“老伯”唐婉若震惊地大叫,“您怎么会是这样你对老朋友的仁义厚德为什么不能给黎民百姓分一点呢”
相比于她的激动,平王就平静多了。他静静地看着她说:“丫头,你真信这个小皇帝的鬼话”
唐婉若一愣,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不明就里。
陈炎君就站在她的身前,难道他在骗人
这时,陈炎君开口了:“这是是否属实,等宴会开始便知,平王,你死罪难逃。”
“哈哈哈哈”平王一声大笑,“小皇帝”
他叫着陈炎君,一副大义赴死的样子:“本王征战沙场数十载,十四岁便在军中南征北战,见过多少次鬼门关怕是你个小崽子想都不敢想”
他哼哼两声,在这里既不担心,也不害怕,对陈炎君道:“未能把昏君一家送去西天给李唐两位将军赔罪,本王心中有愧,但即便老夫是死,也定会回到这宫里,时时刻刻盯着你,看昏君的后人今后是怎么死的”
平王放声大笑着,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唐婉若担心又好奇地悄悄看了看陈炎君的脸,只见他神情严肃,眉心间皱得厉害,看来也是非常的恼怒啊
陈炎君拉着她出来,平王一个人还在里面发狂似的笑。唐婉若有些担忧,但陈炎君的手非常有利,一直拉着她直到离开地牢。
打开宫门,一刹那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晃花了她的眼。
唐婉若迎着阳光和一阵清风,才深深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见到外面的世界了。之前在地牢里还不觉得,现在才发觉地牢里真的环境非常差。
“你失败了。”陈炎君说。
“什么”
唐婉若有些没想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指的什么。
陈炎君道:“你说要劝说平王给朕一份寿礼。”
这个事情
唐婉若恍然大悟,想起平王和她说的话,在陈炎君面前的确是有些尴尬。
也很难过。
“陛下放心,如果真的有生死攸关的时刻,下官一定站到陛下前边替陛下挡刀。”
陈炎君恼怒一声:“朕说过,朕不需要女人站在前面做挡箭牌”
“朕也不会有事。”
唐婉若低着头不说话,陈炎君也没有动,就站在这里,良久。
“但你真心为朕,这份心意可嘉,虽然没有说动平王,但朕原谅你了,”陈炎君说,“宫宴即将开始,唐大人随朕一同前去。”
“是,陛下。”
天子大寿,普天同庆。
朝中官员今日都格外的勤勉,一个个早早的来到宫门外等候,各个心情复杂,不免在这里聊起了天。
“今天陛下大寿,葛大人带了什么”
“一些不入流的小玩儿意,听李大人这话,想必是准备了珍品”
“不知道今年宫宴会安排什么。”
“唉,不管安排什么,今天我们都是有口福也有眼福喽”
马车轮轴滚动的声音,伴随着哒哒马蹄声,小厮一声吆喝:“裴相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