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被林楠笙喂了一些食物，便求他给自己打一针。
“求你了林医生，给我一针吧，我想睡觉，但是恐惧让我睡不着！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大叫！”
林楠笙没说话，认真仔细地收拾她用过的东西。
“林医生求你了，就一针，我睡一觉就好~”
陈默一直可怜兮兮地哀求，直到林楠笙将她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装袋收走，这才叹口气：“行！”
“谢谢！”她能给出的其他回应只有这两个字。
林楠笙不打算跟她继续纠缠，给她打了一针后便匆匆关上休息室的门，打开诊所大门。
阳光肆虐，下午依旧无人。
五点，是他和陈玲同学约好的见面时间。
诊所缺人，但不是现在，现在他只是进行初步面试。
五点差五分，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出现了。
“您好！”她站在门口等着回话。
女孩的淡黄色碎花连衣裙给白皙的皮肤增加了恬静，但是这么软甜的感觉不是林楠笙喜欢的类型。
不过这样的人刚好适合诊所的工作。
他招招手：“陈玲同学？你进来，我是林楠笙，你叫什么？”
“我是陈玲同学，我叫林莉莉。”女孩往里走了几步。
“呀！我们是本家啊！来来来，坐下说，你这一头的汗，喝水吗？”林楠笙摸出一瓶农夫给她。
听说同为林姓，林莉莉的拘谨立即减少一半。
不好意思喝水的她经不住林楠笙的热情，一番推脱后林莉莉还是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正式面谈，从薪水开始到工作范围都交底后林楠笙决定留下她。
“对了林医生，我能问问陈玲她去哪里了吗？去年她找我说诊所缺人，怎么今年她自己不做了？”林莉莉打量着诊所的布局。
小三间门脸儿，空旷的诊所布局规划非常严谨，但是只有林楠笙一个医生，显然人手不是缺，而是根本运作不起来。
“她出去学习了，定下来出去学习后她才帮我找人，不过最近不是很忙，所以我也应付得来，实在忙不过来，我会建议他们去大医院看，不过来我这儿看的，一般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急症，我应当得来，唯一缺陷是我有时候忙便走不脱。”
林楠笙说的都是实话，想要出去干坏事却无法脱身，所以他才急着面试护士。
“小林啊！你住的地方准备好了？”林楠笙不想招住店里的人，他不方便，也不喜欢有外人在店里睡觉。
“我有地方住，跟几个同学合租的公寓，距离这儿三公里，刚好有直达班车。”林莉莉笑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邻家大女孩。
和陈玲的看透尘世相比，真不是林楠笙的菜。
所以，他的所有表现都是一个正常医生的正常举动。
林莉莉很开心，林医生看起来很温和，也很有耐心。
谈话间，有几个人来买药，他都带着柔和的笑容，跟自己过去工作环境中的一位主治医师很像。
见林莉莉挂笑偷看自己，林楠笙心中暗喜，第一印象不错。
他最喜欢在人前伪装，每一次都很成功，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就是天生的演员，天生的痕迹专家才会做事不露痕迹。
“小林啊！你有男朋友吗？我这里上班一周休息一天，但是工作中无特殊情况基本不能请假。”送走病人，林楠笙再次问话。
“男朋友刚分手两个月，为了逃离上一段感情的伤害，所以才离开那个城市，我不会请假的林医生。”林莉莉立即表态。
“行吧，最近都不是很忙，你下周正式上班，你看怎么样？”林楠笙这是要下逐客令啊！
林莉莉腼腆地笑笑：“谢谢林医生，我会好好干的，下周见林医生。”
送走林莉莉，林楠笙看看时间六点半，坐着思考今晚的去处。
小林楠笙的反应，他已经几年没见，看来最近的种种让小小林有了俗动，他不想间隔太久，他担心小小林再次忘了如何躁动。
可是今晚有两件事要做，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被自己无意间救下的人，也是陈默那暴躁的母亲。
八点刚过，陆续就有几家铺子关门。
林楠笙一看真乃天助，赶紧凑个热闹熄灯关门。
步行，开车。
去公园换车，开着小吉利直奔陈默的家。
老城区，小巷子，即便是开着小吉利也未能顺利同行，终于拐了几个弯后，他将车开了出去。.七
停在外面街道一棵大树下，黑漆漆的倒是让小吉利平添几分神秘。
这份神秘让他的心情变得轻快，戴上棒球帽换上运动鞋加快步子往陈默家的小巷子走去。
住的确实远，林楠笙挑有暗影的地方走，避免留下任何被人认出的可能性。
穿过三条巷子，第四条巷子的尽头是一个直角拐弯，陈默家就在直角弯过去后的第三家。
从这里无法直接到大路，必须继续前进后再拐两个弯才能回到其中一条巷子里，然后再从这条巷子返回大路上。
他一来就开了立体街区，因此看的十分清楚。
找准回去的位置后，戴上手套轻轻叩着小破院子的门，无人应答。
拿出陈默包里翻出的钥匙，直接进了院子。
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院子不大，一棵树占据了半拉院子，一辆电动三轮车在树下看着他，看来这是陈默母亲没受伤之前的交通工具。
三间屋子各自有门，左手边的那间亮着灯，树对面还有一间小屋子，看来是厨房或者卫生间。
林楠笙径直走到亮灯的那间窗户前，一张米五床上半躺着的人正是陈默母亲。
脸色灰暗，面无表情看着前面。
林楠笙往她的视线方向看去。白墙上有一幅风景画，风景画上订着几张小照片，从她呆滞的表情中分析不出照片中人与她的关系。
林楠笙走到门口，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吱呀一声向后退去，难闻的味道直接袭击了他的鼻腔。
走进去的同时，床上的人说话了：“小默，你回来啦？”
“嗯.”林楠笙反手带上门，移动到床边，身形刚好遮住灯光，映照在她脸上的只剩一团黑影，她揉揉眼睛，颤抖着声音问：“小默！你怎么这么黑？”
“你~你死哪里去了？我都想你了~”
“你看~你爸来接我了~”
林楠笙后退半步，陈默母亲的脸上灰色更重，眼神依旧呆滞，口中一直念叨：“小默！当年你爸抛弃我们娘俩，我不是没给他机会，他不要啊~”
“我是多想他能回头啊！可惜，他不干啊！你看，他来接我了，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你爸他都等着急了~”
林楠笙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药，抓着她的手倒上，轻声说道：“吃药了！”
“老陈？你来接我了？”老太太忽然激动地问。
“是啊！听话，把药吃了，我们就走。”林楠笙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既温柔又凶狠。
“吃药！我吃药！你回来了就好！我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