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箱柜床,立面并未留抽屉。
尚宇的瞳孔震了两下后恢复平静。
对冯阅说:“拍仔细点。”
“好。”
看上去杂乱实际有序的床铺上,一层一层的衣服拿掉后,露出来的竟然是一把中号水果刀。
刀柄上暗色痕迹显示它已经服役多年。
尚宇在想这刀放在床上的意义是何,难道老太太是在防备何人?
陈默吗?要真是防备她,就不可能报案说她失踪了。
“川儿!你过来。”甩甩头,尚宇叫上秦川指指小刀,“物证袋,装上。”
“好嘞!”
秦川将物证袋提起对着光看:“尚队!这刀看着可不少年了,这上面的暗黑色的印记好像已经和刀身长到一起了。”
“有点意思。”尚宇只给了四个字,便继续在床铺上检查。
冯阅看着手机里的水果刀:“这种样式的水果刀还真是久远,我家就有一把一样的,那是我奶奶的顺手工具,刀面已经磨得很薄,但老太太说现在的刀不好用,喜欢老物件。”
“老物件?”尚宇在铺上蚂蚁搬家式搜索。
“是啊!”
“刀不都差不多吗?”尚宇不打算继续纠缠在水果刀问题上。
“其实不尽然!牌子多清晰,你看!”冯阅把手机往尚宇面前递,“这万马牌年轻的尚队听过吗?”
“没有!”尚宇瞄了一眼,还真是万马牌,这俩字一看就很老。
“所以说这是我奶奶才用的东西。”冯阅继续分析,“刚才的死者年纪也有七八十了吧?”
“死者六十,可能是岁月洗礼加上身体不好,所以看上去老了些。”尚宇将铺被掀开,一阵浓浓的霉味占据了上风,大脑瞬停了一秒。
“咳咳!这味儿真带劲儿。”冯阅拍了几张照片。
尚宇发现下面还有一层铺被,这次有经验缓缓掀开:“这么热的天上下都弄这么厚实,真是怪!”
“我们进来半天,也不觉得过分热。”冯阅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很热。
“所以这地方霉味重,哎呀我的天!床板全是黑霉斑,这人能不生病吗?”尚宇被床板上大面积的黑色霉斑吓到。
“尚队,死者不是车祸导致的吗?”
尚宇白了他一眼:“是车祸,但是她看上去这么老,干瘪瘦,蜡黄蜡黄的,定不是车祸后才有。”
冯阅对着床板拍照:“照片比现实看的更清楚,里面靠墙边都发芽了!床下没准还窖藏着什么宝贝!”
“废话那么多!”尚宇也看见了立面缝隙处一些暗绿色的微生物沿着墙壁生长。
动手掀了掀床板,没动。
“有个锁扣。”冯阅发现了两头都有锁扣。
“川儿!”尚宇又叫。
“来了!”
“我这头你那头,打开锁扣一起拉床板。”尚宇往黑床板努努嘴。
“我去!这老太太天天睡这上面,真吓人!这些菌斑都是活的。”秦川发现边缘毛茸茸的绿色微生物,脸色顿时变了。
“别废话!动手。”尚宇粗声道。
拉开锁扣后,两人抬着床板向上,比下水道还要浓臭的味道瞬间袭击了他们。
三人脑袋同时被异味攻击,尚宇和秦川立刻停止运作。
冯阅本能向后趔趄一步,旋即脑袋给出嗡嗡示警。
“我日!这味儿有毒。”
冯阅话音刚落,尚宇的脚已经和他臀部亲密接触:“你一个看文件读资料的人怎么这么粗俗?”
“嘿嘿!急了!急了!”冯阅看看尚宇和秦川,“你俩这板子抬不抬了?”
“叫辖区同僚来接管,我们辅助。”被这气味一攻击,尚宇忽然想起这案子不归自己。7K妏敩
冯阅跑门口对院子里的人喊道:“你们来两人,这边有发现。”
“有发现?”辖区同僚郑鹏立即冲进来,“不是自杀?”
“你这家伙真会挑便宜,法医没有给出结论你先给了?哪有这好事?”尚宇没好气地说。
反应过来的郑鹏忽然捂着口鼻:“什么味儿这么冲?”
“所以说有发现啊!叫人进来把床板抬出去,你们痕检呢?叫进来。”尚宇跺跺脚,“抓紧时间!”
等人把床板搬出去,已经适应屋内气味的尚宇还是没忍住,和郑鹏一起上前查床下究竟摆放了何物。
郑鹏招呼同事:“拿应急灯来,这儿太黑了。”
“我说怎么黑漆漆的,原来这下面还有厚厚两层黑色老粗布覆盖。”对着光源,郑鹏大声嚷嚷。
原来,掀开床板后的箱体并非真的黑漆漆一片,而是老式的黑色粗布覆盖了整个箱体,里面墙壁上布满暗绿色毛茸茸的微生物。
“这是藻类!”郑鹏刚要伸手去摸,冯阅立即给出答案。
“苔藓呗。”郑鹏缩回手。
“其实藻类和蕨类都不结种子,都是以孢子繁殖后代,喜欢潮湿阴暗的环境,所以在这些环境中我们见到最多的也就是它们,至于这儿为何涨势喜人就不得而知了。”
冯阅隔着口罩给揉揉鼻尖,其实在解释的时候还是让皮肤起了一些不好的反应。
“好,打开黑布。”尚宇强行拖拽进度条,“老郑,你们在那头,我们这头,一起都拉。”
“OK!”
跟刚才抬走床板一样,厚重的黑粗布被慢慢拉起。
一层泛白的橄榄绿油布出现了。
“我的妈呀!还有油布!这下面不会真藏着什么上古宝物吧?”拉开黑布一看,郑鹏又开始叫唤。
“你再把你同事给吓出毛病来!”尚宇不能忍受他的一惊一乍,“你们平时都这样出警?这老百姓不能把你骂死?”
“小事儿也轮不到我出,我出的话现场基本都见血,通常都有死人,谁骂我?死者吗?”郑鹏大嗓门回应。
尚宇见他没听出自己的弦外之意,干脆骂了一句:“你大爷的!小声点。”
郑鹏没说话,三人小心将黑布卷起来放在边上。
油布又厚又硬,尚宇建议直接这头往那头卷,更省事。
郑鹏听取意见后和组员一起动手,一个掀,一个卷,卷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尚宇的嗓子也开始炸毛:“川儿!打电话给连总,让他回来。”
“啊?”秦川探过头,“尸体?”
“哎呀我去!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