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真不知道，我们相互之间有默契，不随便打听，有些事儿不知道最好，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出事。”

冷风嗤之：“这么守规矩为什么不守人间规矩？”

“什么意思？咱不是也在人间活得好好的吗？”

“你那是人间吗？你们不是住在地底下吗？”

望着冷风咄咄逼人的视线，陶宇打了个哆嗦，没接话。

“我听说，有个组织叫蓝蜘蛛,戚远是不是蓝蜘蛛的？”

“您没问我是不是~”

“你不是。”冷风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

“你自己说的，你们是这些组织的共有资源，那我只能推断你不在其中。”

“这个回答也算合理，没错！蓝蜘蛛我知道，我还知道他们是蓝蜘蛛下面的分社，蓝眼睛成员。”

“真假？还有个分社？”冷风尽力给了个惊讶、

陶宇果然很在意这个：“您不知道蓝眼睛吗？”

“暂时还没查到！看来我还要谢谢你。”

陶宇没接这个方向的话，而是直接进行下一步：“蓝蜘蛛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这其中很多人已经老了，或者已经洗白，只要不是过分涉及利益，他们都不会再出现、”

“蓝眼睛，最近负责管理公司运营以外的工作，充当清道夫。”

“听着有点瘆得慌、”冷风给了一个略显不适应的表情，“你是清道夫请来的清道夫？”

“哎!我们只是小打小闹的，帮他们处理一些比较好处理的人。”

“意思是？”

“意思是，那些棘手问题他们不会交给我，我们处理的都是类似姜然这样的人。”

“几乎没什么招架能力，也贪得无厌。”

“贪得无厌？”

“是！比如姜然，赌钱，偷钱，借钱，赌钱，一切目的都是绕着赌钱来的。”

“我们处理的人当中，只要狮子大开口的，或者实在没有钱还账的，都会被当做没救的人清理掉。”

“你们有什么资格去清理这些人？”

“哎！我们没有资格，但是他们都是欠钱不还的，偷鸡摸狗的，还是姜然作比方，他连堂妹都骗出去卖了。”

面对正气凛然的凶手，冷风忽然觉得自己任何态度都是多余的。

什么时候凶手也带着正能量的光环了？

这三观确实打的人措手不及。

“我知道您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但我们也是不得已。”

陶宇竟主动解释。

“回到我进来的初始问题。”冷风没让他继续解释，原因是自己不想听。

“是！”陶宇低头看自己的手。

看了半分钟。

冷风在第三十一秒的时候重重叹息：“哎~”

“我杀的人，我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因为大部分情况下，我不喜欢见血的那种。”

“所以要是一个地区忽然多了很多自杀的，大概齐，这就是我在大开杀戒。”

就算冷风做足心理准备，也还是在这个答案中感到了许久不曾感受到了的震动。

这个家伙说起自己杀人，就像在描述一部电影。

没有血腥却充斥着恐惧的电影。

眼前忽然就出现，被林双列出表格的那些自杀案。

那么大的一张表。

那么多的人名。

他们的离世，竟是有人嫌弃他们的生存方式。

谁给了这些人的权利？

一言不发，墨黑色的瞳孔里，不断外泄着寒光。

这让陶宇害怕。

试探性地问：“是我说的不对吗？”

冷风表情僵硬，从双唇挤出几个带着冰锥的字：“你继续。”

“哎~我杀人，真不是自己作恶，我也是要混口饭吃。”

“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没成功。”

“我~回去后不但没拿到一分钱，还被打的差点废了，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

“我一点不夸张！我们几个，都是在被打的只剩出气没有进气时才下定决心的。”

“我们不动手，就会被别人动手，横竖都是死，那我肯定要先赚一些，否则我下去也不甘心。”

“是！您肯定会说活该，谁让我不学好加入他们？”

“其实也不是都对，我们一开始都是朋友，也就是小孩子似的吃吃喝喝闹闹，谁承想三个月后，我们忽然要面对一桩大买卖。”

“我们抓阄，抓到的人出去干活。”

“第一次，我运气好，留下了。”

“但看着他们拍回来的照片，我吐了~”

“仅仅是吐，就被打的很惨。”

“第二次任务，我也没抓到，但我被命令去观摩了。”

“去一次我吐一次，回来就被打一次。”

“第三次，担心被打死，我决定主动请缨，我问了，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任务。”

“理由是我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