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灵儿的工作地点,在市区一家24小时便利店。
刚开半年,这也是她第一份工作。
这一周她都是白班。
见到尚宇和大牛,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惊恐。
“别怕!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些事,问完就走。”尚宇收回证件,指指门口,“到那儿去说,不妨碍别人。”
黄灵没说话,默默跟上。
剪短安抚,黄灵打开话匣子:“我妹妹她没事吧?”
“我也想知道她有没有事,你不是跟她一个屋子睡吗?”尚宇问。
“可是我们经常不碰面,有时候我走得早,有时候她走得早,晚上她半夜回来我已经睡了。”
尚宇目测黄灵不到九十斤,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八十几斤显然是瘦了。
皮肤灰白暗淡,显得整个人没精神,好在两只眼睛还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光泽。
“你们姐俩平时很少见?”大牛没忍住。
“这半年我工作了,见得确实不多。”黄灵小声回答,“妹妹脾气执拗,也爱热闹,在家待不住,大部分时间都去手工坊做点小东西补贴家用,我们很少聊天。”7K妏敩
“她半夜回家你母亲放心吗?”尚宇故意提及母女情深,“我十几岁的时候妹妹顽皮,九点回家都把我母亲吓到半死,一直以为她出事了,非要出去报警,你看我现在做了警察,她才安心。”
黄灵一听他也有妹妹,立即拉近了距离:“是吗?您妹妹一定很好看!”
“哈哈!好看不知道,就是比较顽皮,早就工作咯。”尚宇笑着说,“你在这工作顺利吗?”
“挺好的!”
“薪水高吗?”
“还行,这个月刚涨的工资,现在能拿三千六了。”
“这么多?”尚宇眼珠子弹了几下,“赶上你母亲的工资了。”
“您知道我母亲的薪水是多少?”黄灵立即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看来家境不好,对孩子的成长确实是造成一定的影响。
尚宇点头:“对啊!我们刚从你家过来,就是想打听一下黄珊儿昨夜里去哪儿?”
“不在家的话应该去学校了,其实她成绩还很好。”黄灵想想,相信妹妹一定去上学了。
“学校我们去过了,不在。”尚宇表情开始严肃。
“不在?”黄灵不敢相信,音调瞬间提高,“不在吗?怎么会呢?”
“确实不在。”尚宇把跟老师的谈话总结成三句话跟她转述。
黄灵是习惯妹妹时常不在家,但是不在家也不在学校她就有点慌了。
两只手不停绞,绞的手指通红。
口中不断念叨:“怎么会不在呢?怎么会不在呢?”
“她昨晚究竟回家没有?”尚宇猜到黄灵慌乱的原因了。
“她~她~我昨晚睡觉时她还没回,我早上走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究竟在不在我真不知道,我~我睡着了。”
黄灵开始小声抽泣,尚宇看出她在极力克制情绪。
叹息道:“哎~你打电话看看,我们陌生号码她不接。”
“我~我好的。”黄灵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跟尚宇想的一样,电话不仅没人接,还关机了。
“关机了。”黄灵的脸色更加难看。
“最近你妹妹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尚宇问。
“反常?她向来都很奇怪,家庭条件不好,她成熟得早,大部分时间都寡言少语,没什么反常的啊!”
黄灵低头揉眼睛,揉着揉着忽然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儿,眼神出现别的东西:“对了!最近她尤其喜欢摆弄我的假指甲,那些东西我很少用,偶尔出去玩就会装一套,主要是不想让同学笑话我,大家都有我没有,大家就会有异样表情。”
“我用了两套,剩下的都是她在用。”
“这算不算反常?”黄灵怔怔地看着尚宇。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来说不算反常。”尚宇失望。
“不不不!她喜欢到了发神经的地步,只要在家一定抱着那个盒子。”黄灵打开手机相册,“你们看!我偷偷拍了她这个样子,像极了久旱遇水的样子,我看了觉得有点害怕,甚至这个表情还有点狰狞。”
尚宇和大牛同时看向照片,确实是到抽一口冷气。
照片中的黄珊儿,嘴角挂着恐怖的笑,正在往手指上贴指甲片。
虽然是侧颜,但这个笑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个小丫头才十四岁啊!怎么会如此诡异笑容?
目光转移到黄灵脸上,这个姑娘就显得弱小无助。
“黄灵!你妹妹她平时脾气大吗?”尚宇开始往不好的方面想。
“脾气不大!所以最近一直弄假指甲我才觉得害怕。”
尚宇又问:“她最后一次摆弄的指甲片是什么颜色的?”
“紫色的!”
黄灵的答案几乎是坐实了黄珊儿前晚去过河边。
能比对到DNA就好了。
想想,尚宇说道:“采集一点你的生物样本不介意吧?”
黄灵摇摇头。
尚宇示意大牛拿出包里的工具。
幸好大牛的小包里随时都有小工具,否则要带回去采集不止麻烦,还影响人孩子工作。
“张嘴,不会疼的。”大牛戴好手套拿出一根棉签棒。
“啊~”黄灵乖乖张嘴。
采集成功!尚宇又问了一些关于她母亲的事情。
一再提到关于母女情深这样的话题,并且不断说起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终于引起黄灵的激烈反应。
虽然她的激烈只是拔高音调加快语速,但是这也是尚宇想要的结果。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母亲和女儿向来都是无话不谈,看来我们要再去了解一下您的母亲。”
“不是!其实不是这样的。”黄灵加速说道。
“不是?你母亲很凶吗?”尚宇故意错愕。
瞅他这张人畜无害脸,瞬间让黄灵相信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立即用力点头:“真不是这样的。”
“真的?”
“我母亲她不是我们的生母,我们的生母早就不在了,算起来我们也是她养大的,可是呢,她素日都是冷面待人,这些年,几乎没跟我们展示过一个真心的笑容。”
黄灵开启了怨声:“其实我不该说她不好,我只是觉得生活在这个家里非常压抑,没有欢声的家名字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