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小，所以她对她的到来没有过多抗拒时间，也跟她关系稍微好些，我爸这些年没少让她操心，所以我放弃上大学选择工作，就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
“我想，他跟我爸爸是真爱吧，所以我感激她为我爸付出的一切，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其实她也不容易，但是！这一切我就是觉得虚伪，觉得疲惫，每次回家我都觉得呼吸困难。”
“住校生涯结束之前我就在网上找到了这份工作，我觉得倒班很好，不用每天面对她的脸。”
“但是我回家少了，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反而觉得不正常了。”
大约是说得太快，她忽然咳嗽起来。
尚宇示意她冷静冷静，她却摇摇头表示一旦说了就不能停，停下情绪就是错的。
“我习以为常的是家庭里的气氛，但是这半年来，我发现她对妹妹有些变化，妹妹半夜不回家出去做手工原来是她找的，她跟妹妹挤眉弄眼的我觉得奇怪，所以我特地观察了。”
“结果让我发现她们聊天内容，我才知道她一直在怂恿妹妹不上学，这么小的孩子你让她去哪儿找事做？妹妹更离谱，说早就不想上学了.”
“天啊！不想上学的人成绩会那么好吗？我无法承受，悄悄问了她，结果她什么也没说，回到房间，妹妹却跟我大吵一架。”
“好吧！我不该过问她们之间的事情，从小到大她对妹妹也是比对我好一些，我想妹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才选择了她，毕竟她是我们叫了多年的母亲。”
尚宇呆呆看着越说越激动的黄灵，不知道怎么插嘴劝。
手机这根救命稻草忽然飘了过来，他立即大声接电话：“川儿？另外两名死者信息找到了？太棒了，我马上回去。”
黄灵在他接电话的当口已经冷静下来。
安静地等他挂上电话，怯生生地问：“我妹妹有消息了？”
“不是，是这案子里的尸体有消息了、”
大牛瞪圆眼珠子看着尚宇：“头儿！您说啥呢？”
“尸体？”黄灵捂着眼，“妈呀！”
“别怕！是这个案子里的尸体，我们就是想问问黄珊儿的情况，因为我们在周边视频中发现了她是身影，按照规矩必须走一遍关系梳理一下。”
尚宇的安慰没起作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说得这么吓人。
黄灵松开一只手：“我~帮上忙了吗？”
“你看看这个认识吗？”尚宇把手机递过去。
黄灵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指甲片？”
“对啊！眼熟吗?”
“眼熟啊!妹妹用过的。”
“大家都差不多的东西，你怎么确定就是你妹妹用过的？”尚宇继续追问。
“因为这一片上面的钻少了一粒，边角有些缺损，她说我买了坏的东西，上当了！”
尚宇仔细分辨照片里的指甲片，确实有一片不太完美。
他没说话。
黄灵继续说道：“但是这个颜色她喜欢，所以就算少了些什么也不妨碍，她还说反正没人抓着她的手看。”
尚宇继续沉默。
黄灵小心地问：“我妹妹她不会出事吧？”
“应该没事。”说完，尚宇假装打电话直接走了。
大牛对黄灵抱歉地笑笑：“谢谢你的合作，我们有事会再联系你的。”
回去的路上，大牛问：“头儿，你怎么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黄珊出事了、”
“啊？咱能别胡说吗？”大牛惊愕不已。
“回去，秦川说找到另外两名死者的信息了。”尚宇摆摆手，“暂时不讨论，下午专案组到了一起研究。”
刚到办公室，岳岩就一蹦三尺高迎上：“你们回来了？赶紧的，饭给你们打来了、”
“饭？就知道吃。”尚宇白了她一眼，“才几点你就吃？”
“大爷！这都一点了。”岳岩抓着手机往尚宇眼前放，“下午一点了，头儿！”
“哎呀真一点了。”大牛抱着脑袋，“我们一上午来回跑，没注意时间过了，走走走，边吃边聊。”
尚宇一看一点了，立即问：“饭呢？”
“值班室，赶紧去吃。”岳岩笑**的样子看起来一肚子坏水。
尚宇没工夫猜，扫一圈没发现秦川：“川儿呢？”
“我在这儿！”
秦川的声音从拐角传来。
“你这家伙在哪儿干啥？”尚宇过去一看，这家伙在地上躺着呢。
“我休息半小时，眼珠子疼，资料我放电脑了，你们看大屏。”
大牛没等尚宇说话，去隔壁把饭拿来：“来来来，边吃边看，岩哥，你放一下资料。”
资料出现，果然跟尚宇推测的一样，外地人。
年龄大点那个，在海山打工，独居。
年龄小且瘦的那个，来海山寻亲。
“怎么寻亲就变成寻死了呢？为何没人报警？”大牛不解。
尚宇吧唧吧唧嘴没给意见。
岳岩将自己知道的答案说了出来：“这个瘦小的女孩跟奶奶在邻市居住，最近来这寻找自己的亲戚，说是帮她找了工作。”
“奶奶怎么会知道她没到亲戚家呢？不知道、”
“奶奶是从当地新闻中的寻人启事中知道的，打电话给当地询问，那边问明情况后就转我们了，秦川刚跑完信息，也确认了死者就是奶奶的孙女，这奶奶下午不到明早也能到，到了就安排认尸。”
“我去！”大牛想半天，还是没有爆粗口。
“另外一个打工的妹子呢，找到她的信息后找到家属，问原因，说是一年也不回家两次，并且很少联系，大部分时间就是用钱沟通。”
“老家有个一个父亲还有一个弟弟，母亲离家多年一直没有音信。”
“哎！”大牛想说人间惨案，总觉得有点不合时宜，换成一声叹息。
“她父亲什么时候来海山？”尚宇终于开口。
“今晚就能到。”
岳岩说完，略带鄙视将这个男人的信息放大：“你们看，两腮没肉，眼窝深陷，厚唇大嘴，笔直的板寸和这个凶神恶煞的目光，怎么看这闺女也是被他逼死的。”
“别胡说！”尚宇敲敲桌子。
“这人自己不工作为何非要闺女打钱回去？秦川可证实了，这个人没有工作，弟弟还在上学，说明他们的日常开销都来自这位已经死亡的女儿。”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女儿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岳岩说完，尚宇的筷子已经飞出去一根：“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