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等到陆裴然的脸色渐渐苍白。

“师弟，你我二人，就在此分别吧！”

陆裴然脸上浮现了尖锐的痛楚，“师兄，我错了，我昨天晚上是胡说的……”

了无叹了一口气，“师弟，你我二人都知道的，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胡说的人……”

陆裴然凄惨的笑了一下，“师兄，你就不能当做昨天晚上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吗？”

了无垂眸，遮掩住了自己眼中的几分伤痛，“发生过的事情，是不可能消失的。

师弟，这种事情，我实在没有办法评判其中纠葛。

也没有办法……当做没有发生过，所以……”

陆裴然摇摇欲坠的笑了一下，也是，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着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师兄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他从小精修佛法，淡情寡欲，想来，应该觉得他很恶心吧……

如果他继续在师兄身边死缠烂打，那师兄对他……

想到这里，陆裴然只觉得自己痛的都快要站不住脚了，也就没有再去狡辩的心思。

更没有了，强待在师兄身边的勇气……

“好……师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们……就此别过吧……”

听到陆裴然的话，了无重重的吸了两口气，“好！

师弟，马匹和干粮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即刻启程吧！”

陆裴然嘴角无力的开合了几下，苦笑道：“师兄，你就这么短的时间，也……

算了，师兄，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只是不知道……我们以后……

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了无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脸，害怕自己再多看几眼，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要是他失控了，那他就会……

因此，了无只是低着头，轻轻的点了点头，“会的，时机到了，我会去见你的……”

陆裴然苦笑出声，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了。

居然已经开始期待起了，了无会来见他的时候……

陆裴然眼里满是期待与不舍，“那……是什么时候？

师兄……你……能不能具体告诉我一下，我好……”

了无深吸一口气，“一切自有天意，我们的再遇，不是我来决定的。

所以，师弟，你等我！

等到了我们能够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会知道的。”

陆裴然苦笑了一声，“如此……”

尽管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但陆裴然的双腿还是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一步也没有移动半分。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了无的样子，仿佛要把这个人，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一般。

被陆裴然这么看着，了无只觉得自己的心尖都在震颤，心中的那股冲动越来越汹涌，手上的青筋也越发凸起……

就在他控制不住，想要回应一番陆裴然强烈的情感时，手心处的纸条，仿佛烧着了一般，灼伤了他的手，也把他所有的欲望烧的一干二净……

了无的手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两下，涩然道：“师弟……时辰，不早了……”

陆裴然被他这么一催，眼角痛苦的抽了一下，不甘的转过了身。

就在了无认为自己终于可以抬头，好好看一下他的背影时，陆裴然又匆匆的转了回来。

“师兄！你答应我！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再来见我一面！”

了无嘴角抿了抿，“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陆裴然眼眶通红，从心窝处，把那块玉环拿了出来，“这枚玉环作证！

你我今天，立下誓约，在我二人死之前，一定要再见一次！

师兄，你听到了吗？！”

了无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只是晃了晃身子，然后走上前握住了陆裴然拿玉的手。

“我，听到了！师弟，你等我！”

陆裴然情不自禁的反握住了了无的手，仿佛是要记住这个人所有的温暖一样，抓起他的手，在自己心窝处放了放。

然后，他再也没有去管那些该死的教律，一把把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抱在了怀里。

了无感受到他颤抖的怀抱，仿佛抵抗着千斤巨力，轻轻的回了他一个拥抱。

感受到了无的回应，陆裴然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是更深的悲哀。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在这一刻，所有的戒律，所有的教条，他们都没有再管了。

有的，只是他们两个人……

半晌，陆裴然松开了自己的手，不再说什么，径直的转身离开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了无才有勇气，深深地看向了他的背影。

直到那颀长的身影骑着马不见了人影，了无才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手心处紧握了一天的纸条也终于飘到了地面上……

“合则两人俱伤，受万人唾骂，生生世世不复再见。

分则各自安好，留待后世机缘，生生世世不复分离。”

师弟，我们会再见的……

也许，这一世我们不能在一起。

但是，我会找到那个机缘，让我们，永远都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