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桦踌躇,这一幕真是太诡异了,她不敢上前。

“茕桦。”祁陌在船上站了起来,唤了她一声,“别乱跑,快回来。”

茕桦心中警铃大作,见他御剑而来,心里琢磨这个不知真假的祁陌,她能不能打得过?

奈何茕桦还没来得及出手,祁陌的手已经揉了她的头一把。

茕桦愣了一下,祁陌见她即将暴起的表情,不由地一笑:“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假的吧?”

这真的是假的吧?

祁陌哪里有这么温柔过?

祁陌笑的少,都是浅浅淡淡的,哪里有过像现在这般,笑如春风温柔的?

茕桦一下蹿开了老远,转眼一看,船夫在此不见了,见祁陌又要凑近来,眼珠子一转,决定“假装”相信一下他是真的。

“你刚刚去了哪里?”她找了他快两天两夜,忽然发现他一直在原地等着,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而且船夫一下出现又一下消失的,太奇怪了。

“是你自己突然召起磐缨就跑了。”祁陌再次追到茕桦的面前。

这逻辑不通。

要真是她中途跑了,像现在这样他大可追上了,又怎么会分开那么就。

茕桦还没想想明白怎么回事,祁陌已经伸手要去拉她,茕桦一惊,下意识的想躲,祁陌却是更快速的转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感觉到了她的挣扎,更为用力的挃捁,祁陌没想到她是在防他,以为她的遇到了什么事,“这里的雾气能让人产生幻觉,你别再乱跑了。”

茕桦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就是幻觉,运起仙力用力一挣,祁陌不敢太过用力抓她,放开了手,才反应过来,她还真是以为他是假的。

“我明明是从船上醒来的,那时你早就不在船上了。”茕桦一脸警惕地看着祁陌,手里已经握着祁陌送的那把剑,剑锋朝他,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怎么可能我一个回头,你就出现在船上了?”

果然,是在怀疑他是假的。

祁陌看着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掌心朝向她手上的剑,一会儿剑就在她手上锋鸣,似要挣脱她的手。

“这是我幼时所用的剑,与我的仙力有所感应,这是别人模仿不了的。”

茕桦半信半疑,悄然把剑柄握得更紧了,奈何这把剑震得越发厉害了。

剑从茕桦的手中挣开,祁陌接住了剑,剑鸣声轰轰,过了好一会才消停。

茕桦展开手看了一下红了的掌心,稍稍一动,都有种火辣辣的痛感,那种在真正的主人手里时的剑鸣声哪能作假,已经足够表明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祁陌的手已经覆上来了,宛如一清风流转,顿时感觉舒适了不少。

茕桦收了手,不愿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祁陌咳了一声,茕桦奇怪的抬头看他,却被他避开了,“总之就是你突然跑了。”说着又抓住了茕桦的手,“这里很危险,你不要在乱跑了。”

茕桦总觉得祁陌有事在瞒着她,可他不在算说的事,怎么套话都不能套出来,茕桦懒得费这心思。

祁陌走在前头,茕桦被他拉着走,挣也挣不开,他说是为了防止她再乱跑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还偏得步行。

听了这个问题,祁陌竟是停住了脚步,茕桦差点撞上,有点不敢想:“不会是……你也不知道要去哪吧?”

祁陌转头看向她,缓缓地说:“船夫说,要给他寻来一颗上万年的内丹才能真正送我们出去。”

上万年……

能在这种修魔、充满危险和杀戮之地,活到上万年少之又少,再说的现实一点,上万年的修为,他们俩合力都有可能打不过呀……

“那我们自己沿着河出去不就好了?”茕桦提议。

祁陌拉着茕桦继续往前走,“你当真以为这些雾是摆设,不仅能产生幻觉,还有可能会扭曲空间,这也许就是我们之前离了这么久的原因。”

祁陌是试着去找过茕桦的,御剑在上空,雾气的密度也大,追了一会儿,看着她就在前面,突然就不见了。在一转眼发现自己又在河边,船夫招呼他过去聊聊。

当祁陌感觉到雾气有些不对的时候,手已经在茕桦的唇上细细描绘,感到浑身有些燥热。

祁陌慌忙的收起手,看着茕桦的睡容,以前那些隐隐约约的小心动,在这时竟无限放大。.七

船夫唱起了一首男子向心爱的女子表达的小曲儿,像是在应景儿。

祁陌的内心还在心慌马乱,茕桦已经“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祁陌以为她是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一时心虚,不敢看她。

茕桦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这么觉得怪怪的。”

祁陌一见她摸着嘴唇,更加心虚了,还没想好怎么回话。

哪里想到下一刻茕桦就跳进了水里,祁陌没拦住,趴在船沿准备也跟着跳下去,却被船夫一脚踏在小板上,船身一倾,祁陌被迫往后仰,“客官可要坐好了,小心这船翻了。”

一个错神,茕桦已经从水里出来,骑着磐缨就跑了。

一想起茕桦跑开也许是因为被发觉了自己的小心思,祁陌就觉得拉着她的手都在逐渐发烫,又忍不住转头看她,心里暗想:她真的不记得了?

茕桦被看得莫名,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儿,快走两步和他同排走着,朝他凑了凑,不料他竟也快了两步,又在茕桦的前头了,“路有点窄,同排走太挤了。”

“哦。”茕桦乖巧的应着,安生了一会儿,却是发现祁陌的耳根儿都红了,一脸莫名地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有点凉凉的,应该和他不是一个症状。

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有点小烫,还惊得祁陌猛然转身,还放开了一直不肯放开的手,语气又惊又急:“你做什么?”

“你耳朵怎么了?又红又烫的。”

“我……”祁陌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果真是烫的,“许是这雾气还带着点其他的,我还觉得有些痒。”

茕桦却是好奇了,快走两步再次和他同排而走,“难道这雾气对每个人的影响都不一样吗,你说有幻觉是看到了什么吗?”

祁陌看着她一脸探寻的目光,正想再往前走快两步,却被茕桦一把拉住。

祁陌张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来,他哪里是看到了什么,而是阴差阳错中,更加确定了对茕桦的感情。

“我……”祁陌感觉脸上发热,想要表明心意却怕吓着茕桦。

茕桦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色,在司命对我剧本上看过的情情爱爱瞬间涌上心头,随即问他:“你是有特别相见的人,此时见到了吗?”

茕桦是以为他之前有着意中人,在这片雾气中见到了她的身影,在祁陌听来却是更加实质,面前之人确实是他想见之人。

“是……”第一次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茕桦感觉自己窥到了什么秘密,对他说:“你与我说说是哪个仙力,看在我们一起逃离百徐城的情义,回了天界我给你出主意。”

“……”看着茕桦一脸兴冲冲地想当女月老的样子,还在脑补着他对哪个仙子有情,一时气堵,拉着茕桦走得跟快了,“别胡思乱想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上万年的凶兽。”

一被警醒,茕桦才想起了这个令人苦恼的事,想了想,问了一个她的知识盲区:“怎么看它们是否活了上万年?”

“有很多生长是都会有标志性的东西,比如这棵树。”祁陌把她带到一颗大树下,茕桦将手放到它的树干上,仙力灌入就感到了一圈圈的年轮在吸收着养分,此时它的每一点成长,每一片落叶,都在她手上感知。

这个茕桦懂,“这棵树应该是快要万年了,可是它没神识,结不了内丹。”

“植物修炼比动物更需要机缘,往深山里走,有更大的概率遇到。”

“好。”茕桦应道。

祁陌怕半空比地面更大的雾气会影响方向,放弃了便捷的飞行,选择了步行,两人走到天黑,除了满眼的树木灌木,和一些奇异的花花草草,也没遇到其他东西,也没能走得多远。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呀?”茕桦靠着一棵树坐下,她感觉这雾气对她的唯一效果,就是是让她感到越发无力,从之前的晕船可能也有它的大部分原因。“你上次是因为没找到才又被送回去了吗?”

他们要找的东西可遇不可求,运气占了一大半,以往从百徐城里出来的,也许大部分都折在了这一步。

“我上次是被指明要找到活体的水信蛇给他,是我没听过的品种,找了好几条稀有的没说不是,后来遇了险,落入了一个湖泊,就发现又回到了百徐城。”祁陌说了上次的历程,也是困难重重。

原来每次的条件都不一样,茕桦苦恼:“要是有办法可以将他们引出来就好了。”

这话一说出茕桦猛然转头看向祁陌,有些犹豫,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祁陌见她像是还有话要说,又停住了,问道:“怎么,你有办法?”

“你说过龙吟珠是世间奇宝,也许能大涨修为呢,小福把她的龙吟珠留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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