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和沈浩的那刚刚一小段时间，沈浩说的那些话深深烙印在了苏婉婉的心里。
苏婉婉这次，不想就这样轻易示弱。
“我觉得没必要。”
苏婉婉的话刚一出口，顾晟就大步朝着她走来，一脚将门踹关上了。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偶尔照进来的淡淡夜光。
才能让苏婉婉看见顾晟眼底的愠怒，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门关上的轰隆声，让苏婉婉的心脏一紧，她真的害怕，顾晟会不会打她。
“没必要？这么着急地去寻找下家了？在这一点上，你和柯雅晴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
顾晟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苏婉婉的耳朵，他提起了柯雅晴。
他用最恶劣的词语来形容苏婉婉，用最鄙夷的语气念她的这个字，和这位柯雅晴是两个极端。
这是苏婉婉最无法接受的一点，为什么…....
为什么他顾晟就可以在众人面前挽着别的女人的手获得尊重，而苏婉婉仅仅是第一次与沈浩跳了支舞就被谩骂。
苏婉婉渐渐地攥紧了掌心，指甲摩擦得她的皮肉都疼。
“是！我是不如她！我没有她温柔没有她体贴，没有她更能博得您的喜爱！但顾晟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率先背叛的人是你不是我！”
苏婉婉可以感受到体内的气血上涌，如果此刻灯火通明的话，顾晟一定能够看到她强忍的眼泪，已经愠怒的面红。
但她们俩的周身都是一片黑暗，暗无光火。
苏婉婉盯着他在融入黑夜的瞳孔，悄然一笑。
“只许你在记者面前把我这个妻子贬得一钱不值，就不准我给您戴顶帽子了？”
“这叫礼尚往来啊，顾先生。”
苏婉婉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出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激怒顾晟，羞辱顾晟，让他知道，她从前是什么样的感觉。
顾晟一把将苏婉婉拽了过去，压倒性地将她的双手牵制着。
他的力度之大，苏婉婉只觉得骨头都快要被他碾碎了，或许都已经留下了青紫色的勒痕。
显然，苏婉婉已经成功地激怒了顾晟。
“苏婉婉，你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顾晟语气里的暗讽，让苏婉婉觉得可笑，看看这位顾先生，之前她说过多少次她没有做过坏事顾晟从不相信。
苏婉婉一承认了这些莫虚有的罪名，他就这样轻信了。
这只能让苏婉婉知道，在他顾晟心里，她苏婉婉，一直这么恶心。
苏婉婉的心顿时就凉了，已经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当然恶心，恶心到顾先生了，那还请顾先生松手，免得脏了您。”
苏婉婉想要挣脱开顾晟的手，但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他也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忽然，苏婉婉来了兴趣，她缓缓地靠近他的耳边，学着他从前对她的语调。
“从前也没见你这样关心过我啊，不会是吃醋了吧？要是吃醋了，那我在玩男人的时候顺便想起想起你，可好？”
话音刚落，顾晟的吻就蛮狠地落下。
与其说是吻，惩罚的咬可能更贴切些，苏婉婉的唇瓣被他生生地咬破了。
鲜血顺着口腔滑入肺中，有些凄然。
疼痛刺入了苏婉婉的心脏，顾晟的眼里一直都是柯雅晴，一直都只有柯雅晴！
苏婉婉奋力地推开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嘴唇上残留的鲜血还在隐隐作痛，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了。
“你要是真的恶心我，那离婚行吗！我放过你，你放过我！”
苏婉婉吼了出来，眼泪和鲜血融合在了一起，在她的下颚，留下了淡淡的血痕。
那血痕，就像是刻在心上一样。
苏婉婉说出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都碎了，她没有想过，和顾晟的婚姻，居然是如此得不堪与痛苦。
顾晟慢条斯理地抹了抹唇，轻笑一声。
“离婚？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顾晟一字一顿地说着，他的怒气已经消散了半分，他对于苏婉婉的眼泪，似乎兴奋得很。
他要苏婉婉示弱，要她永久臣服于他，他是顾晟啊。
苏婉婉浑身都在颤抖，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每一次，都是对她自己的惩罚。
“你以为，你能轻易困住我吗？”
和苏婉婉一刀两断，就此永别。
苏婉婉转身，想要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房间，这个满是黑暗，了无生气的房间。
顾晟对于苏婉婉的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顾晟欣然点头，仪式一样地摸了摸她的头。
苏婉婉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肉，一只楚楚可怜的狗，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犬罢了。
顾晟离开了这个房间，把苏婉婉一个人留在这无尽的黑暗里，漫无目的地舔舐着嘴角的伤痕。
心里的伤口却越来越大，糜烂发臭。晚会很快就结束了，所有人都不欢而散。
苏婉婉麻木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留着未完全褪去的泪痕。
嘴唇上的伤口殷红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从前多么优雅高贵的苏婉婉小姐啊，此刻她正如一条丧家之犬般，狼狈地走过所有人的面前。
沈浩说着去玩了，实际上他一直没走，他在等着苏婉婉出来，等她骄傲自信地走出来，却等来了这副场景。
他走到苏婉婉的身边，用外套将她裹住，带她走出了会场。
她们并不熟悉，苏婉婉也不懂沈浩帮她的意义。走出会场后，苏婉婉轻轻地推开了他，眼神涣散。
“沈浩，谢谢你今天帮我，但下次，请你见到我，就远远地躲开我。”
苏婉婉的声音有些沙哑，很明显，带着哭腔，却还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感。
又变回了沈浩刚开始见苏婉婉的时候的语气。
“为什么？”
沈浩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有些不爽。
“谢谢。”
苏婉婉没有时间和他说这些话，只是礼貌性地再次道了谢，就转身离开了。
苏婉婉一瘸一拐的背影，深深地落入了沈浩的眼中，明明是陌生人，但他的心里却总有一种烦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