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便是先帝的墓穴,死人的天堂,这里除了奇珍异兽,更多的帝陵的封土,奢华的陪葬,这偌大之地最终仅供着一人享用,现在想来,便是太过冷清些了,自然这里除了死人,更有活着的人,那就是徘徊于地狱的幽灵,南华皇帝轩辕悲风的暗部,黑影下不得告人的杀手组织冥教。

河边的墓道,阴冷的古墓,隐藏着的大门,狭窄的通道,一切一切,都是这般的熟悉,染个你痛恨却又不舍,尘封的记忆就像是尘封开启的老酒,从酒坛中发出了陈年已久的味道

“你知道吗京郊河边有人落水死了。”

“是那儿子天热下河贪玩,卷进了漩涡之中差点就沉下去了,孩子妈发现硬是把他拖了出去,可自己却力尽死在了河里。”

“可不是嘛,孩子妈捞上来时人都僵了,据说她还是个官家的夫人,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

夜深了,雨下得很大,那夹杂着北风呼啸的声音,像地府出动的幽魂,哭喊着,嚎叫着,让人听着战栗不已,就像是从阴间十八层地狱里发出不得行满的恶灵的怨愤,这是一场愤怒的雨,积蓄着几个月来滴雨未下的欲望,然而它湿润了干旱了神州大地,春天的响雷让万物都复苏了起来。

然而在燎原的眼里,这就是上天开了一场玩笑,假如不是大雨倾盆,或许自己熟悉水性的母亲捞上来时还能有救,曾经一样温暖的家,一样温柔的母亲,然而现在,便是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梆,梆,梆”借着春雷的隆隆作响,泥泞里的孩子双手按压着母亲的心口,或许这样做能让母亲的心跳重新的复苏起来,这对于绝望的孩子来说,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那自尽的产妇救活了吗”

“倒是没有,不过幸好我搭救及时,她肚里的孩子反倒是活了过来,现在那家人却是千恩万谢,到处宣扬我们冥教的恩德了。”

“那孩子真是命不该绝,看来冥教又多了一众信徒了。”

远处,两两把红色的纸伞飘摇而来,举着纸伞的是一黑一白的两个男人,他们的脚步很飘,一阵惊雷电闪而过,照亮了他们一张张苍白的脸,他们一问一答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最终把目光全集中在了酒窖前面泥泞中的孩子身上。

“呵呵,老八白,你看看着傻孩子在干什么”黑色衣服的男子好奇地盯着雨里按压母亲心口的孩子,哑然失笑。

“当然是想按压那女人的心口,希望恢复死者的心跳和呼吸了。想来是当年阎圣君救活死人的恩德已经在乡亲中传开了,那小子恐怕也想试试。”白衣的男子对孩子还是颇有些同情。

“呵呵,一个傻小子,没看他母亲都死透了吗。”黑衣男子拍着身边白衣男子的肩膀站了起来,笑谑地说着远去了。

雨停了,那发着幽蓝的纸伞离开了燎原的身边,渐行渐远,湿漉漉的街道上,那飘摇的身影融入了漆黑的街道里,像是远处地狱已经敞开了一扇大门,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这个迷蒙的街道上了。

“等等”突然间,燎原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凝视着黑白男子远去的方向,“两位叔叔,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能起死回生,求求你们救救我阿母”

燎原像漆黑的街道尽头跑去,远处,还是一样的古镇,还是那个被雨浸润后湿漉漉的街道,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好像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从彼世而来的梦,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求求你们”那身边的机会转瞬即逝,仅仅是顷刻之间便匆匆而去,追逐着生命气息的燎原最终只能无力地那一黑一白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殆尽。

“去鬼门店试试吧。”

突然,空气中淡淡地传来了轻轻的呼唤,就像是地狱重新敞开了它黑暗的大门,无边无际、不得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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