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回到观星楼八卦台,坐下后,习惯性拿出酒葫芦,饮了一口。

  “嗯,好酒!”

  这酒,他是从魏渊的藏酒处……拿的。

  魏渊藏酒很隐秘,但是,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

  打开小册子……

  “这册子上的小人……”

  监正狐疑打量,从不懂,到恍然大悟。

  “在修炼调节阴阳,双修之功!”

  若宋仁轩在此,免不了要对其竖起大拇指。

  看吧,觉得这是小黄书的人,只是他们自己思想肮脏!

  在监正眼中,这就是天地之道,万物之理,阴阳之机,再正常不过。

  哪有什么小黄书,分明就是误解!

  阴阳调和,乃万物之道。

  “嗯,不错,不错,极好极好!”监正不时点头。

  世间书籍,他大都看过。

  但是,此等书籍,却是第一次接触。

  开玩笑,手底下的人,谁敢把这书放监正桌子上?

  这时,褚采薇抱着一堆食物,上了八卦台。

  “师父,吃了吗?没吃我就一会儿再来。”

  “吃过了。”监正认真看书,随口答道。

  “哦,那就好。”褚采薇寻了个位置坐下,见自己师父看书看得入迷我,如痴如醉,问道:

  “师父,看什么呢?”褚采薇咬着食物,凑近看过去。

  只一眼,忽然脸红。

  “师父,你你你……”

  一句话堵在嗓子里,似乎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监正一脸平静问,毫无半点尴尬神色。

  非常平静。

  正是这份平静,让褚采薇自己不禁怀疑起自己,难道看错了。

  于是,她凑近又看了一眼。

  脸颊再度通红。

  “师父,你居然看这种书,不理你个糟老头子了!”

  褚采薇抱着食物,快速离开,恨不能有三条腿,走得再快一些。

  监正一脸疑惑,“这书有什么问题吗?”

  在他看来,这阴阳之道,再正常不过。

  “小小年纪,咋咋呼呼。”监正无奈摇头,继续看了起来。

  论天下,谁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小黄书,被人发现而脸不红,心不跳?

  唯监正一人耳!

  另外一边。

  宋仁轩从教坊司出来,却并未着急回去,而是在街道闲逛,寻思任务如何完成。

  “我就知道,所谓勾栏听曲,没那么简单。”

  “不如,一个字一个字拆解试试?”

  勾、栏、听、曲?

  勾着栏杆听曲?

  所以,有可能不是勾栏?

  “只能试试了……”

  但这个时候,哪里有曲子可听呢?

  买了串糖葫芦,宋仁轩回到许府。

  刚打开房门,却见院子里站着一群白衣。

  司天监弟子!

  见他出来,一群白衣恭敬行礼,微微躬身。

  “见过天枢阁的宋师兄!”声音整齐。

  “这是?”宋仁轩看向拘束站着的许家众人。

  “他们一早就来了,说要请你去司天监上课,为他们解惑,带着诚意来的。”许玲月解释道。

  说话之间,她眼里带着崇拜的眼神。

  这位前辈越来越神秘了!

  就是司天监的白衣,都亲自来请他去……上课!

  许七安和许新年,全都向宋仁轩投来羡慕眼神。

  在大奉,谁都知道,司天监术士地位超然,很难用正眼看人。

  可是,这些人于此刻,却恭恭敬敬对宋仁轩行礼。

  对此,许家众人觉得很震惊。

  可是,宋仁轩却没觉得有什么。

  如果说出,他昨晚带监正去逛青楼……

  司天监此来众人,约莫三十多个,以宋卿为首。

  带来不少礼物,都放在院子里,宋仁轩大概看了一眼,都不错,可惜对他没用。

  闲来无事,去一趟也无妨,正好傍晚时分,继续带监正去逛青楼。

  “走吧。”

  “多谢宋师兄!”众人闻言大喜,再度道谢。

  司天监。

  “近些时日,京都诸事繁多,有劳魏公了。”怀庆与魏渊并肩而走,踏上司天监台阶。

  “都是臣分内之事!”魏渊道,“不知公主今日,为何突然想起,要来司天监,还是邀在下一道。”

  “近来听闻司天监学到了天枢阁的假银子制作之法,故而想来试试。”怀庆道。

  这话,魏渊心里是不信的。

  否则,何必邀他一起来。

  这其中,定有深意!

  此刻……

  轰!

  司天监之中,忽然传来一道爆炸之声。

  有黑烟滚滚。

  片刻后,有人跑出,满脸漆黑。

  “这是?”怀庆看向那人,问道。

  “参见长公主殿下,回公主殿下的话,是临安公主在做假银子实验。”那人恭敬道。

  听到“临安”的名字,怀庆与魏渊皆露出原来如此的了然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这位临安公主,可是司天监的常客,隔三岔五,总要来一回,每次都炸实验室,损毁器具。

  久而久之,得知她要来,司天监众人都是能躲则躲。

  而且,器具也躲。

  于是,临安公主每次来,都自己带器具。

  这时,一道黑影从屋里跑出来,却见很多人盯着自己看。

  那人急忙捂脸,一脸尴尬。

  “你是?”怀庆故意问道。

  “你!”临安气,却无可奈何。

  这两位公主素来不对付。

  众多公主皇子,唯有怀庆习武。

  小时候,临安就没少挨她的揍。

  挨揍后,哭唧唧去找皇帝告状。

  每每这个时候,怀庆都会在地上摆满书籍,引经据典,为自己解释。

  于是,皇帝无奈,也只能“当场释放”。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临安便自知惹不起,只能躲着走。

  长大后,更是一心想要超越怀庆。

  事事与她比,却又次次输,没一次赢。

  这时,不远处有人走近。

  “长公主,魏公!”宋卿客气行礼,身后一众弟子亦是。

  “这位是……”怀庆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宋仁轩,当即开口询问。

  “回长公主,他是天枢阁弟子,亦是打更人。”宋卿简单介绍。

  怀庆依旧盯着宋仁轩,嘴角带着笑意。

  此刻,宋仁轩顿时明白,今日之事,都是她设局。

  魏渊也明白了过来。

  “宋师兄,请吧!”宋卿道。

  听闻天枢阁弟子前来授课,一时间,司天监所有弟子,皆纷纷前来。

  授课大厅,人满为患,有爬墙的,有浮空飞着的,有把自己沾在墙上的。

  正在干活的司天监弟子嘴里骂骂咧咧,“凭什么他们听课,让我干活儿,我也想去听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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