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蒙德带着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太阳正在落下。
天黑不便行军，托蒙德下令停留在村庄废墟中。
“又是一个废墟！又是一个废墟！”
行走在破败的村庄里，托蒙德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时，躲藏在废墟中的人，来到他面前。
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托蒙德咆哮道，
“谁特么让你们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我托蒙德不放在眼里！”
“这些年，你们过了太久好日子了！你们的头人呢？让他们过来见我！”
被托蒙德的唾沫喷了一脸，人群中有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们都死了，就在外面。”
托蒙德冷哼一声，来到村庄外面，看到满地的尸体后，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在此之前，他们只知道这群袭击者，有大量的马匹，并没有太当回事。
一百多具尸体堆在地上，有些尸体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光，光溜溜的。
这是马尼德打算烧掉尸体，才扒衣服的。
托蒙德把那些人找回来，再次咆哮道，
“给我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把当时的情况全都讲了出来。
他们当时发现敌人数量远比他们要少，于是就冲了过去。
没想到骑兵冲锋的威势，太过吓人，直接把他们冲散了，变成了一场大败。
而且，敌人似乎没有伤亡。
“蠢货！蠢货！都是蠢货！老子教给你们的方阵，为什么不用！只会像傻子一样冲过去！”
托蒙德继续咆哮着。
方阵是他从曼斯·雷德那里学到的知识，并将这个技术教给他下属的村落中。
几个人说不出话来，他们平时的训练全靠村落头人带领。
只是在几次训练过后，头人们就不再带着他们练习方阵了。
“我们也可以多养些马，像他们一样！”
二儿子托德温站出来，说道。
红厅只养了十匹马，还送给了哭泣脸一匹。
托德温认为这是个亏本买卖，但是架不住这是自己老爹的要求。
幸好，他们还有长毛象，
这些长毛象，也是不久前曼斯·雷德交给托蒙德饲养的。
因为托蒙德这里粮食充足，甚至富裕到可以酿酒。
塞外之王绝不是一个空头衔，而是有真材实料的。
谁要是认为，“塞外之王”曼斯·雷德只是剑术厉害一点，会弹鲁特琴，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正是因为这些，托蒙德心甘情愿地跟随在塞外之王身后。
这些长毛象的存在，知道的人很少。
托蒙德已经统治了红厅三四十年，若是以前就有长毛象，早就人尽皆知了。
他也不可能藏起来偷偷养。
他的大嘴巴是绝对憋不住的，一定会在喝酒吹牛的时候说出来。
“他们虽然马多，但是马匹怕长毛象。”
托德温接着说道，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敌人的马匹在长毛象的叫声中，惊慌失措乱跑的样子。
“可是他们要是跑了怎么办？他们有马啊！”
问话的是托蒙德的大儿子，“高个”托雷格。
“这些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不能就这么放着。”
托蒙德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对跟在身后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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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托蒙德便催促部众出发。
这一次他长了教训，提前派出斥候寻找敌人的位置。
斥候带给他一个好消息，敌人就在十公里外等着他们呢。
杂乱的营地中，有一间独属于托蒙德的大帐篷。
托蒙德将斥候赶了出去，让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村落头人。
然后，他把自己两个儿子叫了进来，把消息告诉了两人。
“太好了！不知死活的东西，终于抓到他们了！”
大儿子“高个”托雷格兴奋地说道，他早已对这些袭击村庄的人，恨得牙痒痒。
“让我带领长毛象吧，父亲。”
只要能消灭这群袭击者，他们的家族统治红厅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重要的是，他会抓住这次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武！
托雷格兴奋地想到。
“我以为他们会骑马逃跑呢！他们不是已经看到长毛象了吗？还敢跟我们对抗？”
托温德想不明白为什么。
“哼！那是因为，他们想干掉的是我。他们想取代我，成为红厅的主人！”
托蒙德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已经猜到了袭击者的意图。
“听好我说的话，托温德，你现在给我回到红厅去。
若是我赢了，你就给我准备好一百桶蜜酒，我要喝个够！
若是我输了，你就带着你的弟弟和妹妹，去找曼斯·雷德！”
他把二儿子抓到面前，仔细叮嘱道。
作为红厅的实际统治者，托蒙德绝不是个傻瓜，当斥候把消息带到他面前时，他是既高兴，又悲伤。
敌人接二连三的袭击村庄，最开始的时候，可以解释为袭击者在追求财富。
他们把所有女人和孩子都带走了，这是最穷苦的部落才会做的事。
可是在看到长毛象后，他们还要与托蒙德对抗。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他们的目标是托蒙德本人！
以为我老了吗？不！我还可以敲碎你们的脑壳。
托蒙德的怒火熊熊燃烧。
好多年了，没人再敢挑战他的地位，他此时甚至有些兴奋。
更何况，他还有长毛象！
在长城外，没人能对抗长毛象！
“你的身体不好，托温德，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没人会怀疑你的动机。去吧，赶紧走！”
托蒙德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二儿子托温德自小体弱多病。
虽然这里是野蛮无知的塞外之地，但是托蒙德一视同仁地对待自己的孩子，平等地爱着他们所有人。
他会为托雷格强壮的体魄高兴。
也会怜惜托温德的病弱。
其余三个孩子还没有成年。
他松开抓着衣领的手，走到大儿子托雷格面前，仰视道，
“瞧，我的孩子，你已经比我高这么多了！”
托雷格的外号是“高个”，就是因为他的个子比托蒙德要高得多。
而此时的托蒙德，已经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了。
“人们需要看到你的身影，托雷格，你得跟我一起走。”
然后他掀开帐篷，大步跨了出去，发出所有人都熟悉的咆哮声，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