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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迩十分关注山下发生的异常,这让安滕很不满。

    “我的父母还在山下,”凌迩说着,眉头紧紧皱起?,神色中充斥着忧虑,“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安滕静心听了半晌:“他们?没?事。”

    现在还离不开凌明翰,他是医生,对村长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父亲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村长的威望之大,一个村庄都听他使唤,防不住有人听他的教唆,偷偷给他使绊子。

    老人年?纪已经高了,她何尝不想把人接走。可这次回?来她发现,滕村的周围甚至修建了一人高的栅栏……

    凌迩叹气?。

    不知最好的机会是否已经来临,让她能折断这根腐朽的枯木,迎来新的生机。

    “房子都塌了,灾民被安置在祠堂,”安滕继续说下去?,有些幸灾乐祸,“有人发现了老头子藏在祠堂下面的金条。”

    “啧,不知是哪家的小鬼。总算做了件好事。”

    被安滕热闹的当事者在焦头烂额。

    祠堂摆放祖辈的牌位,最顶端是安滕的神龛,往下有当年?第一批迁往这里的修墓人,等到稳定以后,几乎全是历代村长和他亲眷的名?字。

    几百年?过去?,祠堂装不下死者的牌位了,于是村里集资,重修了祠堂。

    村长乘机将敛财集来的钱换成金子,埋在了地板之下。

    听到有人撞开了祠堂大门,他瞬间心?肺骤停,抛下拐杖,快速冲到了祠堂,气?急败坏就要把人赶出去?。

    木板被粗暴翻开,黄金的光芒闪瞎人的眼球。围观的人面上都有些惊疑不定。他们?过惯了贫穷清苦的生活,突然发了横财,总让人有些迟疑。

    村长暴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老祖宗的祠堂只能过年?开,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凌二伯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拖长音调:“老哥,不要激动?。外面都被震塌了,只不过进来避难,祖宗肯定会原谅我们?的。只是这些金子……”

    他作?势要把它捡起?来,被村长狠狠打了一下。

    “这也?是你能碰的?”凌大伯:“哈,这话我不爱听。这肯定是神仙赐下来,供我们?修房子的,见者有份,你还想独吞?照我说,不如给每家分一块,放在家里镇小鬼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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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环顾一周。

    期盼看着他的人都是些面黄肌瘦的灾民,村里吃不饱,首先遭殃的就是穷人。滕村的房屋使用泥土砂石堆砌,买不起?砂石料,分家就只能睡在草屋。两场地动?下来,家散了个遍。

    他心?软了片刻,但坚决地选择了黄金,“不管怎么样,这些金子先由我看管,之后再决定怎么分配。”

    他的话让村民失望无比,但很快,他们?又像忘记了这件事,反抗像是滴入湖心?的水滴,掀起?微微的波澜,很快消失不见。

    金子在这种地方根本花不出去?,他们?只知道黄金贵重,但不清楚它具体价值几何。

    陈叔冷眼看着对着村长点头哈腰恭送他离去?的村民,冷哼一声,端着药喂给自己?的女儿。

    陈小小比凌迩只小了两岁,身材干瘦,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小口小口吞咽着药水,喝得?只剩下药渣,才把碗放进陈叔的手心?。

    “我困了。”

    “刚喝完药,起?来走两圈。”

    凌越华身上还穿着麻衣,神色平静地在陈小小手心?放下一枚山杏干。

    陈叔起?身和他寒暄:“身体如何了……你妈也?还好吧?”

    “您放心?,一切都好。”

    凌越华顺手把碗拿走洗干净,重新放在了凌明翰手边。

    “二伯,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凌明翰:“去?休息吧,你差不多一t?夜没?合眼了。”

    凌越华笑笑,那张清秀的脸上有着和凌迩相似的神情,“您不也?是。”

    父亲刚走,家又没?了,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变沉了。

    凌明翰对于晚辈一向是温和的。

    “没?事,去?玩吧。”

    凌越华只好无所事事地坐在门槛上发呆。

    连绵的山起?伏着,似乎一座翠色的牢笼,将他们?堵在了兽口处,等待被麻木不变的生活吞入腹中。

    有人煮了点粥,一碗碗端过来。叫到他名?字,他回?头去?接,忽然发现放在牌位最上方的神龛,碎了一条缝,缝隙像一条疤痕,藏在了阴影之中。他心?里一惊,没?有声张,悄悄带上两个馒头往山上走去?。

    山间的小路泥泞,还有枯枝挡道,他被绊了好几跤,好不容易才到达禁地。

    他本想着和往常一样将东西放在窗口处,安滕看到了,自然会取走。

    但没?想到的是,他一靠近,就看到了站在窗边无所事事的凌迩。

    她的目光从他手腕上的伤疤划过,表情没?有丝毫意外。

    “来送饭了。”

    “……对。”凌越华咬牙承认,急忙收回?手,将伤疤藏好,他有些头皮发麻。

    “那就放下吧。”

    对比来时?单薄的春装,凌迩穿得?厚了不少。

    凌越华照做,他放下东西,刚想走,又被叫住:“等等。”

    凌迩靠在窗台上:“山下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凌越华说不准这位许久未见又被他打昏塞给安滕的堂姐怀了什么心?思,只是看到凌迩平静的表情,似乎并不记恨,他歉疚无比,将祠堂内的黄金和神龛都一并说了。

    凌迩的表情没?有半分波澜,“我知道了。”

    安滕的事情她没?有头绪,但关于人心?,再好拿捏不过。

    村里的油水一半都进了村长的荷包,现在让他吐出来怕是比要了他半条命还煎熬。

    不过她还有事情需要凌越华去?做。

    “如果不按我说的办,陈小小会听到一个在她眼里截然不同的你。谋害堂姐,这样的罪名?压下,你还能不能娶到她呢?”

    凌越华目瞪口呆:“什么时?候……”

    “第一次送来的葡萄是陈叔家的,我又不是尝不出味道。”

    凌迩的声音温柔无比:“只是一点小事。”

    散播谣言手机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煽动?灾民情绪,把黄金的事情说成是村长贪污祭祀大典的费用,惹得?神明降下罪责,这才屡次地震。既能混淆视听,又能给村长泼点脏水。

    换个村长总比换下安滕简单。神和人之间的沟壑可不止一点。

    凌越华神色艰难:“我尽量。”

    他恍恍惚惚地走了,路上又被绊了好几跤。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蛇尾蹭着凌迩的裙角,缓慢地将她的衣角往上撩起?,钻入她的裙下。

    凌迩关上窗,气?息一些不稳,眼角已经发红湿润:“安滕。”

    蛇面闪着冷光,安滕嘴角噙着笑意:“嗯?”

    “现在还是白天。”她的呼吸越发急促

    “我知道。”在和凌迩亲密后,蛇尾的出现变得?不稳定起?来,只要一叫停,他的双腿马上化作?硕大的尾巴,深入灵魂的疼痛几乎快烧穿他。

    但同样的,愉悦被放大了好几倍。

    “你和别人说话了,你还碰了他的手。阿姐,你不乖。”

    凌迩:“……那是我弟!”

    安滕才不管。

    外衫掉在了地上,被蛇尾卷着,有些发潮。

    少年?贪欢,尝到甜头后更是食髓知味,不休地反反复复吻上她的双唇。

    麝香的气?息久久不散,蛇尾盘上神女像,汹涌地道尽自己?的贪念。

    和安滕在一起?的时?光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温柔小意和她温存的少年?,一半是在她身上驰骋的凶恶蛇怪。

    象征着神明庇佑的白衣罩住她的身躯,不分昼夜,衣角的铃声响个不停。

    安滕拾起?一枚金铃,雪白的布料跟着被提起?,牵动?她手腕上系着的红线,蛇信沿着金属边滚动?,留下一圈湿润的水渍。

    这枚铃铛跟了他许久,已经从里到外染上了清净的檀香。小小的铃舌沾上唾液,艰难地晃动?着,在他恶趣味的触碰下,撞上铃壁,发出汁水四溅的闷响。

    他面孔上的表情天真而残忍。

    蛇信合二为一,一起?推着铃舌,涎液从小小的铃铛里满溢出来。玩够了,他才慢条斯理地用手指去?拭擦。

    凌迩的呼吸已经均匀。

    他将被角往上拉了一点,脸颊贴在她的肚子上,像是一只取暖的猫,把自己?盘在一处。

    阿姐在计划着什么。他不敢去?听。

    在她和凌越华说话的时?候,他只敢在角落看他们?,生怕听到和自己?有关的事。胡思乱想了半天,只敢胆怯地从她身上寻找答案。

    凌迩是不一样的。他迷恋她冷静克制的眼神。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也?许这才是他回?应她的关键,这种特质同样棘手无比。

    安滕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控制欲。只是他太渴望凌迩能留下了。人性的恶和蛇魔的残酷双双作?用在他身上,驱使他着了魔一样想要凌迩,想要折断她的羽翼。

    万一又被抛下了该怎么办?

    安滕想听到凌迩亲自告诉他。明明他已经给了她那么多自由了。

    无论天涯海角,背叛过他的人总会付出代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姐绝对不希望看到那种场面。安滕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毕竟现在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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