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局
顧京難得一下子朝阮秋說這麽多話, 擡頭一看,人一副神游似的樣子,皺眉問:“想什麽呢?”
阮秋搖搖頭, 故意低着聲音說:“在想當天穿什麽才不給老爺丢臉。”
他畢竟也跟了顧京許多年,有些事不需要多說他其實都知道最好的解決的路徑是什麽, 只是在于他自己想不想做罷了。
顧京“嗯”了一聲, 算是勉強接受這個說法。
以這個男人的自傲, 他絕對想不到已經被他調教地鹌鹑似的阮秋會在自己說話時走神的。
“你上次那套白色禮服不就挺好看的,穿那個吧。”
阮秋神色不變,低聲說:“老爺, 那套衣服髒了。”
顧京心不在焉地想了想,想起來上次是他鞭打阮秋時把那件衣服弄破了。
“那就找王叔, 讓他請人來再給你買套類似的。”
阮秋抿抿唇,問:“老爺, 我這次想自己設計一套衣服。”
顧京頓時換了個臉色:“你?就憑你, 你個破學畫畫的也會自己設計衣服?”
這話說出去要笑死人了,a市美院的錄取分特長分斷層第一, 常年包攬學校, 全省市乃至全國的各色設計類将的金冠, 甚至大學沒畢業就能辦出自己的畫展的,金光閃閃的人, 結果被人質疑會不會設計一套衣服。
可顧京貫是這樣的,他向來把阮秋當個附屬物, 玩意兒或是什麽器物, 偏偏不是人。
他想要的是順從的乖巧的, 和高中時那樣一無是處只能依賴于他的阮秋, 不想看到別的變化。
阮秋瞬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臉色微白地搖搖頭:“沒有,老爺,當我沒說過。”
顧京揮手讓他走了。
阮秋回了房間,才有空細品顧京剛才的話。
那些明裏暗裏貶低自己的話他不甚在意,他關注的是,顧芒回去那個局。
阮秋把自己摔進軟軟的床墊裏,不自覺咬着衣角,煩躁地換了方式躺着。
怎麽會呢......
為什麽顧芒會來這種地方。
......是了,少爺以前一直在國外待着,鮮少回來,這種局自己去過許多次了,一次也沒見顧芒來過,肯定因為顧芒不知道這是什麽髒地方。
不能讓顧芒來這裏,不能讓那些髒東西玷污少爺。
這樣想着,阮秋坐直身體,他想發消息告訴顧芒這個局不是什麽好地方,可劃開鎖屏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顧芒的聯系方式。
“哎......”
他又把自己摔回軟軟的床墊,出神地盯天花板。
放空一會兒,他又無所事事地拿起手機,劃拉着vx看着自己那些少得可憐的聯系人,忽然看到列表G行第一個,聯系人赫然是顧芒。
怎麽可能?他明明從來沒有加過少爺的聯系方式。
他忽然想起剛才在飯點吃飯,顧芒當時要他去接杯茶水來,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少爺在自己手機上添加了聯系方式。
因為顧京對他的控制欲,要去他的手機不能有密碼,所以一劃就開了。
阮秋緊緊盯着列表裏的“顧芒”,呼吸微微急促,他點開重命名,把備注改成了少爺,之後定定地看了顧芒主頁一秒,做賊心虛似的點進顧芒的朋友圈。
紅酒,騎馬,滑雪,國外求學的時遇到的小白人小黑人小黃人,數不盡的鮮花和漂亮女孩兒......
阮秋逐漸放下手機,他其實不想去看這些和他毫無關系且他毫無興趣的人和物,可還是舍不得掠過顧芒的臉。
最後把所有圖片保存完了,又已經十二點了。
阮秋覺得少爺的日常生活展現的一面,和他所親眼看到的顧芒真的太不一樣了。
想到朋友圈裏那些形形色色的各色美女,阮秋就心頭泛着一陣陣酸。
虧他剛才還想着要少爺別去參加那個局,其實這種局,對于這些有錢人來說,又有誰會嫌少呢?
就是今天,少爺給他脖頸印下吻痕的時候,誰又能保證少爺現在沒有女朋友呢?
只是他傻,心裏觊觎惦記着人家,一個處處留情的唇印下的痕跡他也當成寶貝雕刻成畫印在脖頸之間。
阮秋呆呆地就這樣想着,心裏越發難過起來,本決定都不想了要合上眼睡覺,忽地想起來什麽。
上次少爺落在他手裏的衣服還沒取回去呢!
他又重新欣喜起來,從床上跳下去直奔顧家的幹洗房,現在這個點兒空蕩蕩的哪都沒人,他做賊似的從幹洗房把那件大氅抱在懷裏,等回了房間才忍不住一下子買上去。
“唔......”
氣味□□洗了一遍,淡了,但還是殘存着一些,保他一夜安眠,也夠了。
......
一個星期後的周五晚上,顧京停車在a市美院的校門口。
他不常接人,這次難得一次接人,本以為阮秋會喜悅,沒想到離預定的放學時間晚了足足将近半小時,校門口都幾乎沒人了。
阮秋卻顯然是跑過來的,發絲飛揚在夕陽下的光裏時很是青春好看,和平時怯怯的死人樣子半點不一樣,看着這樣的小情兒,顧京才勉強壓下火氣。
縱然他對阮秋有再多不滿意,對這張臉也是無可挑剔的。
“啪嗒”一聲阮秋關上門,乖乖地坐在副駕駛上挂上安全帶,輕聲細語地道歉:“對不起老爺,美術室老師臨時安排了事兒,又跟我們講了下周有關美賽的注意事項,出來完了。”
顧京哼了幾聲,沒搭腔,踩開油門駛着這輛毫不低調的跑車在外面偶爾幾個人羨豔的目光下開到馬路上。
阮秋自知蒙混過關,收回目光,輕輕松了口氣。
哪能啊,美術老師比他們還想放學,怎麽可能占用放學時間說一堆有的沒的。
他就知道顧京開車從不會挑低于千萬的,這要是有哪個熟人看到,他一個平時顏料畫筆都用最便宜的窮學生根本沒法解釋。
來到顧家的私人機場坐上飛機,阮秋心裏想再練習些畫展的畫稿,見顧京在一邊辦公,終究還是算了,低眉順眼地給顧京一杯一杯煮茶。
好不容易捱到了夏威夷,随便吃了點東西就晚上了,阮秋滿是抗拒地走進那個看似普通的大門,走過一段黑紅相間的琳琅,裏面便是錢和欲的狂歡夜。
這便是讓阮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顧京一個不舉,又不能真刀實槍的上場,怎麽就偏偏愛來這種地方逛呢?
思來想去,還是顧京愛面子,如果這種上流圈子齊聚一堂從場合不來,到底有人會說他下三路的閑話。
阮秋穿的是王叔給他又訂的一套小西服,裏面熱,他只穿着襯衣外套一件格子馬甲,領帶打的規規矩矩,跟裏面群魔亂舞的二代們根本不是一個畫風,幹幹淨淨的漂亮乖巧模樣,卻又是顧京這個髒貨的身邊人,因而也怪不得一群人說阮秋是個愛裝純的婊子。
剛拿起杯琥珀色的香槟,一個一頭棕發小麥皮的異域帥哥就走了過來,眼神勾着拐着地跟顧京碰了個杯,用阮秋聽不懂的不是英語的鳥語朝顧京叽裏呱啦說了一通。
顧京瞬間喜笑顏開:“那就走吧。”
阮秋一看到顧京笑成花的臉,就知道肯定沒好事了。
果然,跟着那個異域帥哥走進扇明顯豪華些了的門,打開一看裏面簡直不堪入目,一眼望過去除了白花花就是白花花,男的女的同的異的都有,滿屋子的香水味幾乎掩蓋石楠花的味道。
一看到三人進來,那些人毫無羞恥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阮秋胃裏翻騰着,當場就想吐出來,強摁捺着看了一圈,慶幸地松了口氣——
顧芒不在裏面。
顧京也皺起眉來,他不知道這個異域所謂的驚喜竟然是個開放式場合,這下讓他不舉的事往哪擱?他滿面怒容地大罵起來,異域帥哥慌忙道歉,拉過來兩個還夾着東西的男孩就往顧京懷裏塞,顧京見兩人脖子上的紅色記號筆,知道是個最底層的賣的,才帶着兩個男孩去了包間。
異域帥哥松了口氣,他剛才就對阮秋心癢癢,見顧京走了,扭頭去找阮秋,人哪兒還看得見影子。
阮秋心有餘悸地跑到外頭,去靠窗的地方幾次深呼吸了口新鮮空氣,這次感覺堵在胸口的一陣陣悶熱消散些,心想等會要去哪才能看到顧芒。
又或者顧芒也和顧京一樣,拉着幾個人去房間了。
阮秋下唇咬地發紫,也顧不上再呼吸新鮮空氣,轉身想要去找顧芒,忽然被人從背後拉住手腕。
那個金發男人戲谑着笑眼,操着口流利的英文:“看這個騷貨脖子兩道紅色記號筆,一定來過不少次了,咱們倆一起玩他!”
旁邊的棕發男點着頭,一見到阮秋被拉的回頭的正臉,心差點從嘴裏跳出來:“我的天啊,喬,我們今天找到極品了!”
“放開我!”阮秋很快反應過來,掙紮着用英文罵道:“你們這群瞎了眼的東西,我不是雞!放開我!”
金發男人和棕發男人對視一眼,大笑:“我們知道你不是雞,你是鴨子,還是只漂亮的鴨子,要不叫你天鵝吧?來吧,今晚我們會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記憶。”
阮秋面如土色,可他再怎麽反抗也敵不過兩個身強力壯的白種人,眼看他被兩個人往裏拖着走,一口咬住金發男人的手臂,把那個人痛地大叫起來。
“fuck!松嘴!”
他手臂上頃刻留下兩個血淋淋的牙印,阮秋站在地上雙拳握緊,從下往上緊緊盯着他們,用英文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是雞也不是鴨子,我是顧芒的人,現在,如果你們再為難我,我就讓顧芒把你們扔進摩羅铠島嶼對面的海域裏喂鯊魚。”
那兩個男人怔住了,他們知道顧芒,他們當然知道顧芒,也就是因為知道顧芒,才疑惑顧芒現在應該沒有跟着的情人,可這個小家夥實在說的铿锵有力,讓人無法懷疑。
二人正猶豫着,有人從後面走上來,把這只怒氣沖沖的小天鵝一把裹進懷裏。
阮秋全身僵木,聽到頭頂穿來讀顧芒含笑的聲音:
“他說的對,他是顧芒的人,你們還愣着幹什麽?想喂鯊魚?”
作者有話說:
老東西的結局肯定是嗝屁,你們別急,後面有的是情節讓老東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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