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獻祭
阮秋肉眼可見地把着急寫在臉上, 他扭動着柔軟的身體,原來還隔着層大衣外套,現在是直接貼上去了, 不管不顧地急着往顧芒懷裏鑽。
顧芒給阮秋裹緊衣服,低聲說:“你現在最該做的是去醫院。”
阮秋急忙摟住顧芒的脖子, 滾燙的右頰貼上去, 顧芒伸手撫在阮秋破了的額角。
“少爺, 你要了我吧。”他顯然真的很害怕,剛才被顧京那樣對待也沒有哭,在顧芒面前眼淚說來就來, 阮秋實在怕極了下次還會有這種情況,他擔保不了自己下次能守住自己的身子。
顧芒抹去阮秋額角的血, 又給他緊了緊衣服,沒有去理阮秋的話, 要去開車, 不成想懷裏的人腳跟在座椅上一蹬,更深地陷進顧芒懷裏去, 又忽然顫了一下, 低低地嘟囔:“好涼......”
顧芒以為人着了冷風, 把衣服更裹緊了些,懷裏的人整個上半身貼在他身上, 似乎沒管用,還在咿咿呀呀地喊着涼, 臉卻越來越紅, 捧在手心裏越來越燙。
“阮秋?”他試探性喚了一聲, 他的漂亮小媽緊閉着雙眼, 雙頰緋紅, 還在他胸口一個不停地蹭,邊蹭邊喊涼。
等顧芒終于掀開外衣一看,手都微微僵硬住了,他剛剛從公司回來,沒換衣服就趕回了顧宅,正巧左胸襟挂着一刻剔透的寶石,本是透明的,現在卻陷在阮秋溫軟的胸前的某處,染成了紅。
顧芒呼吸猛地一窒,捏在阮秋脖頸的力度猛地加大,本意想要制止,人卻讨饒似的更往他懷裏鑽,聲音顫顫地喊少爺。
阮秋蹭着磨着,淚花一點點閃出來,左臉頰的軟肉貼在顧芒胸懷裏,他被顧芒養的有些了點肉,棉花糖似的黏糊糊地融化着,“少爺不想要我嗎?”
可他似乎再沒有別的能給的了,怎麽辦,怎麽辦啊。
顧芒深呼吸一口氣,手上安撫人的動作輕柔,說的話卻堅定不移:“先去治好病再說。”
這便是無聲的拒絕了。
阮秋渾身僵硬着趴在顧芒肩膀上。
他在顧京身邊待久了,每句話都習慣去理解推敲其深意,延伸出無數個意思去揣摩說話者的情緒和意願,然後做出最不會出錯的舉動。
加上高熱和空虛,他便只覺得是顧芒不要他了。
顧芒見人半天沒動,便以為人累了不再堅持,扭過頭看去,人沒讓他看到正臉,趴在肩膀上只讓他看到個後腦勺。
顧芒拍拍人的後腦勺,示意要去開車了,阮秋還是沒動。
他輕輕扒着人下巴把阮秋的頭扭過來,人滿面淚花,上挑的眼尾都被眼淚模糊成溫軟的弧度,抽着鼻子無聲地哭了不知道多久了。
顧芒幾乎無奈地要笑出來:“怎麽又哭?”
“少爺......”
阮秋抽噎着,無比可憐地把自己的下巴放在顧芒的手掌心,他淚眼模糊,因為胸脯一抽一抽地哽咽,說話不自覺撒嬌般拐着彎兒。
“少爺,我不知道怎麽辦了,我要怎麽辦啊......”
“誰逼你怎麽辦了。”
顧芒把人攬懷裏,安慰着人,可阮秋只是搖着頭,淚眼朦胧地:“少爺不要我了,少爺不要我......”
顧芒看着眼前人獻祭般的樣子,只覺得心疼,他想讓阮秋知道他不是為了他的肉.體,或許以後他們有很多親密的時候,可現在不該是最好的時機。
他知道不能給病人講道理,揉着人後腦勺又說了好些勸慰的話,可阮秋都沒聽到似的想方設法跟他讨吻,他輕嘆口氣後起身
決定要先開車去醫院,人卻見縫插針地又鑽進來。
他離了顧芒的扶持把握不了平衡,搖搖晃晃地就要倒,顧芒眼疾手快地一撈,兩人又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顧芒被懷裏滾燙的人燙的心裏一煨,就這麽晃神的一刻,嘴唇攀上來溫軟的濕軟。
——!
阮秋吻上顧芒的唇,簡直如旱漠旅人久逢甘霖,一吮一吮地無師自通地去吮顧芒的唇,吮出一個口來就把香香軟軟的小舌尖鑽進去,沒等去嘗嘗更裏面的味道,就像小狗似的被捏着脖頸拉遠了。
“少爺......”
他哀哀地這麽喚了一聲,癟着嘴巴又要哭了。
顧芒頭疼死了,正要安慰人,衣兜裏傳來震動和響聲,是電話鈴的聲音。
他把神志不清地阮秋摁進懷裏,一手接着電話。
“什麽事?”
“大少爺,”電話那頭的背景音有呼喊聲,尖叫聲,什麽東西破碎的摔打聲,和汽笛聲。
顧芒眼皮都沒擡,垂眸給阮秋摩挲着下巴的紅痕,嗯了一聲:“什麽事?”
阮秋耳朵動了一下。
“老爺出事了......他剛才從夏威夷的旅宅趕往公司,從公司出來後情緒十分激動,親自開車趕往機場,路上......就出了車禍......”
顧芒像是聽到人說天氣不錯一樣,又嗯了一聲:“那就找人帶他去醫院呗。”
那邊接到命令,又說了一些或有或無的信息,挂斷了電話。
顧芒把手機放回衣兜,低頭正對上阮秋微微睜大的眼睛。
“......老爺他,死了嗎?”
顧芒反問:“你很在意?”
阮秋怔怔地移開視線,又回頭看顧芒,焦急地拉住顧芒衣襟:“那,那你怎麽辦?公司怎麽辦?他們說你,你不會管理公司,說你不學無術只會搗鼓那些畫和展,會不會有人害你的財産呀?”
顧芒從善如流地摸摸下巴:“有可能,說不定一回國,公司就被人架空了,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喝西北風吧。”
阮秋沒想到是真的,他呆呆地看顧芒,問:“怎麽辦啊?”
顧芒也點點頭:“對啊,怎麽辦啊?你的學費也沒人交了,到時候你是不是就要抛下我去找別的金主了?”
阮秋用力抓着顧芒的手腕,皺眉一本正經地說:“你說什麽呢!”
“我,我現在已經學到很多了,那些老師都教不了我什麽了,我畫畫很厲害的,我可以養你!”
他似乎想到什麽,又重新抱住顧芒:“對,我可以養你的,我畫畫很厲害的,一副可以賣很多錢,我不讓你喝西北風......”
顧芒忍着笑,揉了揉阮秋的小鼻尖:“這麽厲害啊?那以後我豈不是得叫你少爺了?”
阮秋閉着眼輕輕搖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小聲說:“你是我的少爺,你永遠都是我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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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醫院,顧芒先是帶着阮秋去急診,開了間單獨的病房,阮秋畢竟從小就被顧京那個畜生打到大的,竟然身子也出奇地硬朗,縱使外面看上去慘地可憐,卻也都是皮外傷,沒有一處傷筋動骨,也不知是福是禍。
只是有幾處傷傷的地兒巧,不偏不倚就在大腿根,顧芒止住了醫生,接過來藥和棉簽。
阮秋吃了醫院給的解勁兒藥,從剛才發熱的狀态裏恢複冷靜,想起剛才胡亂說的話就越發羞赧,把腦袋埋在枕頭裏。
顧芒手上把藥盒拆開,邊挑眉:“回過味兒了?”
阮秋悶在枕頭半天,聲音聽不清:“醫生去哪兒了?”
這是不好意思了。
顧芒沒說話,坐在他床邊,看着阮秋趴在床上時微微凹陷地後腰和凸起地雙丘,好半天說:“轉過來。”
阮秋乖順地轉過來,看向顧芒的眼睛微微閃爍。
顧芒:“腿分開。”
阮秋強忍着害羞,分開一個小縫,問:“這樣?”
顧芒挑眉看着他,不說話。
阮秋咬着下唇,又分開了一點點。
顧芒拉着阮秋腿彎,直接分開成六十度角,阮秋驚呼一聲,腳趾都不受控制地蜷縮一團,沒等說什麽,一陣清涼附上他酸痛的腿根——顧芒在給他抹藥。
阮秋一只手背覆在眼睛上,不說話了。
“怎麽不說了?”
“剛剛不是很愛說嗎?”
“......”
顧芒擡頭看他:“非要讓我要了你......”
“少爺!”
阮秋兩只手都捂住了臉,又開了一條指縫,小聲說:“少爺,我說的都是真的。”
顧芒給阮秋處理着傷:“小小年紀一身病,先養好自己再說吧。”
顧京的車禍倒是不那麽嚴重,就是腦震蕩導致了暫時性昏迷,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夏威夷這邊沒有知根知底的醫院,自然轉機回國。
這場局導致的滞留屬實太久了,顧芒帶着阮秋也回了國。
與夏威夷的溫暖濕潤不同,國內一下飛機就是鋪面的寒風,凜冽的冬月未過,阮秋輕輕吹口氣就能在空氣裏凝結成白色的霧。
顧京的事在公司引起的震動極大,高層們底下都對顧芒說三道四,更有甚者直言顧芒就是害顧京昏迷不醒的罪魁禍首,更有人越傳越過分,給顧芒扣上個不忠不孝不義的帽子,捕風捉影地又盯上阮秋,造了二人的謠言。顧芒對這些都沒怎麽在意。
可是阮秋有次去公司找顧芒時卻把這些腌臜話聽了個從頭到腳,思來想去,自己作為顧京身邊的人,這樣每天和少爺黏在一起确實不像話,心想多少等顧京醒了,把關系說明白了,再想和少爺的關系。
等顧芒把國內公司那群老頑固處理明白了,扭過頭來,才聽到話鋒早就變了個向,什麽說是阮秋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啦,什麽對躺在病床上的顧京不離不棄啦,什麽顧芒為公司操勞堪稱大器啦......
顧芒險些氣笑了,他直接開車到了老東西病房,一進門,他看也不看躺在床上的便宜爹一眼,一把把在椅子上寫畫的阮秋拉起來。
“——少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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