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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交接
雖說都是翅膀, 但鱗片款和羽毛款看起來很不一樣。
小鳳凰是後者,細密的羽毛紋理讓他看起來毛茸茸的,尤其是迷你形态時, 像顆小球, 看起來就叫人想用手指戳一戳揉一揉的那種。
小野莓則是前者, 嚴密排列的鱗片有種說不出的冰冷、威嚴的意味, 可又偏偏長在一個很小的幼崽身上,這種疏離感被年齡所帶來的柔軟沖散些許。
紀攸一時回不過來神,小姑娘的翅膀乍一看的确很像蝙蝠, 但和海登·奧斯汀家的雪蝙蝠X質感完全不同。
這樣的翅膀屬于什麽種族——小野莓又究竟是什麽種族?
幼崽似乎也被自己展開的雙翼吓到了,她可能以前從來沒有展示這樣的形态, 完全是情急之下的自救行為;不過本能讓她的小翅膀使勁兒扇動, 尾巴也慌亂地亂擺試圖保持平衡, 好讓她不再掉進迷霧深淵。
紀攸有很多問題,但現在顯然不是問出它們的好場合。
在短暫的震驚後,回過神的鐵藤螳和碧玉蜓全都從銀色巢穴飛下來, 包括那只被奶啾傷了翅膀的。
盡管異獸們誰都不知道這兩個會變身的小東西是什麽來頭, 可鐵藤螳群有主人的命令在身上, 必須把他們帶回去。
任務完不成所要面對的, 是比死更可怕的懲罰。
至于碧玉蜓,它們倒沒有主人, 存粹是和鐵藤螳互相不對付很多年了, 看見老對手有什麽好東西就要搶過來自己占為己有罷了。
兩群蟲子懷着不同的心思追上來,鳳凰心知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對付所有蟲, 尤其是還要分心照顧幼崽(雖然現在的幼崽看起來好像不需要自己照顧), 還是逃跑比較好。
他很想像人形那樣抱起小野莓就跑, 可惜幼崽雖然比成年人和異獸們小巧許多, 和奶啾比起來還是大大一只;
他還想過牽着跑的辦法,但羽翅尖尖伸出去,幼崽似乎看懂了他的意圖也伸出小手,但一陣風就把他們吹散了。
無奈,只得放棄。
小奶啾掀掀翅膀,認真叮囑:“啾,啾啾!”
要跟緊我喔!
幼崽的臉上顯出幾分迷茫,随後額上的一對小犄角亮了亮,好像成了鳥語翻譯器。
她也甩了甩小尾巴:“咻。”
不管怎樣這就算達成一致了,鳳凰扭頭朝着不遠處一朵看起來直徑少說五米的霸王花飛去。
小野莓第一次飛,在空中跌跌撞撞,随時都有掉下去的風險,急得小奶啾圍着她上下翻飛,恨不得用自己的小身體撐起她。
他所飛過的地方總會殘留淡淡的金光,這麽繞了幾圈之後,竟然留出幾道纏繞的光帶來。
那光帶似乎有浮力,幼崽的身體變得輕盈許多,柔嫩的新生小翅膀也有了力量,撲棱着撲棱着,也差不多學會飛了。
紀攸松了一口氣。
适應另一個形态總是很難的,尤其是用翅膀的種族和用手手腳腳的種族。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變成人時,使用雙腿也很困難,走兩步就得摔一步,還得讓人扶着摻着才行。
相比之下小野莓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快的。
嗯,不愧是自己的崽崽呢!
幼崽的學習速度驚人,沒一會兒就能跟上鳳凰的速度了,到後來甚至還能超到前面去。
紀攸不需要再擔心她跟不上或者被落下,終于有空回頭看看身後的追兵。
鐵藤螳的陣列向來是很整齊的,換成人類士兵随時可以拉出去進行閱兵的程度;碧玉蜓和老對手們勢不兩立,相看兩厭,盡管都在追擊同樣的目标,也保證離得遠遠的。
兩群隊伍顏色迥異,泾渭分明,鳳凰偶爾恍惚他們不是在被蟲子追,其實身後是兩塊會動的大拼圖。
他也試過用鳳凰靈力去鎮靜異獸們,但德爾塔生物和阿爾法生物的構成不同,以鐵藤螳為例,它們是有精神力的,但并沒有精神海。
如果說人類的精神力是源于高度進化、并且受到宇宙輻射的大腦與思維,那麽鐵藤螳那種可以擾亂艦隊通訊、侵襲類人種族的能量,應該是一種加強的生物電波,通過這種精神波動達到影響的效果。
換言之,小神禽拿着療愈的鑰匙,可這裏沒有門呀。
啾啾也很苦惱QAQ
山魈長老曾經告訴過紀攸,他作為神靈的職能是不受限制的,療愈萬物,普度衆生,不管是猴是象是人,還是帝國外面的外星人。
當然,也包括“深淵”裏的怪物們。
只不過,他剛剛脫離幼年期不久,就算是成年也有漫長的成長過程,尚未把靈力開發到極致。
還是要變得更厲害才可以。
從最初在荒星森林裏對付長耳狐和獨目狼,到654星心紊症爆發的喪屍群,再到吝天傾精神海那些追殺外城人的潛意識NPC們,再到現在的德爾塔異獸,小鳳凰見識到了越來越多彩的奇異宇宙,每一次經歷也都在讓他變得更強大。
只不過每當他以為自己接近了那個期許的目标,就發現一山還有一山高。
世界廣闊,他永遠有更高處可以翺翔。
那朵霸王花已經近在咫尺,然而先前被奶啾的金光劃爛翅膀的鐵藤螳鬼魅般閃現在他們面前,沖着小家夥們陰險一笑:“哈,我看你們還能逃到哪裏去?”
它是單獨脫離隊伍的,但是在它之後,十幾只碧玉蜓擋在那裏。
兩群異獸史無前例地聯手,一步步縮小包圍圈。
不僅是四周圍得嚴嚴實實,連頭頂也盤旋着幾只,而下面就是字面意義上雲詭波谲的迷霧。
兩個小家夥成了無路可逃的困獸。
紀攸貼着小野莓,雖然自己也怕得發抖,還要盡力給她安全感。
他努力地伸展翅膀,試圖把人類……不,已經不是人類的幼崽盡可能攬進自己的羽翼庇護中。
這對巴掌大的小小鳥來說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把“自己的崽崽就要自己保護好”根植在心中的他并沒有意識到。
鐵藤螳們發出瘆人的破塑料袋笑聲,一步步逼近。
眼看最近的一只鐵鉗如鐮刀般斬下,小鳥兒的靈力都醞釀好了,身上忽然被什麽環抱住。
他低頭一看,是條細細的小尾巴。
幼崽不知不覺間已經學會了使用尾巴(看來尾巴比翅膀好操作一點),她卷起奶啾抱進懷裏,像抱着心愛的洋娃娃,然後收攏起小翅膀,不再保持懸停。
奶啾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之前都是人形的他抱着小野莓,這是第一次反過來;過去處在鳥兒形态的他接觸的都是成年人,他還從來沒有待在這麽小的懷抱中,有些奇妙。
“咻。”
幼崽發出短促的一聲,聽起來像是安撫。
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奶啾用翅膀抱住幼崽的小尾巴。
“啾!”
重力帶着他們急速下墜,兩個互相依賴的小家夥緊閉雙眼,憋住氣,一同直直跌進雲霧裏。
異獸們看着驟然消失的獵物,臉色大變。
這團由銀色巢穴孵化的霧氣無邊無際,一直蔓延到環繞整顆星球,讓銀鈴-西格瑪星在浮空的花樹之下,仿若纏着仙女飄帶。
它滋生出了銀鈴-西格瑪最初的生命基礎,但經過了成千上萬年的演化,它不僅不再是自然的母親,反倒成了對所有生物有害的致命毒物。
生活在銀色巢穴的生物們平日裏小心翼翼,絕對不往下面跑,碰都不敢碰這團迷霧,更遑論穿過它!
無論是鐵藤螳還是碧玉蜓都在彼此醜陋的複眼中看到了一樣的驚恐。
那可是,可是“深淵”的主人都不會輕易涉足的詭異之地啊!
可是任務擺在眼前,不完成還是會倒大黴。
……追,還是不追?
*
賽瑟納林聯邦宇域,無名星。
帝國艦隊泊在黃昏曉星與主星之間的一顆非民用小行星上,這裏只有拿到授權的船只才能穿過,戰時所有聯邦的民用艦隊一律禁行,反倒給破例經停的帝國軍提供了足夠私密的場所。
謝恺塵便是在這裏見到了深受郝郎中賞識的邊臨松。
邊臨松年紀和他相仿,進到房間後解下暗色紋路的圍巾,挺括的大衣裏面穿着深紫色絲綢襯衫,一幅文質彬彬的精英派頭。
謝恺塵日常所有吃穿用度都是皇室特供的,從來沒有關心過什麽衣服的牌子不牌子。
如果換個人在這裏,或許能認出邊臨松這從頭到腳都是聯邦某個Z府領導層專用品牌的高定。
幾年前他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寒門學子,如今搖身一變,已是聯邦炙手可熱的新星了。
所有人都盯着他在向上爬的這些年得到了什麽。
至于放棄了什麽,無人在意。
邊臨松見到自窗邊轉過頭的太子,眼睛期許地亮了亮:“殿下。”
會客室裏沒有其他人,謝恺塵做了個手勢:“邊議員,請。”
“殿下叫我臨松就好。”邊臨松感激道,“我真的沒有想到您會……”
謝恺塵微微擡手,打斷了他更多的客套話。
關于帝國的太子殿下準備扶持他拿下議長之位,并且彈劾總統之事,在來之前邊臨松已經了解了。
總統的背後有着力量強勁且身份未知的靠山,邊臨松雖然得到了已經請辭的老議長和許多議員的支持,但看不見的對手最為可怕,尤其是最近德爾塔異獸突襲黃昏曉星的事件,讓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麽樣的敵人。
這回有了帝國的支持,他會更加有底氣,太子的力保也會讓他接下來的路順風順水許多。
謝恺塵同他此次會面,就是為了談些初步部署,包括為他的競選提供資金和民意。
君主制和聯邦制的确有很大差別,但帝國是混合制Z體,在皇帝之下同時存在着內閣和議會。
尤其是,太子本人也面臨着帝國史上頭一回開啓的大選,在不久的将來同樣要在乎每一張選票,這就讓兩人在許多層面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帝國體量龐大,法治嚴密,以母星星系為中心向另外九大星系輻射,每一層都有嚴格的規章制度,建國數百年來從未有過大型混亂,皇室的高層動蕩并不會影響到平常人的生活。
但皇室的任何變化,也都會成為整個帝國、乃至全宇宙矚目的焦點。
最近一年帝國皇室發生了很多事,先是大半年前太子失蹤,又毫發無損歸來,然後是近期的老皇帝病逝,太子污點疑雲纏身,三皇子上位……種種皇室醜聞成了阿爾法象限之外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邊臨松自然也和其他人聊起過這些事,他曾經在聯邦一些場合見過太子殿下,很是尊敬,不相信謝恺塵會做出毒害弑父這樣的事情來;
倒是那個謝狄川給他留的印象一直不怎麽樣,如果說有關太子的謠言都是那個三皇子栽贓的,可信很多。
以前談資只是談資,講完就如流水散去了。
等到今天他真的面對面、單獨見到了太子殿下,才發現那潑天的壓力也不能壓垮一個人,
謝恺塵如同嚴冬的青翠松柏,堅毅又凜冽,無論寒風還是暴雪,誰都不能将他的枝桠彎折,叫他枯萎一點點。
邊臨松記下了謝恺塵讓他日後聯系的幾個人,吸了口氣:“殿下的恩情邊某會永遠銘記心中。日後殿下,不,帝國有任何需要,聯邦一定鼎力相助。”
他的後一句很有技巧,不僅要還上這份人情,更是直接把謝恺塵擡上了帝王之位。
謝恺塵對此不置可否,視線掃過PADD的屏幕:“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不過,是個私人問題。”
邊臨松道:“您說,我知無不言。”
“唔。”謝恺塵斟酌了下說辭,還是決定單刀直入,“您認識現在駐守黃昏曉星的岑尋枝,岑大校嗎?”
盡管那變化相當細微,但謝恺塵還是看得出來,邊臨松在從聽見“黃昏曉星”開始,眼神有些不同。
但表面依舊非常風輕雲淡:“殿下為什麽這麽問?”
謝恺塵遲疑了一下:“只是聽過一些傳言。”
他在黃昏曉星待上些日子,難免會和駐守的艦隊指揮官打交道。小星球萬事萬物需要仰仗年輕有為的岑尋枝,圍繞着他的各種流言蜚語層出不窮,聽說了也很正常。
邊臨松笑得八風不動:“關于我與岑大校是舊識的傳言麽?”
舊識,倒是個非常穩妥、絕不會出錯的詞。
“如果你不想回答也無妨。”謝恺塵加了一句,“只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邊臨松:“。”
可您看起來就是一臉八卦的樣子啊!
邊臨松的确不太想回答,把話題直接牽上了自己的節奏:“我也有聽到了一些傳言。”
謝恺塵擡眼看他。
邊臨松道:“我聽說,您決定只身入‘深淵’,是為了找一個人。這是真的嗎?”
他本以為太子會對這個話題避而不答,反問回來,或者找其他借口。
沒想到謝恺塵坦蕩地承認了:“是的。他黏人,有點兒嬌氣,找不到我,應該會等得很着急吧。”
明明表情沒什麽變化,可在提到那個人時,謝恺塵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
邊臨松的喉結動了動:“您很愛他。”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謝恺塵并沒有回答,也不不需要了。
邊臨松笑着搖了搖頭:“原來即便是殿下您,也終究是俗人一個啊。”
謝恺塵挑了挑眉。
這話乍一聽不怎麽樣,但掰開來,倒也沒有可以反駁的地方。
他同樣曾以為自己是例外,結果到頭來,仍然會為情所困,會與愛相連,沉溺在紅塵俗世的俗套煩惱中,打不破最原始的心動枷鎖。
因為愛上一個人,而變得最普通的一個普通人。
謝恺塵第一次在邊臨松的臉上看見了類似于傷感的情緒:“能遇見心愛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殿下也務必要珍惜——我衷心地祝您好運。”
待邊臨松走後,謝恺塵的手指敲着屏幕,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他好像連一張小九的照片都沒有。
郝郎中倒是有,非但不給他,還成天眉飛色舞炫耀“這張是在追蝴蝶,怎麽像小貓咪一樣”“哎喲這張左擁木瓜右抱X肩膀上還有阿雙的太可愛了”“我還拍到過甜心的睡顏——诶,就是趴在桌上,別激動別激動”。
……真是夠混蛋的。
要不是那個為老不尊的家夥動身去找達茜·肯,謝恺塵真的會動用一下屬于太子的特權,把照片弄到手。
這時,有誰悄無聲息走進來。
來人拉起鐳射護目鏡,豎起的衣領有種桀骜不馴的意味,不過問好還是客氣的:“殿下。”
太子颔首:“接下來就辛苦你了。”
謝恺塵原定一支特別行動小組将自己送去“深淵”邊緣,後面的事兒都由自己來完成;但有人主動要求加入,他一時找不出拒絕這小孩兒的理由。
盡管年紀還很小,但天資在帝國的機甲師中絕對是百萬裏挑一。
少年将處在折疊環态的“S-天羽羽斬”交到太子手裏,翹起嘴角:“在所不辭。”
但不是為了你。
而是為了……他。
*
翌日,黃昏曉星。
岑尋枝看着病房外亘古不變的晚霞,疲倦地閉上眼。
他有點兒想念黑夜和白晝,想念恒星起落,而不是這樣一潭死水。
沒有變化,就像沒有希望。
病房的門被敲響,岑尋枝還沒應聲,來人已經大咧咧推開門。
除了他的主治醫生,沒有第二個人敢這樣造次。
岑尋枝轉動輪椅,轉過身漠然地看着這人又有什麽新點子了。
鐵藤螳對星艦內部進行圍攻,他抵擋在第一線,但雙腿被驟然塌下的牆體硬生生絞斷。
如果不是戰時醫療條件太差,這種斷裂的傷完全可以通過手術進行再生。
但現在去講那些不可能的如果也沒有意義了。
他才二十七歲,已經爬到了大校的高度,這在按資論輩的聯邦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駐守黃昏曉星的任務結束以後,他本能晉升成為聯邦史上最年輕的準将。
一夜之間,他從聯邦軍最受矚目、冉冉升起的新星,變成了從此只能坐輪椅的殘廢。
休斯還是往常那個樣子,垮着個臉,好像比岑尋枝本人更不能接受他的傷。
醫生喋喋不休給他檢查,岑尋枝閉目養神,左耳進右耳出。
這時,屬下敲了敲門。
岑尋枝就像沒聽見一樣毫無反應,休斯只好辛苦一下,代勞讓人進來。
來人從軍校畢業就一直跟着岑尋枝,也是多年的得力幹将了。
此刻竟然顯得有點兒緊張,支吾片刻還是說出來:“那個,大校,邊議員請求通訊……”
休斯聽到這個名字,像被水潑了的貓炸開毛:“什麽?那個驚天大SB還有臉通訊?讓他滾遠點!”
醫生最近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士兵戰戰兢兢望向岑尋枝,這畢竟是找他們長官的。
岑尋枝終于睜開眼。
他定定地盯了一會兒虛空中的某個點,然後朝屬下伸手,後者在火冒三丈的醫生的瞪視下,還是把終端交到長官手裏。
“讓他滾,尋枝,別心軟!他已經不是那個當年你養大的小崽子了,他多麽心狠手辣你應該最清——”
岑尋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就算是休斯也不得不閉嘴。
岑尋枝垂下眼,接通。
帝國過來幫助重建黃昏曉星,第一步就是恢複通信。
現在還沒有完全達到戰前的水平,對面的背景噪音很大。
“……哥。”
那個聲音說。
電流的幹擾讓那簡短的一個字聽起來有些失真,遙遠得就像他們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岑尋枝聽見這個久違的稱呼,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我和議員閣下沒那麽熟悉吧。”
對面并不為他的冷漠而氣餒,很關切的樣子:“哥,聽說你受傷了,嚴重嗎?”
聽覺靈敏于常人的休斯咆哮起來:“腿都他媽沒了還不嚴重嗎!!邊臨松你個混蛋,聽見沒有,你這個大混球!!”
岑尋枝木然地擡起手,手背向外揮了下,下屬立刻客客氣氣把休斯醫生“請”了出去。
門關上,世界重新清淨了。
可也太安靜了,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哥,等我這邊事情忙完,我就接你到主星上療養。軍銜那邊我也會幫你……”
“不用了。”岑尋枝淡淡道,“我已經申請調職了。”
那邊一愣:“調職?去哪裏?”
“邊檢。”
岑尋枝現在所屬的艦隊是邊防,邊防和邊檢只有一字之差,但後者相當于文職,清閑且沒有前途。
以他的資歷想去邊檢輕輕松松,但日後再想回到屬于他的戰場,幾乎不可能了。
調職,相當于從此放棄了作為戰鬥兵種的職業生涯。
對面被他的決定震動,一時無言。
岑尋枝再度把目光移向窗外,嘆道:“邊臨松,我最後一次再這麽喊你,未來可能就是我高不可攀的總統先生了。
“你不必為當年我收留你的事情有什麽愧疚,我自己也還小,順手幫你一把,沒什麽。你更不需要為後來發生的任何事耿耿于懷。
“尤其我這次的傷,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對面只有沉默。
“邊臨松。”
岑尋枝每講一句,就要喊一遍這個人的名字,好似那名字真的是有額度的。
現在不喊,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聽好了:我不後悔認識你。”
男人心念一動,吸了口氣:“哥……”
“但是,邊臨松。”岑尋枝像是料到了他會說什麽,冷淡地打斷,“從今以後,就當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作者有話說】
串場的兩位暫時就下線了,想看追妻hzc的可以移步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