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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翅膀
幼崽的小手仍然在模拟翅膀掀動。
紀攸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是, 想看我變成小鳥嗎?”
西鹽是除了涅拉以外,第二個知曉他雙形态的存在。
不,西鹽看見的可是三形态, 知道的最多呢。
被理解了意思的幼崽不再飛飛, 交握起小拳頭, 做了個像是拜拜的動作, 很是期待:“咻!”
“可是……”紀攸有些為難,“我怕在這裏,會被別人看見。”
蘇宅太危險了。
他并不明白蘇躍連是怎麽看出來自己「不怕」的, 他分明「怕」得要命。
認識他鳳凰形态的人類和動物們都告訴他,他太容易被觊觎了, 輕易不能暴露身份, 尤其是鳳凰原身。
他也學着鹽鹽的樣子比劃了下飛飛, 壓低聲音:“這是我和崽崽的秘密喔。”
秘密?
幼崽眨巴眨巴眼睛。
“咻。”這是寬慰的語氣,而且還帶着點兒很有自信的保證。
西鹽捧住自己的小臉,不知道是不是紀攸的錯覺, 小孩子的臉頰看起來圓潤了一點兒, 不再是初見時那種令人心驚的瘦削。
他這段時間可是有在好好喂養崽崽呢。
看來是很有成效的。
幼崽雙眼緊閉, 似乎是在使勁兒。
很快, 額頭兩端冒出了兩個淡藍色的小角角。
咦?
鳳凰有些茫然,這是要做什麽呢?
他一開始以為鹽鹽要把自己的翅膀也變出來、以激勵他, 但幼崽使的勁兒到小犄角就結束了, 翅膀和尾巴都沒有出現。
藍色小樹杈越來越明亮,還毛茸茸的。
紀攸看着有點兒心癢癢。
“我可以摸一下嗎?”就算是對自己的崽崽, 也要很禮貌。
幼崽輕輕晃了下小腦袋, 犄角就像跟着點點頭似的。
她允許了他。
小孩子坐在那裏, 仰臉看着他, 一動不動。
鳳凰撩開她零落在犄角旁的發絲,用指腹很輕柔地碰了碰。
有一點點磨砂的質感,總體是軟的,還很Q彈。
可能是因為西鹽還很年幼的緣故,或許随着她的年齡增長,這對小角也會變得更加堅硬。
這對犄角看起來有點兒像鹿角,但小鳳凰記憶中的鹿既沒有翅膀,也沒有帶鱗片的尾巴。
或許是德爾塔象限的特殊種屬吧。
鹽鹽似乎很喜歡被摸角角,高興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發出了小奶貓心滿意足時的呼嚕聲。
鳳凰揉揉她的頭發,收回手。
“這是要做什麽呢……诶?”
不需要幼崽回答了。
紀攸在鳥兒形态時,羽毛上的流光永明;
在人類形态時,額頭上的花钿也總是亮着。
這都是他靈力的體現。
鳳凰靈力無時無刻不環繞于小神禽的身邊,像無形的、無數的、可以無限外伸的觸角,去幫他丈量周遭的環境是否安全。
換言之,靈力感應的範圍有多大,就意味着他所處的控價有多大。
但現在,靈力碰了壁。
——幼崽竟然能夠幫自己和他建造出一個單獨的空間?
還是她的精神力足以屏蔽其他所有人?
紀攸早就感覺到自己撿到的這個小崽兒不一般,知曉她是蘇躍連的孩子之後,甚至曾經有過短暫的心生恐懼,怕她是和他一樣的殘忍怪物。
但幼崽看向他的眼神滿是依賴,冰涼柔軟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他們就像袋熊寶寶和媽媽。
那是他看得到,摸得着的信任。
小怪物也沒關系,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小怪物呢?
就算是小怪物,也很好。
在知曉西鹽的身世之前,鳳凰把當做雛鳥期無父無母無族群的自己來治愈。
現在明白了她和自己的差別,西鹽失去了深愛她的母親,還有個完全不負責任、很不正常的父親,又覺得她更像是童年的謝恺塵。
他愛幼崽,就像在愛小時候的自己,和過去的謝恺塵。
他無法穿梭時空,陪孤單的自己或是謝恺塵再長大一遍。
那就把錯過的愛與溫柔,留給這個孩子吧。
紀攸瞄了一眼在地上直打滾的小蔥,伴生獸從頭到尾對他和西鹽的對話都沒有任何反應,看來幼崽真的能把它屏蔽于私密空間之外。
他揉揉幼崽的黑發:“好喔,我給你變個魔法吧~”
金光乍現,織錦外衣飄落堆疊在花瓣上,還是半毀的那邊,好似為它覆上一層溫柔的創口貼。
毛茸茸的小奶啾從摻着淡藍的白衣下鑽出來,拍拍翅膀:“啾~”
來了哦!
西鹽張開雙手,似乎在等待小毛球落到自己懷裏來。
奶啾也遂了她的願望。
——只不過,是飛到了她的頭頂上。
“咻?”
西鹽擡起頭,小毛球也沒有因此掉下來,還是站得很穩。
“啾啾!”
這裏是個好位置呢!
西鹽的頭發和謝恺塵一樣都是黑色的,讓鳳凰找到了熟悉的安全感。
噠噠。
噠噠。
也跳起了久違的踢踏舞。
小奶啾仔細地收斂着爪爪,爪底浮着淡光,盡管看起來是站在崽崽的腦袋上,其實完全沒有用力。
他拍拍翅膀:“啾~啾!”
這個魔法,崽崽喜歡嗎?
幼崽的眼睛裏有很明顯的笑意,嘴角也是上揚的弧度。
她的确在笑,只是笑起來沒有聲音。
除了在賽瑟納林的啾啾聲,和現在在“深淵”的咻咻聲,鳳凰從來沒有聽過西鹽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屬于蘇家的後裔,和普通崽崽的身體情況不同。
踢踏舞跳完了,好在奶啾還有別的才藝。
他晃晃呆毛,昂首挺胸:“那我給崽崽唱首歌啾!”
紀攸飛到西鹽的對面,清清嗓子,抖了抖淺金的長尾羽,唱起了輕柔明快的歌謠。
那是謝恺塵哄他睡覺時會哼的搖籃曲,老實說,跟能歌善舞、有天籁之音的小鳳凰一比,太子殿下的唱歌技巧實在很一般。
好在他本身嗓音低沉優雅,足夠有魅力,再加上聽衆對他有八百米濾鏡,偶爾唱唱歌也很愉快。
這首歌,是太子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皇後唱給他聽的。
那些既不是帝國語言,也不是星聯通用語的詞彙,以一種串成曲調的方式,傳遞給了小太子,爾後是小鳳凰,如今又給了小幼崽。
但和對歌詞內容一知半解的謝恺塵、紀攸相比,西鹽的反應很不一樣。
她能……聽懂。
小女孩的藍眼睛眨了眨,目光先是迷惑,在短暫的茫然和思索過後,變得懷戀。
她嚅嗫着。
“Ma……?”
充滿渴望。
“Ma……”
紀攸停在原地不動了。
所有的物種,不分象限,不分星域,在呼喚母親時的聲音總是相似。
很明顯,幼崽聽着搖籃曲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既然蘇躍連自稱是西鹽的生父,那麽,在伴生獸口中,西鹽的生母,到底是什麽種族?
她能聽懂皇後的語言,那她們之間有是否會有所聯系?
太多問題淹沒了小毛球。
小小的腦袋裝着大大的疑惑,不夠用了。
鹽鹽再度向着小鳥兒張開雙臂,這一次的動作則急切許多:“Ma,Ma……”
紀攸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應當變回人形,畢竟鳥兒的小翅膀太小太小,僅能抱住幼崽的小手,是沒有辦法給她一個能夠提供安全感的懷抱的。
正在紀攸糾結之時,伴生獸的豬哼哼聲明顯變大了。
西鹽的情緒波動牽連到了屏障,它在被削弱。
紀攸心裏一顫。
倒不是說不能被小蔥發現自己變成小鳥,畢竟小蔥最開始見到的自己就是這個形态;但絕對不能讓伴生獸知曉西鹽有這樣的屏蔽能力。
他有種預感,蘇躍連若是發現自己的女兒有這種強大的力量,會招致相當不好的後果。
“崽崽我們下次再抱抱啾,現在——”
鳳凰瞳一縮。
在西鹽的屏障徹底消失前的最後一秒,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冒出大量金光,直到把整個小毛球都淹沒。
又是那種熟悉的、被強迫變回人形的感覺。
上一回,是在銀鈴-西格瑪迷霧之下的山洞裏,第一次見到伴生獸豆腐。
那邊的小蔥終于回過神來,哼哼道:“耶,吾怎麽覺得哪裏怪怪的……”
伴生獸爬起來,扇了下畸形的小翅膀,看見少年把幼崽護在懷中,但好像和剛剛玩的時候不太一樣,臉色有些說不上來的驚惶和疲倦。
玫瑰聖像再次發生了移動,有人來了。
紀攸的手指下意識蜷了蜷,擡頭對上兩雙幽暗中亮得驚人的眼睛。
*
“深淵”,伴星銅鈴-伊塔,地心。
真正深入村落之後,海登發現這兒還是比想象中要舒适很多的。
盡管科技倒退幾千年,但古人有句老話,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只要自然資源足夠豐富,總是能發展出社會來。
韋伯斯特所一手建立起來的村落差不多有一二十戶人家,如他所言,都是當年被鹿家抛棄的棋子,不僅僅是用來對付太子,也有其他事兒。
鹿家竟然已經權勢滔天到了這種地步。
更重要的是,這兒可不是一般的流放地,德爾塔象限的“深淵”沒有主人的允許,是不可能進來的。
鹿家和“深淵”的主人有利益交換,這并不難猜。
問題是,鹿家的目的無外乎想要帝國之巅的權杖,那麽“深淵”呢?
他們,想要的又是什麽?
謝恺塵眉頭皺起一道深深的溝壑。
他走在韋伯斯特旁邊,穿過村莊,看向一戶戶有些熟悉、又其實在記憶中面容模糊的臉孔,總覺得自己的思考中漏掉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村民們站在家門口,同樣靜默地看向太子。
那眼神中有懊喪,有後悔,更多的,則是惴惴不安的希望。
所有人都清楚,太子是将他們從這個無盡牢獄中救出去的唯一希望。
然而這個前提,是他自己能從“風暴之眼”全身而退。
那可是“風暴之眼”啊。
……簡直就像在闖關一場結局必輸無疑的游戲。
謝恺塵倒沒有那麽擔心自己進入“深淵”主星之後的境遇,車到山前必有路,先去了再說。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後面那小孩兒跟鬧脾氣了似的。
奧斯汀家的小少爺再怎麽在太子面前知分寸懂禮貌,畢竟還是小孩子,有什麽心思全挂在臉上,還不懂得隐藏自己。
謝恺塵有兩個弟弟,一個對他崇拜又敬畏,既想靠近又忐忑地保持距離;另一個要麽笑臉相迎地陰陽怪氣,要麽直接陰陽怪氣,總之恨不得弄死自己。
就算是兩個有血緣關系的弟弟,也從來也沒誰敢在自己面前耍脾氣。
面對海登的感覺倒是很新奇。
他接觸過的這個年齡的男孩兒無非就是小九和海登,對前一個的感情太過複雜暫且不提,後者雖然跟着他出征至此,但并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下屬,更何況還是大島煌和流霜星系領主的養子,身份很不一般。
他不能帶海登進入“風暴之眼”,這在謝恺塵看來,是理所應當的。
可對于海登來說,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那接下來伴随殿下征戰,也是自然而然的吧?
要是換別人,一定也得跟小少年講講道理,或者安撫一下。
但太子并不習慣和人多費口舌。
既然是成年人了,總能自己想通的。
來這一趟絕不輕松,不能一個都回不去。
如果他此次沒法全身而退,起碼……
起碼,小九還有別的希望。
謝恺塵只回頭看了海登一次,确保他沒有掉隊後,頭也不回地走自己的路。
韋伯斯特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分歧,不過沒說什麽。這不在他的責任範圍之內。
他帶着他們穿過村莊,踏過碎石荒草,走到一口井面前。
嚴格來說,是兩口挨在一塊兒的井,每個直徑都有一米多,掉得進去一個成年人。
謝恺塵盯着清澈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恍惚想起荒星上小鳳凰給好心的老兩口找到的醴泉。
那些事兒不過發生在一年前,現在想來,卻好像已經很遙遠了。
“喏。”韋伯斯特指指井,“就是這裏。”
謝恺塵還沒說話,早就一肚子氣沒處撒的海登先開口:“你在耍我們吧?”
韋伯斯特聳了聳肩膀:“有什麽必要呢?我騙你們的話,最終結果難道不是我自己老死在這兒、連骨灰都回不到母象限嗎?”
海登冷哼:“我看你是舊電影小說看多了,擱這搞穿越呢?”
“小閣下不相信,對吧?”韋伯斯特并不動怒,“我起初也不信,直到——唔,我來給您做個實驗好了。這也是村裏小孩子玩兒無意中發現的。”
他看看海登,少年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副鐳射護目鏡。
韋伯斯特指指他的眼鏡:“小閣下可以把這個借給我嗎?”
海登警惕地後退一步:“你要做什麽?”
“我保證會完整如新還給您。”
他說的話海登一個字兒都不會信。
韋伯斯特攤了攤手:“好吧,那我換一個。”
他在附近走了走,從草叢裏撿到個顏色鮮豔的果子,看起來就像童話中公主吃了之後會中毒的那種。
他拿着果子走到右邊那口砌石顏色稍深一些的井旁,示意他們看:“請二位記住這個順序。”
兩人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沒吱聲,盯着他手裏的果子。
韋伯斯特像個專業的表演家,還把果子360度轉了一圈示意他們确定,除了有一側有個小小的、落地時自然砸出的凹陷以外,的确是個看了就讓人有食欲的好看果子。
韋伯斯特手一擡,把果子扔進井裏,撲通一聲濺出水花。
海登:“……”
海登:“就這?”
他不是在心裏吐槽,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把果子扔水裏,到底跟打開去往另一個星球的通道有什麽關系啊?
韋伯斯特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小閣下別急。”
他作勢掐指一算,嘴裏倒數着十秒。
數到“五”的時候向左挪了一點,站到淺色井面前,不過稍微往後退了一點兒,好像在防備什麽。
海登像在看馬戲團小醜一樣看他。
三。
謝恺塵在心中和韋伯斯特念出的倒數同步。
——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謝恺塵神色一凜,精神力張開領域為他提前抵禦有可能出現的傷害,他回頭對海登低喝一聲:“小心!”
海登的精神力比他低,感應時間也長些,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
韋伯斯特笑了一下,做出一個謝幕的手勢。
嘭——!
如同槍聲的動靜炸開,随後,淺色井裏蹦出來一個什麽東西。
這一次水花濺得更多,像噴泉一樣往外噴灑。
好在幾人都早有防備,沒有被連累到。
……那個韋伯斯特扔進深色井裏的果子,竟然從淺色井中噴出來了!
雖然是井裏出來的,但果子沒有沾染絲毫水分,好像一直暴露在空氣中。
海登一臉不可思議,為了确認是同一個果子,他還找到了當初韋伯斯特讓他們記住的那個小凹陷。
少年震驚地對太子道:“殿下,真的是同一個。”
“所以說,我一定不會騙你們的。”韋伯斯特道,“這裏就是一個通道,這個果子的質量很輕,所以很快就會回來。不過那邊的時間跟這邊也不一樣,你看,這個果子可能在那兒已經經歷了一兩個星期的時間了。殿下的體重可以停留更久,應當足夠您完成想做的事情了。”
謝恺塵沒有說話,盡管德爾塔象限一直是人類知識的盲區,但通過兩口井進行的空間折疊,而且還有時間流速的差異,這也太玄幻了。
“這下可以相信我了嗎?”韋伯斯特道。
海登并不放心:“你要怎麽證明這條通道是通往‘風暴之眼’,而不是其他地方?”
“這就說來話長了。”韋伯斯特微妙地嘆了口氣,“如果我要說,可能得講很長時間。”他意有所指,“大概有些浪費時間。”
海登還要再說什麽,謝恺塵上前一步:“我信你。”
少年急道:“殿下!”
“他有一個孩子。”謝恺塵對着海登道,“年紀不大,生了很重的病,需要帝國的醫學技術才能解決。現在他是最想離開這裏的人,所以我信他。”
少年護目鏡後海藍色的雙眼瞪圓:“您怎麽……”
韋伯斯特的表情同樣呆滞。
他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謝恺塵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剛才路過村子,你在你家門口停留的時間比其他家更多,裝作等我們跟上來的樣子,眼神卻一直在往門裏瞟,而且我路過聞到很濃的草藥味,你可以瞞得很久。”
韋伯斯特啞口無言。
“看好他。”謝恺塵囑咐海登,然後從手上拿下什麽東西,交給少年,“如果我……回不來,把這個埋在我母親的陵墓旁。”
海登張開掌心,是一枚戒指。
戒指本身的材質并不足以引起少年的關注,他看向它的開口處設計的造型。
一只小鳥兒,枕在一顆星星上。
不用說,也知道這只小鳥兒是誰的化身。
這種交付遺物的舉動讓少年心髒悠悠一顫。
謝恺塵沒有再看他,徑直走向深色的井。
韋伯斯特道:“殿下準備好了?”
“嗯。”謝恺塵問,“直接進去就行了?”
“是的。您會水性嗎?有幽閉恐懼症嗎?不過其實您一旦整個人都浸到水裏之後,就會直接進入另一個空間了,不會憋氣和潛水也無所謂。”
“……”
謝恺塵看向井裏,水中的另一個自己也在沉默地看着他。
若不是此時此景,連他都會覺得這樣的決定和瘋子無異。
可是進入德爾塔象限,甚至進入“深淵”和“風暴之眼”,本身就是個瘋狂的舉動。
“啊對了。”韋伯斯特故作訝異,“我有沒有跟殿下提到過,‘深淵’的主人姓什麽?”
謝恺塵的拇指下意識摸向無名指,那兒空空的,讓他很不習慣。
這枚戒指最開始是他向小叽承諾的信物,也是拒絕其他人再有聯姻、提親想法的信號。
可惜還沒怎麽給小叽看過,種種變故接踵而至。
到後來,戒指于他而言像個貼身攜帶的護身符,在每一次出發和歸來時親吻戒指上的小鳥兒,就像親親他的鳳凰。
他并不舍得把戒指交給別人,可這樣的話,若他回不來,起碼戒指能夠回到故鄉,代替他在開滿花的地方沉眠。
謝恺塵擡眼:“什麽?”
韋伯斯特的笑容定格在一個很怪異的角度:“——姓蘇。”
……蘇。
在謝恺塵完全沉入水中時,他的大腦昏昏沉沉重複着這個并不算罕見的姓氏。
如果說韋伯斯特有什麽一定要告訴他的理由,或者他有什麽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依舊翻來覆去想着這個姓氏的理由。
那就是,他的母親,帝國皇後,也同樣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