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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朝拜
“……這是真是存在的嗎?”
響尾蛇跟着主人走南闖北、穿梭于各大星系這麽多年, 自诩也算是見多識廣的蛇了。
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幕,仍覺不可思議。
百來只動物在通過音波發射的靈力召喚下,停下了倉皇奔逃的腳步, 慢慢聚集在一塊兒。
它們同時看向半空, 看向吸引到足夠的注意力後緩緩落下的鳳凰。
動物們一個接一個擡起前爪, 屈身伏地, 做出朝拜般的動作來。
響尾蛇早就忘記了什麽恐高不恐高的,語調頗為驚愕:“這都是因為我嗎?我有這麽大魅力……哦不,能力?”
紀攸發現了阿雙和郝郎中的不同。
怪大叔是那種明明什麽都懂, 表面上卻裝作都不知道的人,扮豬吃老虎的絕對好手。
但阿雙跟他相反。
阿雙倒是想裝得自己很老道。
但其實它就只是一條離開主人啥也不會的小蛇罷了QAQ
小鳳凰沒有告訴阿雙真相, 或許就讓它認為是自己很厲害也不錯呢。
它松開爪爪, 讓比自己大幾圈的胖蛇落地。
阿雙在衆動物崇拜的目光(其實不是對它)中, 叽扭叽扭爬開了。
靈寵們雖然安靜了下來,但還沒到可以統一行動的程度。
因此,紀攸還有第二步要做。
他掀了掀翅膀, 重新飛起來, 所有動物的眼睛都跟着他輕靈的身形轉。
一束流光攀纏而上, 将原本圓滾滾毛蓬蓬的小身體遮蔽在越來越明亮的金光中。
動物們下意識閉上眼。
等到再睜開, 奶金色的可愛小毛球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豐盈的羽翼, 燦爛的冠羽, 和奪目的尾翎。
愈發華美的神禽從天而降,金光鋪天蓋地傾灑而下。
「祂」緩緩睜開琉璃色的眼眸, 鳳凰瞳中漾出剔透的光澤, 淺淡的冰綠色如同冬日湖面漫開的晨霧。
神靈現世, 衆生低語。
“這是……”
“這是什麽?”
“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
“好像是……”
“難不成……”
“是的, 傳說。”
“怎麽可能?”
剛才還在抱怨鳥兒沒大沒小的響尾蛇,則徹底傻了。
啊?
啊???
怎麽回事,怎麽從幼稚的小朋友搖身一變成這樣了?
它到底錯過了什麽啊!
所以,動物們通通信服和膜拜,并不是被自己的尾巴所撫慰,而是因為“祂”嗎?
就是現在。
小神禽俯瞰下方,确定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之後,屏息凝神,舒展開雙翼,垂下尾翎。
祈願舞。
他在森林裏跳過許多許多次了。
治愈受傷的動物,安撫焦躁的動物。
那是他身為森林神明的職責,是天生就會做的事情。
所以即便被注視着有點兒害羞,即便太久沒有跳過這支舞蹈,他還是在稍顯生澀的動作中慢慢找回了熟悉的節奏。
每一次揮舞,每一次躍動,金光都如雨幕般墜下,如夢似幻。
那舞蹈溫柔而聖潔,叫動物們根本移不開眼。
同時,腦海中也不斷回響着一句輕柔的、略顯稚嫩的話語。
「不要怕,我會保護大家。」
是誰?
是神明在說話嗎?
無需贅言,它們在虔誠朝拜之後,自動自發按照體型大小分成不同的隊伍。
在鳳凰的領域中,沒有弱肉強食,沒有互相厮殺。
它們面對絕境,面對兇惡的人類,必須要擰成相同的力量。
神禽正是這股力量的中心點。
它們将在祂的庇佑下無堅不摧,無往不勝。
成為祂的盾,也成為祂的矛。
至于鳳凰自己,神明的力量總是來源于信徒,信徒們對神的信仰越是濃烈、純粹,祂也随之越發強大。
他在治愈和引領動物們的同時,收獲了大量來自它們的愛與敬,由此源源不斷補充靈力,再反哺于療愈過程中。
這是最好的共生關系。
一曲舞畢,靈寵們還在那美不勝收的場景中回不過神來。
紀攸看見了它們眼神中深深的敬愛與崇拜,和荒星的居民們一模一樣。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衆目睽睽之下“嘭”的一聲變回小奶啾。
在信徒眼中,就算是奶黃流心小湯圓也不會有損神明的聖威。
反而變得更可愛了(心)
好想跟小神明貼貼——
走路對于紀攸一直是個難事兒,無論是鳥形還是人形。
他搖搖擺擺來到阿雙面前,後者的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或者鴕鳥蛋:“你……你……你你你……”
奶啾禮貌地請求:“可以麻煩你帶它們在這裏等我嗎?”
為了盡可能吞食大體型的食物,蛇類的下巴活動的幅度非常之大。
即便如此,阿雙還是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脫臼了。
好半天才合攏嘴:“你要做什麽?”
小鳳凰看了眼黑洞洞的倉庫裏:“我想去看看,還有沒有誰沒有跑出來。”
動物們的應激方式不同,說不定有的還蜷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四肢癱軟動不了。
裏面那樣黑,他不能把任何一只留在裏面。
先前一直待在裏面還好一些,此刻終于重見光明,再看向那深不見底的深淵,更覺恐怖。
阿雙只瞄了一眼再也不肯往裏看:“那好吧……不過你要小心點兒啊。”
小鳳凰點點頭,拍拍翅膀向着鐵門飛去。
那道黑色的門對于被囚禁的靈寵們來說無異于夢魇的開端,可是當它們發覺神明仿佛有要進去的意思,還是克服了驚恐挺身而出。
“我去吧,請您留在這裏。”
“請務必讓我陪您一起!”
“我也……”
“是我,是我先來的!”
“胡說,明明是我先!”
小奶啾面對潮水般奔湧而來的喜愛、守護和依依不舍,害羞地笑了笑:“沒關系的呀,我不害怕,大家就在這裏等我吧。”
不是他不想帶其他靈寵進去,只是裏面的環境可能會重新觸發它們的PTSD,那樣就麻煩了。
一次性安撫所有動物還好些,要是一個一個治愈,就算對于小神禽來說還是很累的。
所以,如此艱巨的任務就交給啾啾吧~!
裏面雖然沒有燈,好在鳳凰羽流光不滅,足夠映亮視野所及之處。
這個儲存間實在是很小,他巡航了沒一會兒就到了頭,最終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只小兔子。
在其他靈寵都争先恐後向外跑的時候,唯有它待在原地不敢動。
對它來說,未知的外面,比這兒更可怕。
此時,小兔子那雙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紀攸認出來,這是林小草的靈寵,那只名叫木瓜的橘色垂耳兔。
也和林小草一樣是個女孩。
小鳳凰吃過那種甜滋滋的水果,小兔子皮毛的顏色的确很符合這個名字。
紀攸慢慢地落在離它還有幾米的地方,每一個動作都輕柔緩慢,生怕吓着對方。
他歪過小腦袋:“你好呀。你為什麽不跟大家一起走呢?”
“姆咕。”垂耳兔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講話的音量也很小很小,的确是個怕生的小兔子,“跟大家……去哪裏?”
“離開這裏。”小鳥說,“去找你的主人呀。你的主人是不是小草姐姐?”
“姆咕。”木瓜瞪大眼睛,“你怎麽會認識我的主人?”
紀攸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要說其實他就是跟奧斯汀姐弟從皇宮一路同行至此的那個人類少年嗎?
說出來連自己都不會信。
好在木瓜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黑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看着那金光明滅的鳳凰羽:“姆咕。你是一只小鳥嗎?”
“啾。”這個問題倒是很好回答。
“姆咕。”小兔子用雙爪抱着自己的耳朵,“可你不太像。我能感覺到。你不只是一只小鳥。姆咕。”
小鳳凰為難道:“可是我真的是一只小鳥啾。”
如假包換!
“姆咕。”木瓜一邊耳朵翹起一點兒,“你好像的确是一只小鳥。可是你又不只是一只小鳥。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樣子?我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你,姆咕。”
在紀攸是小鳥形态的時候,跟着太子見其他人類,最先觀察的就是對方的靈寵;
但是等到他變成了人形,對他人攜帶的靈寵感知度大大下降。
這些天相處下來,在他印象中木瓜就是一只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小兔子,沒有多少特別之處。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它好像不太像它那個風風火火的主人,或許是總是試圖掩飾自己的艾麗娅·奧斯汀心中最少女的那一部分也說不定。
然而,小兔子卻一眼看出了自己的特殊。
每只靈寵都有自己的特別之處,或許木瓜的特別之處就在于這種近乎直覺的敏銳洞察力。
鳳凰沒說話,等着它的下一句。
“姆咕。也許其他崽崽看不出來,但是我可以。我覺得你就是……”木瓜欲言又止,有點兒怕、但又抱着期待,“如果你真的是,那,那你可以幫我嗎,姆咕?”
小奶啾差點被它的話繞暈了,索性直接跳過關于自己身份的驗證部分,把注意力放在最後一句:“幫你?”
這時候海登的那只雪蝙蝠也回來了。
X和主人的性格如出一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散而淡漠。
林小草和海登是姐弟,他們一起長大,他們的靈寵同樣很熟悉,只不過木瓜和X的相處更像兄妹。
被關在倉儲室的幾個小時裏,一直是X在照顧和安慰木瓜。
雪蝠随便找了個地方倒挂金鈎,催促道:“你怎麽還沒走?姐弟倆還在等着我們呢。”
木瓜不安地動了下耳朵,它也很擔心自己的主人,可是……
它再次看向紀攸,乞求道:“姆咕。你可以……幫幫‘它’嗎?只有你能了。”
“‘它’?”小鳳凰眨了眨眼。
除了木瓜和X,其他靈寵都已經出去了。
還有誰在這裏呢?
垂耳兔趴下來,讓兩邊的長耳朵都貼在地上。
那并不是一個表達情緒的動作,而是……方向指示。
小鳳凰跟着它做出同樣的姿勢,他沒有那麽長的耳朵,以翅膀作為替代張開貼地,順便壓扁了小肚肚。
啊。
他感覺到了!
羽翼上的流光急速變換,有那麽幾個瞬間爆發出煙花般的赤金色來。
這是來自他人的精神力在鳳凰身上反饋的表現。倒不會對他本身造成什麽傷害,更像個足以原原本本映射的鏡子。
地板之下,有個巨大的——比之前關押起來的所有靈寵們加起來都要龐大的——能量源!
這間倉儲室如果真的是專門囚禁搜刮來的靈寵,那麽不僅大門,連地板都做了防精神力的隔斷。
顯然,下面這一層還有個未知的受害者。
究竟是什麽樣的靈寵,會被單獨關起來,還用上如此強力的保護層?
小鳳凰還維持着那個翅膀貼地的姿勢,歪過小腦袋,眼睛睜得圓圓的:“是什麽?”
小兔子爬起來,抱住自己的耳朵:“是‘它’。‘它’一直在哀嚎,很痛苦……可是它們都聽不見。只有我能聽見。”
每個靈寵都有自己的能力,就像郝郎中的響尾蛇能夠通過蛇尾的響動召集其他靈寵的注意力,林小草的垂耳兔能夠接收到隐秘的能量信息。
一百來只靈寵在囚牢裏驚恐地奔逃、尖叫,把木瓜的腦仁都攪成漿糊了。
然而在這毀天滅地的喧嚣中,它竟然仍能無比清晰地捕捉到來自腳下的異動。
那種似乎永受地獄之火煎熬的劇痛,點點滴滴傳遞到它的心裏,讓一直被林小草寵大、從來沒吃過苦的小兔子疼痛異常,幾度瀕臨崩潰。
還好X在旁邊鼓勵它,還好它還有強烈的、要再見到主人的願望,否則可能早就撐不住了。
現在終于迎來希望的曙光,它卻沒有立刻逃走,擔心起了那個哀嚎的大家夥。
究竟是什麽樣的折磨,可以讓一個生命發出這般慘烈的動靜?
紀攸雖然聽不見“它”的聲音,但那不斷掙紮的精神力如同海嘯,在他的靈力感應領域中反複扭曲、咆哮。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它讓他想起了阿怪,那只在療養星無名湖裏的水怪。
他們并沒有把阿怪帶回對它而言小得可憐的皇宮,而是在去荒星探望老夫婦及森林的小夥伴們時,把它放回了真正屬于它的家園。
這是個相當完滿的結局,小鳳凰滿意到想起此事都要為自己鼓鼓掌。
難道地下室的這一只,也和阿怪一個體型嗎?
可阿怪是認得他的,所以他當初才能順利地幫助它。
這樣的好運,還會再一次眷顧自己嗎?
雪蝙蝠拍了拍翅膀,用一種嚴肅又無奈、像監護者對幼崽的語氣問垂耳兔:“你确定要去救它嗎?萬一它不僅沒接受你的好意,還反過來傷到我們,怎麽辦?”
木瓜似乎沒想過這一層,猶豫了下,黑眼睛被鳳凰羽的微光映得很亮:“不會的。它只是想離開這裏。”
“好吧,聽你的。”X和它的主人海登·奧斯汀一樣,總是小大人似的口吻,“但說好了,一旦它有發狂、攻擊的傾向,我會立刻把你帶走。”
木瓜聽話地點點頭。
X看向紀攸:“那就麻煩你了。你很……厲害。這件事,恐怕只有你能做得到。”
小鳳凰彎了彎眼睛。
他是神禽,他的神力為拯救衆生而存在,他當然會盡可能療愈萬物。
這是能力賦予的責任。
更何況,海登将他從那個小巷子裏救出來,是他的恩人,林小草也幫助他逃脫人形尴尬時刻面對謝恺塵的“圍追堵截”。
奧斯汀姐弟一路上都很照顧他,他還沒來得及回報。
也許現在能做一點,能幫助他們的靈寵完成小心願,也是好的。
雪蝠抓着垂耳兔飛起來:“你知道怎麽能下去嗎?”
小兔子比響尾蛇還要怕高,僵硬得耳朵都快要豎起來了,講話直磕巴:“我、我……我能聽見哪裏的聲音弱一些。可、可能,那裏就是下去的路……路吧。”
在木瓜和X通過聲音來定位的同時,紀攸阖眼,将自己的靈力領域擴展至整個艙室,試圖捕獲更多那個大家夥焦躁的精神力,以構建地圖。
很快,他找到了那個網中的弱點。
*
即便在進入地窖前已經對這個大家夥做出了諸多想象,什麽獅子老虎熊瞎子都猜過了。
可真的見到真面目,還是超出了崽崽們的認知。
這是個……怎樣的龐然大物啊!
地窖比想象中要大,天花板有三四米高,正中間有個基本等同于房間大小的鐵籠,而裏面的獸也基本等同于牢籠的體積。
牢籠的正上方懸着一盞刺眼到和整個陰暗地窖格格不入的燈,它的光束很窄,只能找到獸的臉部;換句話說,它存在的意義就是不讓它好好休息。
借着這束光,崽崽們看見獸的四肢上纏着的駭人鐵鏈,以及它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鐵籠、地上、獸的身上……縱橫交錯的血跡和污穢幾乎看不出獸本來皮毛的顏色。
那些粗鐵鏈深深勒進它的肉裏,活動空間就這麽一點兒,根本無處可躲。
它狂躁地撞着籠子,但籠子是特制的,不僅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反而在它使用的力氣超過一定範圍之後,會放出高壓電流狠狠鞭笞。
木瓜聽到的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呼,正是遭受電擊之後的慘叫,
小兔子看見這一幕就被吓暈過去了,連一向淡定的雪蝠都抓着同伴盡可能地往角落裏縮。
它們畢竟跟着星系領主的子女長大,過的都是安逸的生活,哪裏見得了這樣的慘劇。
唯有鳳凰,不僅半步都沒有畏怯地後退,反而掀了掀翅膀靠近鐵籠,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和痛惜。
“你不要命了?”雪蝠低喝,試圖阻止。
然而紀攸就像沒聽到似的,慢慢繞到獸的面前,聲音發抖:“是不是……很疼?”
那獸原先緊緊閉着雙眼,似乎是不想看見虐待自己的混蛋人類。
它沒想到,自己聽到的竟然是清脆的小鳥啾啾聲。
……是幻聽嗎?
它經常幻聽。
幻想主人來救自己了。
幻想已經回到了那個溫暖的家鄉。
“我幫你,好不好?”
小鳥兒又開口了。
這聽起來不太像幻覺,獸想。
畢竟它不會幻想一只柔弱的、還沒自己爪子大的小東西來營救自己。
可是,這裏怎麽會有一只小鳥呢?
它将信将疑睜開眼,看見一團柔和的金色毛團團,和一雙擔憂地望向自己的碧眸。
「……」
恐怕是樓上哪只靈寵掉下來了吧。
好看、好用點兒的,會被星盜拿去賣個高價;
剩下的,可能就扔在倉庫不管,直到餓死。
屢見不鮮了。
它沒有多餘的情緒去同情其他靈寵,疲憊地閉上眼。
然而有金光緩緩漂浮、流淌,覆上它那些早就腐爛的傷口。
那感覺溫柔得不可思議。
長期摧毀着它的種種苦痛如同烙在骨骼上的鎖鏈,叫它麻木到幾乎無法辨別。
和緩反而成了怪異的事。
獸重又睜開眼,看見鐵籠之外,美麗的鳥兒綿長的尾翎如绫羅,淋下一層又一層深淺不一的金光。
那只小鳥……竟然在治療自己嗎?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結束的劇痛,居然真的在一點點減輕。
連傷口都開始結痂。
如果世上真的有奇跡,大約就是此刻吧。
獸恍惚地望向鳥兒。
這是自己祈禱、呼喚了千千萬萬遍,前來拯救自己的神明嗎?
神的光芒如此耀眼、純淨,比想象中更……
……诶,神怎麽不亮了?!
小鳳凰最擅長的是安撫心理上的病症,他的靈力自帶平和之力;偶爾修複一下生理上的倒也不在話下,但那畢竟不是他最專業的領域。
他還從來沒有一口氣治療這麽多、這麽深、這麽難以挽回的傷,對于前不久還是幼崽的紀攸來說,實在太累太累了。
靈力消耗過多,連鳳凰原身形态都維持不下去了,帶着減弱的淡淡金光墜下,噗嚕變成小小一只奶團子。
就在他即将栽在地上時,一只大爪子艱難地從籠中罅隙擠了出來,穩穩地接住了它。
鐵鏈被獸的動作掙得發出嘩啦一聲,把已經閉上眼幾近沉睡的鳥兒重新驚醒。
獸小心地,像對一件易碎的珍寶那樣,将紀攸放在地上。
他懶得自己動了,翻了個身,淺金色的小毛球從大爪上骨碌碌滾下來。
獸低頭看着他。
奶啾蹭了蹭它的大爪子,明明疲倦到了極點,卻還是沖它甜甜一笑:“還疼嗎?”
巨大的獸瞳一眨不眨盯着他:「汝是……何人?」
太久沒有開過口,聲音像海水沖刷過的沙礫,需要費點勁才能辨認出每個吐字。
奶啾想了想。
這是個經常被問到的問題。
他會告訴謝恺塵判定的可信任人選,自己叫做紀攸;
而那些不可信的,他就是“風中的小山雀”。
此刻他仰視着小山一樣的獸,看見它背後撲灑而下的燈光。
細碎的,星芒一樣。
“啾啾我呀……”他久違地,驕傲地翹起呆毛,“是約阿諾的心肝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