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伴生
    「約阿諾。」獸重複着這個有點兒怪的詞語, 「是什麽?」
    紀攸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自己剛才看見星影就脫口而出了謝恺塵的昵稱……
    哎呀,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的。
    不過獸也沒再糾結這個怪詞,重新問了一次自己想問的:「汝是……神嗎?」
    小鳳凰不太确定。
    雖然森林裏的居民會叫他小殿下, 雖然長老告訴他他是神禽, 但神禽和神……是可以直接劃等號的嗎?
    他想了想, 挑了個最穩妥的回答:“我是一只小鳥啾。”
    「……」獸說, 「是嘛。」
    怎麽聽這句話也是很不相信的樣子。
    奶啾:哎呀。
    崽崽們剛下地窖的時候,巨獸在籠子裏狂躁地撞來撞去,或許是真的流血, 才讓它的雙目看起來一片血紅。
    直到這時,紀攸才發現它的眼睛其實是很溫和的棕色。
    而且他還有另一重後知後覺:這是一只雌性。
    “是真的哦。”小鳳凰打起精神, 抖抖變短許多的尾翎, 拍了拍想弧度更加圓潤的翅膀, 展示給它看,“真的是小鳥啾。”
    如假包換啾。
    盡管剛才療愈耗費了許多靈力,恢複起來也很快, 尤其是這獸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并不明顯、但真實存在的感激和尊敬, 有這樣巨大的一個精神能量源來補給靈力, 簡直是開了加速器。
    沒多久, 剛才看起來還嚴嚴一息的小毛團已經重新有了活力。
    他繞着鐵籠飛了一圈:“你知道怎麽才能出來嗎?”
    獸搖了搖頭。
    籠子太小了,就連它搖頭的動作都會讓傷口擠壓到那些橫七豎八的鐵欄杆。
    過去傷口與這些金屬摩擦的疼痛仍然殘留在它的身體反應裏, 雌獸本能地縮了縮身子。
    随即想起來, 那些傷口已經被眼前的小小神靈抹平了。
    「有高壓電。」它說,「若吾強行撕開籠子, 電壓會直接殺死吾。」
    它的聲音是那樣絕望, 又那樣平靜。
    似乎這樣自殺式嘗試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
    它的自稱也很奇特, 像是什麽古老而繁複的語言。
    “姆咕, 姆咕。”
    角落裏有誰在叽裏咕嚕。
    小鳳凰回過頭,差點忘了,當初引導他們來這兒的是垂耳兔。
    他轉身揮了揮翅膀,示意崽崽們過來,愉快地向獸介紹:“是它聽見了你的聲音哦!”
    “姆咕!姆咕!”木瓜很緊張地搖頭,“別、別別。”
    X替它解釋:“它害怕。”
    紀攸疑惑:“為什麽呀?它很溫柔的。”
    木瓜和X:“???”
    另外兩個崽崽一臉難以置信:“什麽?難道你剛才不是在自言自語嗎?”
    小鳳凰:“?”
    紀攸也茫然了:“我在和它說話呀,你們聽不見嗎?”
    木瓜和X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不解:“我們能聽見你說話,但是它……它不是只發出了稀裏嘩啦、咕嚕咕嚕的聲音嗎?”
    X補充:“有點像在無意義哼唱,不确定,我再聽聽。”
    紀攸:???
    紀攸:“你們聽不懂它說話嗎?”
    木瓜和X:“你能聽懂它說話?!?”
    層層疊疊的困惑圍住了三個崽崽。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鳳凰扭頭看向雌獸,獸也望着他們。
    “他們聽不懂你說話嗎?”紀攸問。
    「也許。」
    “可是,我為什麽可以聽懂?”小鳳凰飛到他面前,“你說的不是帝國境內的語言嗎?”
    「帝國?」獸問,「什麽帝國?」
    “人類帝國呀。”自家飼主是人類帝國的太子,奶啾與有榮焉,“阿爾法象限的,很厲害!”
    巨獸棕色的眼瞳中流露出空洞的傷悲:「吾在……阿爾法象限?如果吾在阿爾法象限,那麽……」
    “你不是阿爾法象限的居民嗎?”
    「不。」它沉痛地閉上眼,似乎不願去接受這一事實,「吾來自德爾塔象限。」
    紀攸沒去過這個只存在于地圖上的第四象限,他把獸的話轉達給另外兩個崽崽聽,小兔子和雪蝙蝠也吓了一跳。
    德爾塔象限——那可是德爾塔象限!
    人類帝國全面占領了阿爾法象限,并于貝塔象限建立了第二帝國,和伽瑪象限的國度也有經貿交流及民間往來。
    唯有德爾塔象限,是這片充斥着兇惡異獸、狠毒蟲族、以及許許多多未知的異星生物的「不可知深空」,對于人類來說至今是個打着巨大的問號的謎。
    帝國現在探索最遠的腳步,也不過是褚聿元帥所駐紮的NN-36星系,而這仍在阿爾法象限內,才能在動蕩中力保最後一絲安寧。
    這也是為什麽“血彌撒”的星盜抓到它之後,會單獨關在地窖裏。
    不僅因它本該有極強的攻擊性,更重要的是,這可是從德爾塔象限來的生物,誰知道會有什麽毛病?
    他們已經找好了出手闊綽、也不怕死的買家,打算一到“魔鬼礁”立刻脫手,一秒都別多留。
    但這并不能解釋小鳳凰的疑問。
    他思來想去,自己也沒接觸過來自德爾塔象限的任何人或動物,怎麽可能習得獸的語言呢?
    「吾聞見汝……」
    雌獸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再度睜開眼,棕色的瞳孔像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吾認得汝。」
    小鳳凰懵了。
    這對話似曾相識。
    那時候在療養星的湖泊裏,也是莫名其妙被水怪認了親,哭天搶地喊着小殿下怎麽能忘了我Q口Q
    這樣小概率的事件,竟然又一次發生?
    ……不是,怎麽誰都認識自己啊!
    小毛球懸停在半空,用爪爪撓了撓頭:“可是啾啾不記得有見過你哦。”
    「并非目視。」獸說,「吾嗅見汝身上的氣息。」
    小鳳凰更不理解了,他不需要刻意進行清潔,永遠都是幹幹淨淨的;洗澡只是為了玩水。
    (以及和飼主增進感情。不過這個和現在發生的事情無關。)
    有什麽樣的味道,能讓獸感到熟稔呢?
    獸那對于小奶啾來說大得像個臉盆的鼻子翕動,一直死氣沉沉的棕瞳煥發出希望的光彩:「汝與吾要尋覓之人相識。」
    ……诶?
    紀攸快速開動腦筋翻譯這句文绉绉的話:“你是說,你有要找的人,而且,這個人我還認識?”
    「正是。」
    見雌獸的确沒有要傷害它們的意思,雪蝙蝠也大着膽子抓起木瓜飛過來。
    蝙蝠習慣性倒挂着,可這附近唯一能挂的是獸籠,它膽子還沒醞釀到這個地步,只好老老實實正着站,哪哪兒都不對勁。
    紀攸也飛到它們旁邊,把對話一一轉達給同伴們聽。
    木瓜聽得一愣一愣的,小小的兔腦還需要時間來消化。
    X思索了一會兒:“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它是誰呢,都快把自己的信息抖完了。 ”
    紀攸:“啊哦0.0”
    小鳳凰覺得很有道理,收攏翅膀和差不多體型的小號崽崽們站在一塊兒,仰臉看着巨——大的獸:“請問,你是誰?”
    雪蝠:“……”
    這種初次見面的感覺是什麽回事。
    雌獸的眼睛掃過每一只還沒爪尖尖大的小崽兒:「吾名,涅拉。吾乃蘇氏伴生獸。」
    伴生獸?
    一個全新的概念。
    即便在人類社會像塊小海綿一樣盡力汲取着新知識,鳳凰也從未在任何地方聽說過“伴生獸”一詞。
    雪蝠和兔兔也同樣。
    看來,的确是德爾塔象限的專屬。
    至于蘇氏……
    “這是一個姓嗎?”
    「的确。」涅拉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吾在汝身上,聞見吾的主人蘇小姐的氣味。汝可否讓吾與她見面?吾找了她很多年。」
    紀攸想了又想,怎麽也不記得自己有認識姓蘇的女性。
    事實上,他接觸過的女性比男性要少得多,數來數去可能除了荒星的老婆婆,也就林小草了。
    據他所知,她們沒有一個真實的姓氏是“蘇”。
    這個神秘的“蘇小姐”,會是誰呢?
    紀攸認真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但是等我們出去以後,我會幫你找她的。如果我找不到,約阿諾一定可以。”
    「又是那個奇怪的詞。」涅拉問,「這個約阿諾,是汝的什麽人嗎?」
    不僅涅拉,木瓜和X也聽見了。
    約阿諾?
    誰是約阿諾?
    紀攸眼睛彎彎的:“是我最、最最喜歡的人啾。”
    他總算是發現了自己切換形态的規律,那就是劇烈的情緒變化。
    第一次變成人形,是因為在成年禮上猝不及防得知謝恺塵有未婚妻,鳥生頭一回體驗到心碎的滋味兒,正式幻化出自己的第三種隐藏形态。
    第一次從人形變回鳥兒,是在郝郎中家,回想起謝恺塵英雄救美時,自己倒在對方身上,兩人貼得極近,呼吸同步……
    第二次成人形,是在鎏宮,在擁有人類的思考方式後,不小心見到了飼主的……嗯,總之就是臉紅心跳。
    第二次變回鳥兒,則是在星盜眼罩的房間裏,幻想用自己用人類的柔軟嘴唇和太子殿下親親。
    無論是傷心,還是害羞,都是平日裏很難出現的強烈波動,那就是刺激他變換形态的源泉。
    只要挖掘出訣竅,那麽就離自由掌握兩種形态的開關不遠了。
    很快,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到太子身邊,做他掌心裏的小小鳥。
    ^v^想想就好開心!
    不過呢,重逢的前提是離開星艦,回到母星。
    眼下更重要的是想辦法讓涅拉出來,然後帶靈寵們去尋找主人,一起逃出“血彌撒”的魔爪。
    小崽兒們嘀嘀咕咕營救方案,涅拉在籠中笨拙地轉了轉身,柔和而哀傷地看着三只小不點:「快些離開。他們……惡魔們,很快便回返。汝等覓一處隐蔽之所,待他們抵達目的地,趁機逃離。」
    紀攸搖搖頭:“我們不會丢下你。一定會帶你也一起走。”
    「無法。」涅拉道,「他們用聲音鎖住吾。」
    聲音?
    崽崽們相互看了看。
    難怪剛才繞着鐵籠轉了幾圈都沒有發現鑰匙和鎖孔,原來是用的聲紋嗎?
    太子的書房也是用的聲紋鎖,小鳳凰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還真不曉得要如何解開。
    這下可怎麽辦呢?
    雪蝠用翅膀拍了下兔兔,示意它去鳥兒的旁邊,飛起來:“交給我吧。”
    小鳥和小兔子靠在一塊兒,兩只毛茸茸一起仰臉看它:“你可以嗎?”
    “不就是聲音嗎。”此刻X那略有不屑、又掩飾不住少年心氣的語調和海登·奧斯汀一模一樣,“我的領域。”
    雪蝙蝠的祖輩生活在終年嚴寒的雪域,既要用聲波來進行交流,又不能引起雪崩,世世代代的流傳使得它們對聲波有着極為精準的控制。
    模仿一個人類說話時發出的波長,就像幼兒園小朋友照着圖畫畫一樣簡單。
    巨獸不太能聽懂它在說什麽,對它信心滿滿的樣子也有些懷疑。
    但因為小鳥兒看起來相信,那麽它也選擇信任。
    鳥兒身上有着屬于蘇小姐的記號。
    它永遠會無條件相信主人,以及她所選擇和守護的一切。
    雪蝠花了些時間,找到那個位置隐蔽的鎖,先試探着輸送了些音波進入,描摹出大致的規則。
    它平日裏給海登進行療愈,也是基于這種人類聽不見的超聲波,類似模仿開鎖的“作弊”也不是沒做過。
    但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麽順利。
    它反複試了好幾遍,始終對不上正确的頻率。
    每次都是毫厘之差,但怎麽都有所偏離。
    “怎麽了嗎?”地上的小動物們問。
    “有點……難定位。”X畢竟也被關在倉儲室裏這麽久,各種動物的噪音讓它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休息;如果是吃飽睡足,它的狀态會比現在好得多,“我再試試。”
    木瓜轉了轉眼睛,小聲對紀攸說:“姆咕。我覺得它應該不太好。”
    它和X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對彼此的習性、狀态再了解不過。
    真正的自在,和強撐,是有很大區別的。
    紀攸看了看時不時就要停下來歇口氣的雪蝠,同樣能感受到X的精神力并不平穩。
    這種時候,就交給最佳輔助啾啾吧!
    小鳳凰用翅膀拍了拍小兔子,也飛了起來,但并沒有直接到雪蝠的身邊,而是停在了巨獸身後,借那小山一樣的身體擋住自己。
    涅拉瞥向他,眼中有顯而易見的疑問。
    奶啾沒有正面回答,沖它眨了眨眼。
    接着,充滿電的小神禽悄悄回到了鳳凰原身,垂下尾翎,一層又一層深淺不一的金光自那燦爛的羽毛滴落,向着周圍擴散開來。
    它海浪般撲向巨獸,讓已經在修複的傷口進一步鎮靜;
    撲向垂耳兔,減緩了驚恐;
    撲向專心致志、絲毫沒有察覺周遭異動的雪蝠,為它補充損耗的精神力,幫助它更平穩地工作。
    光影中仿佛有只半透明的小鳥兒銜着枝蔓,環繞着X的身體,直到融為一體。
    X完全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麽事兒,甚至沒發現除了籠子慘白的燈光之外,都多了層柔軟的金。
    只是神奇地感覺到自己的專注力回來了,更加敏捷、更加穩定。
    它所模拟出的聲波就像是隔着百米發射一根撞針,還會搖擺不定,一次又一次嘗試着勾上遙遠目的地上屬于正确頻率的線環。
    鳳凰靈力是絕佳的放大鏡和穩定器,鏟除了飛躍途中的所有障礙,握着弓箭手的箭矢一路護送,穩穩紮進圓心。
    終于,努力的崽崽們聽見期待中的咔噠一聲。
    以及毫無感情的電子音。
    “密碼正确。”
    *
    B3-3層,禁閉倉儲室。
    門口的兩個守衛正在打牌。
    母星古老又經典的紙牌。
    “血彌撒”上上下下百來號人,成員構成很複雜:
    有來自“魔鬼礁”的孤兒;
    有帝國原本的大人物,叛逃出來的;
    有倒戈的敵對幫派;
    有被收買的前“正義一方”;
    也有“盜二代”,出生在星艦上的;
    ……
    他們來自不同的星球,種族,派別,盡管居無定所,卻并不孤獨,星艦就是他們的家。
    他們在這裏歡聚一堂,将“反帝國、反母星、反規矩”理念執行到底,打着“自由”的旗號做壞事。
    雖然名義上反規矩,事實上“血彌撒”倒是個紀律相當嚴明的組織,出手快,收手更快,不然也不會至今沒有被帝國摧毀。
    當星盜要貪婪,但不能過于貪婪,否則有命掙沒命花,這是他們的底線。
    迎春節當日在巷子裏,胖子和瘦子對紀攸一時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違背了“血彌撒”不進來源不明的貨的準則,這也是造成他們雙雙殒命的根本原因。
    眼罩拿他倆殺雞儆猴的效果很好,其他人再也不敢不守規矩。
    看人質的星盜是輪班的,這兩人還有一會兒就能跟其他人換班了,已經有點坐不住。
    有一個放下牌,站起來松松腿腳:“人都麻了。我想去個洗手間。”
    另一個為難道:“這不好吧,上面要求了必須要有倆人看着的。”
    “就一分鐘,監控刷新之前我就能回來了。”他擠出一臉苦相,“我真的憋不住了,你也不想我在這兒尿褲子吧。”
    另一個皺起鼻子,好似現在就已經聞到臭味了:“……那行吧,你搞快點兒啊,要是有人過來查,我可不幫你兜着。”
    同伴走了之後,被剩下的人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安,起身去關人質的囚室轉了轉,一手相位槍一手電棍,在每個隔間的門上敲了敲:“都給我老實點,別動什麽歪心思,否則光炮可是不長眼的!”
    每個隔間都關着三四個人,他們有的眼睛紅腫,有的神色麻木,都在種種嘗試失敗之後接受了無法逃脫的事實。
    忽然,星盜聽見了外面好像有什麽動靜。
    啪嗒。
    啪嗒。
    有點兒像腳步聲,但是更沉悶些。
    他狐疑地問:“是你回來了嗎?”
    沒人回答。
    啪嗒。
    啪嗒。
    星盜收起電棍,抄起相位槍,慢騰騰往門口挪。
    在他探頭往外看之前,那腳步聲變了。
    沙啦。
    沙啦。
    像山間淙淙流淌的小溪,濺起冰涼的水花,再炎熱的夏天都能被這樣的清冽所原諒。
    和童年一樣美好。
    ……等等,他現在在星艦上,哪兒來的小溪?
    有什麽猝然勒進他的腳踝。
    星盜一低頭,悚然看見一條……蛇!
    剛剛那聲音是它尾巴發出來的——一條劇毒的響尾蛇!
    “啊——!!!!”
    他慘叫一聲,摔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忙不疊往後退。
    然而他再怎麽狼狽地想把那條蛇蹬掉,它卻仿佛粘了強力膠一樣牢牢纏着。
    “嘿嘿。”
    阿雙玩得很開心,沖他吐吐舌頭。
    在星盜看來,一條蛇伸出蛇信,尖牙閃着光,無異于地獄烈火。
    響尾蛇張大嘴,狠狠咬上他。
    星盜尖叫一聲,昏死過去。
    “阿雙,是阿雙嗎?”
    郝郎中站起來,雙手還拷在身後,大聲呼喚。
    響尾蛇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蛇瞳興奮地縮了縮,舉着尾巴高高興興地去找主人了。
    整個囚室的人們都躁動起來,從半死不活的狀态中看到了希望,紛紛撞着欄杆使勁向外看。
    “怎麽回事?”
    “好像有誰的靈寵跑出來了。”
    “我家呢,我家的有沒有出來?”
    “小雪啊,小雪你在嗎?”
    “阿咪——阿咪——”
    響尾蛇拼接着優秀的身材輕輕松松擠進關郝郎中的囚室,成功與主人彙合,還順便從那個守衛身上偷來手铐鑰匙。
    當啷一聲,手铐掉在地上,郝郎中長舒一口氣揉了揉酸痛的手腕,ruarua蛇頭:“真是爸滴好寶。”
    他幫關在一塊兒的奧斯汀姐弟也解開了手铐,姐弟倆剛要問問怎麽回事兒,橘光一閃,一團毛茸茸撲在林小草身上。
    女孩兒一驚,認出了是自家靈寵:“我的天啊,木瓜!”
    小兔子“姆咕”一聲埋到主人的懷裏,耳朵直甩,哭訴着噩夢般的經歷。
    囚室裏一共就仨人,另外兩個的靈寵都回來了,遲遲不見雪蝠身影的海登裝不下去淡定,頻頻焦急地向外面看。
    囚室已經亂成一團,幾十只大大小小的靈寵在不同的隔間竄來竄去,有一些咬合力強的靈寵直接咬碎了鎖,把裏面的人放出來。
    會飛的靈寵沒幾個,再加上X通體雪白,更是顯眼。
    如果到現在還沒看見X,難道是……沒能跑出來?
    垂耳兔對着主人姆咕姆咕幾聲,林小草轉頭看向弟弟:“別着急,木瓜說X也出來了,馬上就會來。”
    她心疼地抱着小兔子:“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姆咕。是一只小……诶?”
    那只比傳說中還要漂亮的金燦燦小鳥兒,那拯救它們于絕望中的小神靈,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涅拉要找的蘇小姐其實在前文出現過,估計有點難猜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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